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不停的写着,像是没听到裴铮的话一样。
直到裴铮再也看不过去,一把按住苏洛洛的肩膀,夺过苏洛洛手中的笔扔出老远,强迫苏洛洛冷静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容煊是谁?你要找他吗?老子帮你找。”
苏洛洛茫然的抬头,看着御书房中一地的纸张,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忘了他,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他,不见了……”
真是奇怪,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她念着这个名字,心口一直在痛。
这话叫裴铮心中一顿,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生气。
“你放心,只要是你想找的人,老子一定替你找出来。你浑身都是酒味,先回去沐浴换身衣裳,这儿老子会让人给你收拾。”
说完,裴铮扶着苏洛洛起身,先将苏洛洛送回了她的寝殿。
这才回到御书房处理一地的狼藉,他蹲下身看着那些纸,眉头紧紧皱起。
没等他动手,凤清凌便走了进来,显然,他也看到了地上的纸张,脚步顿住。
“容煊?是谁?”
他抬眼看向裴铮,希望裴铮能给他解惑。
“你问老子,老子还想问你呢!这个叫容煊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从没听说过?可是,丑丫头一直在找他。”
裴铮心中有气,恨不得将地上这些纸张全都烧掉,可是想到刚才丑丫头那落泪的模样,他到底是没有这么冲动。
他十分耐心的将那些纸张捡起来,一一收好。
凤清凌在一旁看着,也蹲下身帮忙。
两人将地上的纸张都收拾好,便已经到了中午,裴铮实在放心不下苏洛洛,便又回头去了苏洛洛的寝殿。
凤清凌一早也是听说苏洛洛昨夜喝醉了酒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没出来,这才匆匆进宫,进宫后便看到了御书房中的一切。
他有心不放心苏洛洛,便也与裴铮一块去了苏洛洛的寝殿。
苏洛洛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梦魇。
两人守在床边,面上满是担忧。
苏洛洛忽然惊呼一声坐起,口中叫着容煊的名字。
“容煊,你在哪儿?”
回应她的,只有满室寂静。
片刻后,苏洛洛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房中多了两个人。
凤清凌先回过神来,倒了一杯茶上前递给苏洛洛,面上仍旧是温柔至极的模样,好似没听到方才苏洛洛叫着别人的名字一样。
“洛洛,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这儿呢!”
裴铮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会儿如何都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就奇怪了,他平时一直呆在丑丫头身边,丑丫头身边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人,他全都认识,可是这容煊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洛洛接过茶喝了一口,神色缓和了些,却仍旧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凤清凌看着苏洛洛这般,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洛洛是想找那个叫容煊的人马?或许,我能帮上忙。”
那人是谁他一点都不关心,若这是洛洛的心结,他会想办法解开。
苏洛洛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苦笑。
“我方才在梦中见到他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找不到了,不用你们帮忙……”
因为帮不上忙,所以,她方才才被惊醒。
他走了,心中便空了一块。
看着苏洛洛这般,裴铮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咬牙道。
“既然他已经走了,那便是不要你了,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要你的人伤心?你难道看不到老子吗?老子不够好吗?”
苏洛洛闭眼,掩去眼中的伤心。
“不是你不够好,只是,他是不同的。”
“什么不同,你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便知道老子和他不同?老子……”
“抱歉,我有些累,这几天我想自己静静,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苏洛洛打断裴铮的话,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裴铮看着这样的苏洛洛,到底是说不出要继续留下的话,只能叮嘱苏洛洛好生休息,便气鼓鼓的走了。
凤清凌仍旧是那般温柔的模样,什么都没多问,什么都没多说。
“若是洛洛心情好些了,我随时都在……”
他知道,苏洛洛总会需要一个倾听的人,而他,随时都会等着苏洛洛。
两人走后,苏洛洛无力的倒在床上,她静静的看着床顶,眼角的泪不听话的滑落。
晚些时候,楼亦轩与宁墨也来过,被苏洛洛用同样的理由请走了。
第二天,苏洛洛依旧早起上朝,在朝堂上依旧如常,回到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懈怠。
每天都在御书房忙到半夜,回到寝殿后,却是一夜不眠,她睁着双眼等待天明。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个月过去,苏洛洛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一圈。
不仅是凤清凌几人注意到了,连朝中大臣都看到了,纷纷上书让苏洛洛好生保护身体。
御书房中,苏洛洛看着那些大臣关心的奏章,面上没有半分触动,依旧是忙着手中的政务。
忙上一阵,她会定定的看向书架的某个方向,就算不去看,她也知道,那书架中放着她写满容煊名字的纸。
一字字一句句,早已刻在她心里。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脑子只要停下来就不停的想,所以,她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忙碌起来,才能有片刻宁静。
已经半夜,御书房中灯火通明,丝毫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裴铮在外等到半夜,眼见再过一个时辰便要上朝,而里头的人还没有要出来休息的意思,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冲进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便看到苏洛洛坐在书桌前看奏章,听见动静,愣是连头都没抬。
裴铮咬牙,几步上前,一把捧着苏洛洛的脸,与他对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卑微。
“算老子求你了,你忘了他行不行?实在不行,老子也可以做那个叫容煊的人,你告诉老子,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老子按照他的性子去做就是了,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