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将百无求手里的石头拿了过去,随后看着上面的血迹继续说道:“卫尸和卫尸也不一样,活人生前有多大的本事,变成卫尸之后便有多大的道行。刚才能托的起来那一下贪狼的,怎么样活着的时候最差也是广仁那种道行的。这样的大修士死后做了卫尸,那么墓主人会是什么样的地位?如果再晚来个一千两年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埋着的是徐福……”
“老家伙,你就敢一口咬死了里面是死人墓?”这个时候,百无求在一边继续说道:“就不能是什么藏宝的?里面有什么天下少有的宝贝,藏宝的人找了卫尸来看守?”
归不归嘿嘿一笑,说道:“卫尸只对生前的主人诚忠,他们都是自愿成为卫尸德。傻小子,咱们打个比方。现在徐福那个老家伙一旦真的过去了,广仁八成会给他做卫尸。不过让那位大方师去给什么宝贝做卫尸的话,你猜猜他会答应吗?”
说话的时候,老家伙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在吴勉脸上停留了一下。看到白发男人也在非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当下归不归冲着吴勉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现在卫尸是肯定了的,不过老人家我也想不到谁会有那么大的谱,死后还有这么样的卫尸替他看守坟墓。原本这样的人应该非常有名才对,放到现在起码也是和徐福平起平坐才对。不过这人会是谁呢……”
“想不到就去看一眼,打开了棺材什么都知道了。”这个时候,吴勉终于说了一句。随后他向着刚才小任叁所指,那个地下堡垒的位置走了去过。小家伙所指的也是刚才发出钟声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广仁、火山师徒俩是不是也在那里……
这才吴勉亲在开路,归不归将小任叁交给了自己的便宜儿子。老家伙跟在白发男人的身后,边走边说道:“老人家我想了一下,今天这件事情还是稳妥一点的好。让刘喜、孙小川哥俩去找徐福,看守墓室的卫尸都这么厉害,如果里面再有什么机关,那不是我们承受了的……”
“那么墓里面的东西呢?你看看就得了?”吴勉用他特有的方式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死后也要做恶害死这一岛的人,生前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我不管里面埋着的是谁,让它再死一次……”
“对!连我们人参都欺负,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侄子,咱们一起干它……”没等吴勉说完,被百无求抱在怀里的小任叁也跟着凑起来了热闹。百无求在小家伙的撺掇之下,也嚷嚷着要把棺材盖掀开,把里面的棺材瓤子掏出来晒晒太阳。
见到这俩妖物已经被点着了,归不归之能作罢。不过老家伙心里盘算着,他们这一边的实力也算是顶尖了的,刚才的卫尸欺负欺负小任叁还行。吴勉的术法在它之上,更别说还有一个妖王在自己身边。真出现什么危急的事情,只要他们能守住一半天,刘喜、孙小川他们便会去请徐福。这笔账的赢面还在自己这边,算清了这笔账之后,老家伙便默认了吴勉的动作。
继续向着刚才发出钟声的位置前行,虽然吴勉什么都不在乎。不过越往前走他的速度越自觉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就要一向粗枝大叶的百无求都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这二人二妖都在提防着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机关、陷阱……
不过直到他们走到了南山岛的最顶端,也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等到他们登上了岛顶,在一片凹陷的地面当中,发现了一架巨大的铜钟。这架铜钟孤零零的被摆放在凹陷的地面上,严重的铜锈已经辨识不了铜钟上面的花纹。归不归围着铜钟转了几圈,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家伙竟然有些恍惚,他都说不出来这铜钟的来历。
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圈一圈的围着铜钟转圈,百无求皱着眉头说道:“老家伙你停一下吧!你这一圈一圈的老子看着直犯晕,再转两圈的话老子就吐给你看……”
归不归这才站住了脚步,伸出手来在铜钟上面轻轻的敲了一下,随后对着小任叁说道:“人参,刚才你说的地下堡垒就是这下面?”
这时候,小任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它懒得从百无求的身上下面。小家伙骑在妖王的脖子上,对着归不归说道:“就在老不死的你脚下,说是地下堡垒,其实就是埋在这下面的。论起来还不算真正在地下面。老不死的,你看这钟都锈成什么样子了?刚才那钟声真是它发出来的?”
