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草堆隔绝了外头那探寻的视线,外头盯着宁墨的人显然是讨厌马厩中的臭味,只敢站在外头盯着,没有进马厩。
苏洛洛确认外头的人瞧不见后,立马从怀里掏出几个肉包子,一把打翻宁墨手里那干硬的窝头,将肉包子塞进宁墨手中。
“吃,快吃,这是我先前从厨房拿的,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只能将就一下。”
“放心,以后每天的吃食我都会想办法,还有比试大会的事也交给我。”
这一天跑前跑后,苏洛洛也是饿极了,想想宁墨应该比她还饿,这一天就没休息过。
只吃这样干硬的窝头怎么行?宁修勇这摆明了是想要宁墨的命啊!
苏洛洛自己撕了小半个包子,剩下的都给宁墨。
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深怕自己一下子吃完了顶不住饿,多吃两口还能多回味一下。
宁墨看着苏洛洛那般模样,冰冷的眼神动了动。
“你吃!”
宁墨将包子塞回去,苏洛洛连连摆手。
“我先前已经吃过了,这会儿不饿,真的不饿。”
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苏洛洛还刻意鼓起肚皮拍了拍。
宁墨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捏这苏洛洛的下巴,将一个包子塞进苏洛洛口中。
不等苏洛洛吃下去,又塞了一个。
两个肉包子塞下去,苏洛洛险些原地去世。
她费了老半天劲才将包子吃下去,转头无奈的看向宁墨。
宁墨手中剩方才苏洛洛给的半个包子,他一口将包子吞下去,没有对上苏洛洛的目光。
“我听见你肚子叫了,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纵使他觉得自己能过这样的日子,可是他却不想身边的人跟他过这样的日子。
“嗯,我相信,这样的日子绝对不会太久。”
臭烘烘的马厩里,灯火昏暗,气味难闻,但气氛却十分欢快。
只是,很快,这份欢快就被打破了。
“我说,世子,您吃东西怎么就那么慢呢?是故意在这儿磨工夫吧?”
苏洛洛刚要起身,便被宁墨按住了肩膀。
“你待在这儿,我去。”
宁墨冷冷起身,走上前看了那人一眼,便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那人先是被宁墨看得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见宁墨并未有什么其他动作,便也放下心来。
十分嚣张的坐在那,看着宁墨忙前忙后,自然也没忘盯着苏洛洛。
“那里头的小子可不能偷懒啊!我这儿都看着呢!”
苏洛洛坐在干草堆上,不时伸伸脚踢踢腿,好叫外头的人看到她。
那人的主要目标是宁墨,倒是没有真的去追究她是不是在干活。
当然,苏洛洛趁着这个功夫也干了一点有用的事。
那人一直盯着宁墨干到半夜,听着远处有鸡鸣了,那人才扯着呵欠离开。
“世子,明儿一早我会继续来,还请世子干事麻溜儿些,不要再耽搁这么多时间了。”
苏洛洛早已昏昏欲睡,见那人好不容易走了,她立马拉着宁墨躺下休息。
“你先睡一会儿,到早上了我叫你。明天便开始比试大会了,你得养足精神。”
宁墨似乎真的累极了,倒在干草上二话没睡便说找了。
苏洛洛担心有人会来找宁墨麻烦,愣是守着宁墨一直到天明。
天刚亮,那人便来了,看得出他一脸倦色,显然也是没休息好的。
他一个盯梢的人都这么累,更别提宁墨这个干了一天活的人了。
“世子,咱们开始吧!”
那人坐在马厩外,大声叫了宁墨几声。
见宁墨起身走出来,这才坐下开始盯着宁墨。
远处,军营中热闹起来,依稀听见有人叫好的声音,这是比试大会开始了。
苏洛洛掐着时间,急得不行。
眼见着快到中午了,她急忙冲了出来。
“今天早饭都没吃,我们饿了,要吃点东西,若是饿出个好歹来,叫张将军看到,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苏洛洛的话提醒了那人,他倒是想起如今张将军也在军营,若真做得太过,只怕确实会叫张将军不快。
大人都不敢得罪张将军,他自然也不敢。
眼见着也确实快到中午了,他不耐烦的扔下两个干硬的窝头。
“世子到底是世子,这身子就是娇贵,吃吧!吃完赶紧干活,别说我苛责了你。”
苏洛洛捡起那两个窝头,拉着宁墨钻进了干草堆,两人背靠着干草堆坐着,从外头看,依稀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
那人见两人坐在干草堆后吃着窝头,不由扯了个呵欠,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他这一闭眼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猛然惊醒,瞥见那两人还在干草堆后坐着,不由皱了皱眉,大声道。
“世子,昨儿个可说了,不要耽搁功夫,早点做完每天的事,咱们都轻松啊!”
那坐着的人似乎没准备回他的话,依旧是没有起身。
不过他也习惯了世子这冷冰冰的性子,平日里话少得可怜。
“世子,你可别叫我进来请你!”
还是没听到回应,那人不由怒了,当即站起身来。
“来了,催什么催?”
苏洛洛先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拍着身上的干草。
“世子?”那人见宁墨还没起身,当即便要进来。
刚踏进马厩,就见宁墨缓缓走出来。
宁墨面上擦了一脸的黑灰,额头上还有零星几颗汗珠,他不敢多瞧,因为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正盯着他,叫他后背有些发寒。
“世子吃饱了就该干活了,一直偷懒,我也不好交代。”
宁墨没有吭声,几步上前便开始干活。
那人背过身去,自然没看到,苏洛洛轻轻舒了一口气的模样。
比试大会进行了三天,总算要到了最终角逐的时刻。
入夜,那人盯着宁墨干完了活,转身离开了马厩,直奔军营外的凉王府。
宁修勇还没睡,在书房等着他。
那人一进门,便对宁修勇行了个礼。
“大人,属下来晚了些,叫大人好等,实在是属下的不是。”
宁修勇连头都没抬,细细看着手中明天比试大会的名单。
“最近宁墨那小子怎么样?可有离开过马厩?”
虽然比试大会的名单上没有宁墨的名字,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好不容易将宁墨压在马厩中无法翻身,可不能让宁墨找到机会从那臭烘烘的地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