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用一个词形容眼前的男人,那就是妖孽本妖了,这人当真是好看的不像真人。
容煊,苏洛洛唇无声的动了动,念出了他的名字。
雪落无声,很快便将地上的尸山血海掩盖,看着一片洁白。
苏洛洛困顿无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任由雪落一身。
容煊伸手,却不是要扶苏洛洛起身,而是轻柔的落在苏洛洛唇边,顺着唇畔碾过。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手上鲜血淋漓,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用自己的指尖瞄下那一抹娇小的唇印。
“寻常姑娘家只需用口脂染红便可,公主的唇,需得用鲜血染就才更娇艳,不是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莫名的诱人,说话的时候唇边的笑也从未消减。
只是这话听着,着实是有些古怪,谁会用人血染唇?
苏洛洛浑身一冷,不由打了个哆嗦,这人,莫不是个变态?
她记得当初在温泉池看到容煊的时候,他充其量就是个比好看的人更好看的花孔雀,而且他当时眼中的厌恶可是让人记忆深刻。
怎么眼下,这花孔雀一副迷上她的神情?
“南宫漓玥?南宫漓玥……”
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这焦急的语气,纷乱的步伐,一听就是裴铮来了。
苏洛洛来不及出声,就见裴铮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直接将容煊推到一旁。
随即,跪在她身边,眼眶发红,有泪滴落。
“南宫漓玥,漓玥,你怎么……不等等我?”
苏洛洛:“?”
裴铮咬牙,一手握紧手里的剑,一手将苏洛洛搂进怀里,用尽了全身力气,似乎想将人揉进身体里面。
“你放心,谁杀了你,老子定让他百倍奉还,不,千倍,谁砍你一刀,老子定叫他全家不留。”
每说一句,搂着怀中人的力道就重一分。
他将头埋在苏洛洛肩头,有温热的湿意渐渐晕染开。
不是,兄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这还没死呢!不过,你要再不松手我可就要提前归西了。
苏洛洛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虽然很不想打断你的哭嚎,但,你要再不松手,公主就死了……”
容煊缓缓起身,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也不上前帮忙。
“什么?”
裴铮回神,急忙松开苏洛洛。
松手力道太大,直接将苏洛洛砸地上了,这下,苏洛洛可是疼出声来。
“妈耶,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脑袋被撞得晕晕乎乎的,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一时间叫苏洛洛动弹不得。
“我不是,我以为,我……”
短短时间,裴铮经历了从大悲到大喜的过程,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府门外,依稀听见有砍杀声,显然,外头还有不少人想闯进来抓人。
“先走,从那条密道离开。”
苏洛洛揉了揉额头,指向一旁的密道。
她爹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出身来救她,外头那些人已经无路可走,为了抓到她势必会拼尽一切。
她方才看了看,裴铮与容煊带的人都不多,留在这儿只能等死,还是先离开再说。
裴铮俯身一把抱起苏洛洛钻进了假山,容煊见状也跟了上去。
密道一直通到汇京外的一处林子,三人从密道钻出来,只见不远处汇京上方火光冲天。
明明是喜庆的过年,汇京的百姓却迎来一场血光之灾。
大雪飘飘洒洒,三人不能走得太远,裴铮找了个山洞先将苏洛洛放下。
“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老子和……”
裴铮顿了顿,转头看向洞外的容煊,这才想起问。
“这人是谁?老子怎么一见他就讨厌?”
“他是容煊,应该是,容家公子。”
苏洛洛对容煊了解也不多,只知道这人今晚忽然冒出来了,她来汇京小半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容家的人。
“容家?”
裴铮皱眉,恍然大悟一般。
“就是那个临阵倒戈的容家?听我老子说,容家前段时间还支持林家夺皇位呢!怎么一转头就来保护你了?”
“呵,看来,容家这网撒得够大的啊!”
裴铮抬眼看向容煊的眼神带了几分轻蔑,显然是讨厌这种墙头草一样的人。
“容家不愧是经商起家,算盘打得可真好。”
容煊倒也不恼裴铮这般冷嘲热讽,只是勾唇一笑。
艳丽的容颜因着那一抹笑,又多了几分勾人的气息。
“家父在汇京举步艰难,想必裴伯父当初也是一样,若真细究起来,裴公子似乎也没有资格指责我。”
“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结果就是,我救了公主,而裴公子,险些将公主勒死。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公主应该觉得很麻烦才是。”
“就看眼下,公主都快冻死了,裴公子却只顾着与我斗嘴,啧啧……”
容煊轻轻摇了摇头,几步进了山洞,解下自己的斗篷给苏洛洛盖上,顺势替苏洛洛将耳畔的发理好。
神色及其之温柔,容颜及尽之魅惑。
“公主先忍一忍,我去给你生火。”
说完,他潇洒一转身,消失在了山洞外的雪夜里。
“你站住,你给老子站住。”
裴铮回过神来,很快追了过去,敢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丑丫头,当他死了?
苏洛洛裹着那斗篷瑟瑟发抖,她失血过多,这会儿确实有些提不起力气去管裴铮。
好不容易缓过神,她从怀里掏出福伯给她的地图,仔细看了一遍。
这地图似乎是关押什么人的地方,福伯嘱咐她一定要交给她爹,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候要是这地图被人搜出来就麻烦了。
苏洛洛仔细将地图各处都记好,随即将地图撕了个粉碎。
做完这一切,容煊回来了,他很快生好火,火光照亮山洞,叫人暖和了许多。
苏洛洛抬头望山洞外看了看,皱了皱眉。
“裴铮人呢?他不是跟你一块出去的吗?”
“不知道,兴许是摔在哪儿了吧!这山上刚落了雪,看不清路,跌落山崖也是有可能的。”
容煊笑得一脸如常,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盯着苏洛洛满是潋滟风情。
“如今这儿只有我与公主两人,难道公主就不想与我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