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上前,伸手探了探容煊的额头,果不其然,容煊发烧了。
容煊感觉到额头上那冰凉的触感,不由自主往上蹭了蹭。稍微一动便扯动了肩头的伤口,他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了。
“疼。”
这儿既没有吃的也没有药,若是放任不管容煊只怕撑不了多久。
苏洛洛抬眼看了看外头,雪已经停了。
今天一天都没人追过来,外头应该安全了。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赶紧离开。
苏洛洛下定决心,一转头便对上容煊的眼睛。
许是因为高热,那双桃花眼此刻看着有些水光潋滟,眼尾微微泛红,莫名就叫人有些心疼。
“要丢下我吗?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因为高热,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苏洛洛刚想说什么,就见容煊已经闭眼,呼吸绵长,看着像是睡着了。
要不是她看得真切听得真切,真以为刚才出现幻觉了。
裴铮被方才的动静闹醒,一睁眼见自己和容煊靠这么近,当即像只猴一样窜了起来。
“容煊这狗东西是男女通吃?连老子都不放过?”
苏洛洛无语的扶额,一把将准备抬手揍人的裴铮拦下。
“你可行行好,他要男女通吃也先吃他自己了,有你什么事?外头雪停了,咱们赶紧下山。”
“走吧!”
裴铮一听要下山,立马来了精神,拉起苏洛洛便走。
“带上他,他病了,放他一个人在这儿他会死的。”
苏洛洛在木屋里找出几根木头,做了个简易担架,示意裴铮将人抬上去。
裴铮自然不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雪了山路不好走,咱们两带上他就是个累赘,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吗?他肯定没那么容易死,等我们下山了立马让人来救他。”
苏洛洛将担架放下,自己吃力的将容煊搬上担架。
“他现在在发热,等不了那么久,你不搬我就自己把他拖下去吧!好歹他也算救了我一命。”
不管容煊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她,但他救了她一命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她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刷一刷容煊的好感,让容煊答应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别要她的命就行了。
“算了,他救了你也算是救了老子。”
裴铮咬牙,一把将容煊扛在肩头,大步朝外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刻意颠一颠,就是让容煊不那么舒坦。
山间有雪十分难行,好不容易下了山,已经是第二天了。
刚下山便听说新帝已经平定城中乱党,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听到这个消息,苏洛洛与裴铮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当即便马不停蹄的往汇京赶。
进了汇京后,苏洛洛让裴铮先将容煊送回容家,她自己则先回府。
刚到府门口,便见南宫凛带领一队人马出来。
见到苏洛洛,南宫凛一惊,接着跪地。
“属下见过公主,皇上特命属下来寻公主,公主请与属下一同入宫。”
南宫凛身后的护卫跟着跪了一地,苏洛洛看着这一切,心头骤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熬出头了。
接着,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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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苏洛洛已经是在皇宫了,她躺在那熟悉的寝殿里,看着熟悉的一切,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上一次躺在这软绵绵的床上没有一个小时她就挂了,这次不会了吧?
许是听见动静,一个宫女端着水推门而入先是行了个礼。
“奴婢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洛洛晕头转向的抬手,示意那宫女起身。
宫女上前给苏洛洛擦脸。
“公主已经睡了两天了,御医已经来看过,说公主是因为忧思过度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昏睡,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便没事了。”
苏洛洛看着外头已经黑透的天色,还有些不可置信。
“我睡了两天了?什么事都没有?”这就是,能好好活着的意思?
“公主乃金枝玉叶,自然什么事都没有。皇上嘱咐,让公主这几天好生歇息,别举行登基大典的时候没有精神应对。”
宫女给苏洛洛洗漱好,又立马呈上了膳食。
苏洛洛身上穿着上好的锦缎,吃着山珍海味,这才觉得有真实感。
从今天起,她只要不拉仇恨,就能一直过这样的好日子,想想就开心。
苏洛洛恨不得原地转圈,此后几天,她也十分听话的在寝殿里闭门不出。
每天好吃好喝的送到嘴边,日子不要太好过。
这几天她也打听过,听说年宴当晚,皇宫忽然冲进刺客刺杀了皇上。
皇宫暴乱,乱党想借机起事,被一早就有防范的父皇派兵来了个瓮中捉鳖。
乱党同谋知道起事失败后第一时间想去南宫府抓她威胁父皇,可是被她逃了。
裴家容家与凤家带兵一同镇压了汇京中的乱党,随即张松拿出先帝的遗诏,指明先帝有意皇位传给他父皇。
就这样,她父皇轻松登上了帝位。
现在说来倒是十分轻松,可内里经历的怎样一番腥风血雨只有苏洛洛自己清楚。
她险些,就丢了性命。
她还听说,这次她父皇能顺利登基,楼家也出了些力。。
虽然这力不多,但是却摆明了楼家的态度,楼家,是支持她父皇的。
这么多年楼家都与南宫家疏远,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关头忽然出手相帮。
还有凤家,凤清凌当初的态度摆明了,说凤家绝对不会出面相帮,不管是谁坐上皇位,家与北署百姓都不会掺和进来。
但为何,短短时间,凤家便改变了注意?
想不明白的,苏洛洛也不想了。
福伯临死前交给她的地图,她也没忘,趁着有空将地图描绘了出来,想着等有时间交给她父皇。
晚上,南宫凌风便来看了苏洛洛,见苏洛洛没什么大碍,便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父皇会有些忙,玥儿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与宫里的人说,他们会替你办好。”
“以后,玥儿便是周国唯一的公主,父皇唯一的血脉……”
说起唯一的血脉时,南宫凌风的神情有些落寞。
苏洛洛知道,她父皇是在惋惜膝下除了她便没有其他子嗣。
说来也怪,不管是现在还是四年后,她父皇除了她一直没留下过血脉。
“对了,父皇,这个是福伯让我交给你的。”
不想看她父皇那般模样,苏洛洛岔开了话题。
她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地图递给南宫凌风,随即安静的站在一旁。
南宫凌风也没打开地图,只是抬眼看着苏洛洛,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探究。
“玥儿可知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