“是它没跑了,不过老人家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它的出处呢?”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又开始围着铜钟转开了圈。这次它一边转圈一边继续说道:“夏商之时的钟形法器我老人家不能说都见过吧,不过总是知道什么样子的。就这口锈钟看不出来一点端倪,按道理说已经锈成这个样子了,就算是毁天灭地的大法器,也不会再有作用了……”
就在归不归的脸几乎贴到了铜钟上面,想要看清楚上面锈成不像样子的花纹时。吴勉不声不响的走到了铜钟边,他没有任何提示,抬起脚来对着铜钟便是一脚“当!”的一声巨响,震的归不归直接捂着耳朵坐到了地上。
只是这一声响,已经震的归不归镇魂差点出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吴勉的第二脚、第三脚相继对着铜钟踹了下去。白发男人这几脚是加了手段的,几乎每一脚下去都有寸许的铜锈从钟身上剥落了下来。
“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敲了……”归不归捂着耳朵大声喊叫了起来,看到了铜锈剥落之后,吴勉也停止了动作。
这时候,归不归再次仔细看着钟身。看到了里面断断续续的花纹之后,归不归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时,百无求抱着小任叁也凑了过来。这位妖王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说道:“老家伙看到了什么直接就说,别等着我们问。你自己主动一点不行吗?”
“你爸爸我也要知道怎么说……”归不归苦笑了一声之后,指着上面的花纹说道:“老人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法器,上面的都是禁文。这种文字在商初已经被禁用了。徐福或许能认识十个八个的,你爸爸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
“老家伙,咱们先不管这是什么钟了。刚才咱们是不是都听到有人再敲钟?现在钟找到了,那么敲钟的人呢?”百无求原地转了一圈之后,继续说道:“钟是自己响的?你让它再响一声试试?”
这架古钟摆放在南山岛最顶端的一处凹陷的地面上,周围几乎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从这里向下看可以看到岛上的全景,百无求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没有人敲钟的话,这口钟难不成真会无故自鸣?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二人二妖的身后,突然传来几个人的气息。这几股气息慢慢的向着古钟这边靠近,感觉到气息出现的一瞬间,吴勉、归不归对了一下眼神,随后他们俩带着两只妖物隐住了身形,等着看什么人在搞鬼。
半晌之后,五个目光呆滞的男人走了上来。他们摇摇晃晃的样子和之前孙小川、水手们一摸一样,走到了古钟近前之后,这些人开始用自己的身体一下一下的撞击着钟身……
这几个僵尸一般的人用身体去撞古钟,竟然发出来比吴勉用脚踹还大的声响。古钟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不是说这岛上没人了吗?这些是什么?”百无求指着正在用身体敲钟的人,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继续说道:“老家伙你可别说他们都不是人,是钟锤……”
“岛上没人的话是孙小川他们几个人说的,老人家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说话的时候,归不归索性撤了术法。以那几个人浑浑噩噩的样子,就算有人站在他们的面前,也不会发现的。
这时候,正在用身体撞钟的几个人身上已经血肉横飞。诡异得是他们伤口出来四溅的鲜血全部都被那口古钟吸走,那口锈迹斑斑的古钟好像有一种巨大的吸力一般,竟然在半空中将向外飞溅的鲜血又吸了回来。
这些鲜血溅到了古钟上之后,迅速的渗入到了古钟上面的铜锈之上。随后这些铜锈竟然开始向外扩张,片刻之后,刚才因为吴勉脚踢而剥落铜锈的钟身然竟再度被铜锈填满。而古钟上面则见不到一点血迹……
等到古钟再度被铜锈完全包裹住之后,这几个人才停止了撞击。随后他们从各自的所在位置抱住了古钟,任期上面的铜锈将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吸干净。片刻之后,身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几个人才放开了古钟。
就在他们五个人放开古钟的一查看,他们身边凹陷的地面慢慢裂出来一道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缝隙。随后五个人排好了队一个一个的从缝隙当中跳了下去,就在最后一个人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的将他拉了回来。
