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待张松下朝回来,便见张雅儿妆扮后坐在大堂中,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
张松踏进大堂,皱了皱眉。
“雅儿,如今爹在外头说你染上了重病,虽说丞相府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但爹听说那南宫凛昨儿个还在府外转悠。”
“倘若你这般模样被南宫凛无意瞧见了,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他去皇上跟前告上一状,你爹可就得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了。”
“爹知道你不想嫁给那南宫凛,也不愿被这样困在府上,你放心,等过段时间,爹便找个由头将你送出汇京。”
“对外便说你是去养病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将你接回来……”
张松坐在一旁,面色有些凝重,他膝下子嗣单薄,就晨儿与雅儿两个孩子,自然是看得分外重要。
若是皇上给雅儿赐一门配得上他丞相府的婚事,他自然是没有二话,可是皇上偏生将雅儿赐给了一个不起眼的御前侍卫。
这门婚事,是当初皇上刚登基时便定下的,当时新旧王朝交替,他举步维艰不能拒绝皇上的圣旨。
定下婚事这也有四年了,若是那南宫凛但凡有点本事,他也不至于会这般抗拒这婚事。
可是,四年了,那南宫凛还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皇上也曾给南宫凛派过好差事。
但南宫凛自己办砸了,就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大作为,他怎么放心将雅儿嫁给南宫凛?
今儿个他去了御书房,明里暗里与皇上提过,他家晨儿也还没婚配,倘若皇上能让晨儿做了公主的驸马。
这桩婚事,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皇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如此,便更加坚定了他要绝了这门婚事的心思。
张雅儿见张松一副走神的模样,当即便笑了笑。
“父亲,雅儿想过了,雅儿愿意嫁给那南宫凛……”
张松回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雅儿说,愿意嫁给南宫凛,还请父亲不要烦心了!”
张雅儿又重复了一次,这叫张松听得清楚。
“胡闹!”张松皱了皱眉。
“昨天那南宫凛来,你都说不想见他,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魔怔了?”
“你若是担心皇上那边会怪罪爹,想要委曲求全,那大可不必,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爹了,如今皇上,可不敢随意拿捏爹……”
张雅儿伸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发钗,笑得别有深意。
“爹觉得,以雅儿之姿,该配一个怎样的门户?”
张松瞧了瞧那发钗,心念一动,想都不想便道。
“自然是最高的门户,才能配得上我家雅儿,只可惜,那门户没有与雅儿相配的皇子,爹又不愿让雅儿嫁给皇上,那般,委屈了雅儿!”
皇上自登基起,后宫便没有选过秀,曾经有大臣提议让皇上充盈后宫,却被皇上重重斥责了一番。
此后便再无人敢提及此事,因此,若是能入主后宫,定能成为后宫之主,但他到底是不舍得将雅儿送入后宫。
也担心,雅儿入宫后皇上不会疼惜雅儿,便就此作罢!
“是啊!雅儿也觉得,只有那样的门户才配得上雅儿,因此,雅儿才要嫁给南宫凛。”
以前她是想嫁给楼亦轩的,因为不管怎么看,楼亦轩都比一个南宫凛更好,但昨晚之后,她觉得,自己错了。
张雅儿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挥了挥手,遣退了大堂中其他人。
末了,她压低了些声音,道。
“父亲难道没有奇怪过,皇上为何会对一个御前侍卫分外偏爱吗?不仅处处维护,更是定下了一门叫南宫凛高攀这许多的婚事?”
张松微微皱眉,仔细想了想。
“这,听说南宫凛是皇上在路上捡到的,因为投缘因此赐了南宫家的姓,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皇上当初是将他收为了义子。”
“况且,皇上膝下就一个公主,对南宫凛多几分关切也说得过去……”
“父亲啊!”张雅儿实在对张松这般迟钝,无可奈何。
“你也是在朝中行走多年的老臣,见识过朝中各种尔虞我诈,皇上那可是站在云端的人,哪儿会轻易因为投缘两个字就对一个半路捡来的人这般关切?”
“虽说这些年皇上没给南宫凛赐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南宫凛能一直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当初就因为雅儿与南宫凛定下了婚事,雅儿都能沾南宫凛的光,随时出入皇宫。”
“这份荣宠,一般人可享受不到,难道父亲还看不出其中门道吗?这南宫凛压根就不是皇上捡来的,而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什么?”张松闻言大惊,四下看了看,见大堂里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了些。
“雅儿,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若南宫凛真是皇上的骨血,为何皇上这么些年一直不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
“皇上膝下又没有皇子,便是认下南宫凛,也没什么不妥。”
张松是越听越糊涂,满是不解的看着张雅儿,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从哪儿听到的这个消息?
这些年他在朝中行走,可从未听到过任何风声。
张雅儿撑着手坐在一旁,一脸深思。
“雅儿猜想,那南宫凛的生母身份应该拿不上台面,不像南宫漓玥那般有楼家撑腰,更甚至,皇上若是公布了南宫凛的身份,或许会引得楼家不快。”
“因此,皇上不敢贸然如此,所以这些年一直隐藏着南宫凛的身份。”
“至于替南宫凛定下丞相府这门婚事,自然是希望丞相府能够助南宫凛一臂之力,至少让南宫凛能有资格与楼家还有其他王爷们有抗衡的资本!”
“所以,若是雅儿嫁给了南宫凛,将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父亲,这桩婚事,一定要结!”
张松看了张雅儿半晌,缓缓叹了一口气。
“雅儿,你是从哪儿听到这这消息的?可确认消息准确否?若是不可靠,你确定要拿着你一辈子去赌?”
“父亲,这是南宫凛亲口对雅儿说的,至于其他的,是雅儿昨晚猜想出来的。”
张雅儿将昨晚南宫凛去她房间看她,与她说这些话的事一一告诉了张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