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在这儿?不是应该去找宁墨了吗?
他已经让自己接受洛洛抛下他离开的事实,可是事实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什么呢?你这伤得这么重,我将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不是让你等死吗?”
苏洛洛转头开始料理那兔子,她小心在小破屋里挖了个土坑,用树叶包好兔子,埋进那土坑。
然后在土坑上点了一堆小小的火,慢慢将那兔子烤熟。
现在是白天,升点火烤个兔子吃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容煊病了,需要吃点东西。
将兔子烤上,苏洛洛转头开始处理那些药草。
当初跟着凤清凌在凤岭山的时候认过一些简单的草药,她方才出去随便找了一些。
苏洛洛将草药捣碎,一点一点涂在容煊伤口上。
“这些草药能暂时止血,等你好些了,我们便继续往前走,再走应该就离开凉州地界了,到时候我找个地方派人去给宁墨送个信。”
“快马加鞭之下,应该来得及。”
这话,显然是在安危容煊。
给容煊伤口涂好药包扎好,兔子也烤熟了。
苏洛洛将兔子拿出来,撕下一块兔腿,递给容煊。
“来,吃点!”
容煊一直看着苏洛洛,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十分费力的想抬起自己的手,可是努力了半天,那手都抬不起来。
他无奈叹息一声,看着苏洛洛笑了笑。
“洛洛,你吃吧!我不饿。”
苏洛洛看出容煊确实伤得不轻,当即了然,将那兔腿细细撕碎。
随即,扶着容煊靠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将撕碎的兔腿喂到容煊嘴边。
“你现在伤得这么重,要是不吃点东西,伤如何会好?”
容煊没有再拒绝苏洛洛的好意,一口一口就着苏洛洛的手吃下兔肉。
“嗯,我都听洛洛的!”
伺候完容煊吃完兔腿,苏洛洛这才自己胡乱吃了两口。
外头的日头正盛,苏洛洛出门了一趟,回来时手上多了几根木头。
容煊当即明白过来苏洛洛要做什么,立马便要从地上爬起来。
“洛洛,我没有那么弱,能自己走。”
刚起身,他便觉得脚下一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苏洛洛急忙一把扶住容煊,让他先坐下。
随即自己利落的做好一个担架,试了试还算牢固。
“你这身体现在就别逞能了!这儿不是能久留之地,我得赶紧找给有人的地方给你找个郎中。”
“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拉过你,你别看我这样,我力气可大着呢!一次拉两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苏洛洛说的是当初在东洲大旱时,她一人拉着裴铮与容煊两人逃出东洲的事。只不过,当初她并不知道那个叫阿容的小乞丐,后来会与她有这样深的渊源。
容煊想到往事,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但我不想你受苦,而且,也不想你再经历一次那样的……”
“别说那么多了……”
远远的似乎有鸟群被惊飞的声音,苏洛洛眉头一皱,当即也不给容煊说话的机会。
直接一把打昏了容煊,随即将容煊扔上了担架。
她咬牙将容煊拖出了木屋,朝着深处的戈壁走去。
戈壁上的痕迹很快便被大风刮过,一点脚印都没留下。
到了晚上,苏洛洛找了块避风的石头将容煊放下,刚将容煊藏好,苏洛洛便听见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二殿下要找什么人,让我们往这儿找些什么?难道二殿下不知道这儿是一条死路吗?”
“是啊!再往这戈壁走,可就没机会出来了,二殿下要找的人只要有点脑子都不会往这儿来吧!”
“那有什么办法,二殿下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那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女子,竟然叫二殿下那般看重……”
听着那些人的抱怨声,苏洛洛不由小心往后藏了藏。
看来,独孤夏比她想的要聪明,这才多久功夫?便知道往回找了。
好在她方才带着容煊进了戈壁,不然眼下已经被独孤夏的人抓了个正着。
眼见那些人在不远处升起了火,似乎准备在这儿休息了。
苏洛洛急忙藏在石头后,不敢动弹,深怕引来那些人。
现在继续带容煊走是不可能了,肯定会惊动那些人,但她又担心在这儿会被那些人发现。
苏洛洛正着急,冷不丁一转眼,对上容煊睁开的双眼。
容煊似乎想说什么,苏洛洛急忙上前趴在容煊身上,一把捂住容煊的嘴。
随即,对容煊指了指石头后,示意容煊去听。
那几人升起了火,抱怨声仍旧不断。
容煊凝神听了片刻,也很快回过神来,怀中的人紧紧扑在他怀里,似乎怕被发现,有些紧张。
容煊一手搂着人,将人往身上带了带,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别吭声,我去看看!”
苏洛洛对容煊做了个口型,当即便要起身。
却不防,被容煊困在怀里,死死按着,不能动弹分毫。
她又不敢挣扎,怕牵动容煊的伤口,只能看向容煊。
容煊一脸无辜,只做了个口型。
“别去!”
夜晚的戈壁很冷,大风一阵阵挂过,透心凉,但担架上的两人却丝毫不觉得冷。
苏洛洛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块火炭上,炙热非常,若不是她探过,容煊没有发烧。
她都要以为容煊又发了高烧,因为那几人就在石头后不远处,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深怕惊动了那几人。
倒不是怕打不过那几人,毕竟,她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处理掉那几人不是问题,她是怕处理了那几人,引来独孤夏其他人。
如今,她只期望,那几人能够尽快离开,不然,她怕容煊被她压死。
苏洛洛不时低头看看容煊,只见容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双眼。
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看着似乎被压的很难受的样子。
苏洛洛试着撑起些身体,不将全部的重量放在容煊身上,但奈何容煊搂得紧紧的,她实在挣脱不开。
她每次动弹一下,便感觉容煊的身体紧绷一分,这叫她再不敢随便乱动。
此刻,容煊唯一的念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些畜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