不过这个人没有一点感念好处的意思,反而对着后身抓住他的黑大个子又抓又咬。似乎将那个救了他性命的人当成了杀父仇人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归不归出现在他的身后,对着这人的后脑勺拍了一下。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这个人眼中又出现了正常人的光芒。看到周围的景物之后,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后满脸惊恐的看着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的老家伙,和掐着他脖子的百无求,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朱永寿呢?张老三呢?怎么就剩我自己了……饶命啊,我就是个采海珠的……你们放过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到了,地上的裂缝又自己关合上。那个男人还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季度的惊恐之下,竟然收不住尿道、粪门。裤裆一面一热,干的稀的一起排了出来……
“你姨二夫的!尿了不算你还拉了,老子这是一双新鞋……”百无求虽然是妖物,可也受不了这个。加上刚才没有防备,等到自己脚面上被这个人滴答上了尿汁。这才急忙将这人扔到了地上,随后从地上拔起来一把乱草,压着恶心擦拭着自己的鞋面。
“都渗进去了!老子这双鞋是蹭程咬金的王靴!刚刚上脚才三天就被你糟蹋了,上辈子老子怎么得罪你了,这辈子你要怎么糟蹋老子……”百无求已经感觉到了鞋里面的湿滑,无可奈何之下将脚上的两只靴子拔了下来。用靴底给了这人俩嘴巴,说道:“一会老子就剥了你的皮,在做一双人皮鞋……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吐什么白沫,你想讹人吗……”
这人原本是岛上采集海珠的渔人,上一刻自己还和同伴们泡在海水里摸海蚌。怎么就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山顶上了?这口钟他倒是知道,不过这里原本就邪。突然间又多了几个陌生人,还要剥了他的人皮做鞋,当下这人再也忍受不了接连的惊吓,一翻白眼竟然晕死了过去。
等到这个人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倒在古钟旁边,一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看到他醒过来之后,老头子笑眯眯的说道:“别怕,你被匪人施展法术带到了这里来,匪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面前这位老人家一副世外活神仙的驾驶,虽然他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这人和刚才给了自己后脑勺一巴掌的老家伙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比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家伙顺眼多了……
虽然这人还是满脸惊恐的表情,不过比起来刚才来已经平复了不少,反应过来之后,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老神仙便磕起来了响头:“多谢老神仙的救命之恩……张茂才多谢老神仙……”
这个时候,这个叫做张茂才的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裤子竟然不翼而飞。两条腿带着屁股光溜溜的、凉飕飕的,他这才脸一红,两只手捂在当下,撅着屁股不知道如何是好。
“别怕,刚才你没有搂住,昨天的晚饭都留在裤子里了。看你穿着也不舒服,老人家这才扒了你的裤子,引来山泉给你冲洗了冲洗。你用这个挡挡吧……”看着张茂才的样子,归不归笑眯眯的脱下来自己沾着小任叁鲜血的外衣。将它扔给了张茂才之后,继续说道:“刚才你说你正在采珠,然后一下子就到这里来了?和老人家我说说这一段……”
张茂才也顾不上这大衣上面的鲜血,将它围在了腰间之后,配合笑脸说道:“小人叫做张茂才,就是生在这南山岛上的人。家里几辈都是靠着在海里采珍珠,和岛外的人换衣食过活的。刚才小的和一起采珠的朋友朱永寿,张老三他们在岛后的采几海蚌的时候,一起彩珠的朋友便越来越少,后来听到了一阵鸣钟的声音,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一睁眼就到了这里来……”
按着这个采珠人的说法,早上他和同伴们下海采珠的时候,岛上还是人来人往的,再过几天就是泗水号的人来收海珠的时候,这些人都在收拾自己这些天采到珍珠,希望能卖一个好价钱。
不过在采珠的时候,张茂才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们每一次潜入海底采集珍珠的时候,再浮到海面上总是发现留在小船上,在休息的采珠人都不见了踪影。最后,就在剩下的五个人商量着是不是应该回到岛上看看的时候,岛上突然响起来一阵钟声,随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了张茂才的诉说之后,归不归微笑着点了点头,顿了一下之后,老家伙指着那一口古钟说道:“那么这一口古钟你知道来历吗?它不是突然间出现在这岛上的吧?”
“小人我自打记事的时候起,这口古钟就摆在这里了。”张茂才紧了紧绑在腰间的衣袖,随后继续说道:“听岛上的老辈人说,我们的祖先迁移到这里来的时候,这口钟就已经在岛上了。早年间海面上起了大雾,岛上的人没了吃的,岛外运粮的船又进不到码头。多亏了当初的岛主敲响了这口钟,在钟声的引领之下,运粮的船才开到了码头。”
听到张茂才也说不出来古钟的来历,贵不贵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咱们说点别的,你们这南山岛上有没有来过白发一白一红两个男人?红头发的那个人管另外一个叫做大方师,或者师尊的……”
“您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两个人。”张茂才抓了抓头皮之后,继续说道:“昨晚我还看见他们俩了,他们俩就住在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