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过药后的第二天裴铮便醒了,裴琰之照旧是将他一通骂,最后看在裴铮还不能下床的份上,倒是没有揍他。
裴琰之刚走,凤清凌便来了。
裴铮撑着身体坐起来,示意凤清凌坐。
“听我老子说,这次是你救了我?这样,我可又欠了你一次。”
凤清凌将熬好的药递给裴铮,坐在窗前,想到南宫漓玥,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这次我可不敢居功,当时我身上有伤,没办法带你逃走,是玥儿,将你背下山的。”
“待你伤好之后,你可要记得好好感谢一下玥儿。”
裴铮听凤清凌这样说,面上露出几分嫌弃,连连摆手。
“要老子去感谢她?那不是让她越蹬鼻子上脸吗?到时候她肯定会让老子以身相许,老子不干。”
凤清凌看着窗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进了院子。
那身影似乎也瞧见了他,对他招了招手。
那小小的身影藏在树丛后,像是怕被人发现,神情举动着实是有些可爱。
他不由唇角弯了弯,站起身来。
“你想多了,玥儿绝对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不过,倘若是让我以身相许,我倒是觉得……可以。”
留下这句话,凤清凌便出了门。
裴铮一脸遭雷击了的神情,好半晌才回过神,他冲着凤清凌大喊道。
“凤清凌你给老子回来,你莫不是落水后撞坏了脑袋?看了老子那么久,怎么还能瞧得上那样的丑丫头?”
他是厌极了那丑丫头的,可为何听见凤清凌这样说,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
对,他只是为凤清凌眼瞎看上那样的丑丫头不平,没有其他理由。
凤清凌出了院子,对树丛后蹲着装蘑菇的苏洛洛伸出手。
“玥儿怎么不进去找我?”
苏洛洛借着凤清凌的手站起身,将凤清凌拉出院子,见四下无人,这才松手拍了拍胸膛。
“就裴铮那声音,我在外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要是敢进去,他就敢吐血给我看。为了他的性命着想,我还是不进去了。”
今儿个府里似乎没什么人,好像人都被叫走了,不过,苏洛洛也没在意。
她看着凤清凌,想了想,压低了些声音。
“我听着裴铮中气十足,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汇京了。”
有风掠过树梢,带下几片落叶调皮的落在苏洛洛头顶。
凤清凌温柔的替苏洛洛拿下头顶的树叶,跟着又轻轻揉了揉苏洛洛的发顶。
“玥儿这么着急要离开汇京,是有什么理由吗?可否,告诉我?”
苏洛洛抬眼看向凤清凌,只觉得他一双眸子如春水荡漾,满是温柔,面对这样的凤清凌,她实在是说不出假话,可是让她说真话,又不知从哪儿说起。
“风公子,我说过,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以后你便会知道的……”
话说到这儿,凤清凌也懂了苏洛洛的意思,知道苏洛洛是有难处,倒也没有逼问。
“那好,我先去与裴世伯辞行,我们明早便离开。”
苏洛洛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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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裴府大堂。
裴琰之怒视着站在门口的人,重重拍桌。
“我府上的人都在这儿,你说没有你要的人?你家主子莫不是在故意刁难?”
门口的人年过半百,若是苏洛洛在场,定能一眼认出那是福伯。
对着裴琰之的怒火,福伯仍旧是不惊不惧,面带笑意。
“裴老爷息怒,想必裴老爷也知道那千年雪参有多难寻,一般人自然是换不了那样贵重的血参。”
“我们要的,是如今在裴府做客的风公子,还请裴老爷能够成全。”
“清凌?不行!”
裴琰之神色大变,若是一般人他自然是不说二话就交了出去。
可是凤清凌是北署风家的公子,他与凤清凌的父亲也算是故交。
他自然知道,这个档口要凤清凌的人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用凤清凌要挟风家相助,但他知道,风家向来不喜参与这些事,他自然不会将凤清凌交出去。
不等裴琰之说什么,福伯便接着道。
“我家主子知道裴老爷最是守信,因此,才敢在裴老爷没有应下以参换人的请求前,先将血参交给裴老爷。”
“那又如何?你们最开始也没说要的人是凤清凌,倘若你们说了,那血参我不要也罢。”
昨晚凤清凌他们才来,这些人便得到了消息,并知道他们需要血参,而将血参奉上做人情。
看来,他这府上被安插了不少眼线啊!
裴琰之的脸色黑了黑,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叫过管家。
“快去,看看风公子现在在何处?”
片刻后,管家去而复返,面上有些难色。
“老爷,我各处都找遍了,没找到风公子。”
裴琰之这回儿总算回过神来,敢情是给他闹了一出调虎离山,这人明面上在这儿跟他要人,将府中的人都调遣了过来。
实际是趁机将凤清凌带走,果真是心机深沉。
“你们将人带到哪儿去了?若是敢伤他半根毫毛,我绝对不会客气。”
裴琰之一个眼神,大堂外的护卫便都聚集起来。
福伯仍旧是那副面上带笑的神情,对裴琰之行了个礼。
“裴老爷放心,我家主子只是想请风公子去做一段时间的客,断不会亏待了风公子。”
“不管怎么说,人是从裴府出去的,便是裴老爷再不愿,也无法与风家家主解释清楚。”
“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反正到时候风家是一定会支持他的,不若裴老爷也选择与风家一同站在我家主子这边。”
“我家主子自然会替裴老爷解释一番,到时候,我家主子不会亏待两位,裴老爷与风老爷的交情也不会受损,实在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裴琰之实在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但偏偏眼下他还不知道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怒从心头起,直接一脚将福伯踢出门。
“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以后要说什么自己来跟老子说,别在背后动这些手段。”
福伯爬起身来,擦了把嘴角的血,对裴琰之行了个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