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丰子年没头没脑的话语，让杜婵娟微微偏过了头，“嗯？”
丰子年冷笑起来，表情竟有几分疏离，“因为他们要让你帮忙，而我不舍得你辛苦。”
“额……”
杜婵娟有些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她是个成年人了，甚至一手建立了永乐歌舞坊，这些年走南闯北早就习惯了，还不至于因为帮忙找找线索就辛苦。
可这些话她显然不能对着丰子年说，因为她看出了丰子年是想让她赞赏他的体贴。
杜婵娟沉默了一会儿，飞快地换上笑脸，对丰子年致谢道：“谢谢你，子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但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娇弱，有些事情我是可以帮你分担的。”
丰子年定定地望着她，他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不就是觉得他把她看轻了吗？
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丰子年的嘴唇动了动，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什么话也没有说。
在杜婵娟面前，他说得越多，就越是像个孩子，可他不想被当作孩子，一点也不想。
二人沉默着，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似乎有些忘了他们此行出来的目的，还是杜婵娟迅速想起，主动打破了沉默，“子年，李大人想找的线索，一般是什么样的，不如你教教我，看我能不能发现？”
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向丰子年提出问题，希望能点燃他的信心。
丰子年果然振奋了一点，抬眸环视了一圈周围，开口道：“师父主要是想找关于凶手的线索，所以只要我们能发现有人在森林里生活过的痕迹，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真正的身份。”
听到他所说的，杜婵娟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算是哄丰子年，在查案这方面，她的确没什么经验。
因为杜婵娟的求教，让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丰子年也终于把心思放在了寻找线索上面，跟杜婵娟一起低着头寻找每一处有可能出现线索的地方。
二人没找一会儿，杜婵娟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倘若那凶手真的住在森林里，那他一定会住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有河流和小溪的地方找找？”
这话出口，丰子年眼前一亮。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二人迅速寻找起森林内的水源来，然后再在水源的附近寻找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丰子年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
“依我看，那凶手是不可能找得到了。”
丰子年沮丧道：“十几年都抓不到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我们抓到？”
听见他丧气的话语，杜婵娟没有回话，而是继续俯身在溪流边寻找线索。
山林里的水源是所有动物赖以生存的地方，河流边比较容易出现成群结队的猛兽，反倒是小溪水流轻缓，比较适合人类居住。
所以，杜婵娟拉着丰子年沿着这条小溪找了许久许久，一直都不肯放弃。
看见她执着的样子，丰子年的喉咙动了动，想继续泼冷水，却终于还是忍住了。
反正明天他就要启程回淮县找援兵，到时候他拉着杜婵娟一起回去就好了，免得没有他在这里，杜婵娟还要被其他人拉着去做无用功。
就在丰子年的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杜婵娟注意到溪流边有一处草地的草皮枯黄了许多，但奇怪的是，它周围的野草都长得十分茂盛，只有那一片是枯黄无章的，看起来长期被人践踏。
杜婵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拽了拽丰子年的袖子，示意他检查那片草地。
丰子年并不知道杜婵娟发现了什么，还以为在那片枯草里有什么线索，谁知道他在里面摸了半天，竟然直接摸到了一块地窖的暗门，这可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不会这么巧吧？”
丰子年一边嘟囔着，一边使劲儿将那道暗门拉起，果然看见底下是一个地窖，显然是有人建造的。
就在丰子年想下去查看的时候，杜婵娟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提醒道：“先给李大人报信，等他们来了再下去查看，以免中了埋伏。”
听到她的提示，丰子年微微点头，终于没空再计较其他事情，直接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在原地生火放烟，向自己的同伴报信。
林斩等人看见他点着的烟，很快带着李镜赶到了这里。
众人齐齐聚在地窖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李镜等人点燃火把，这才一一下了地窖。
为了避免地窖外面有人把门关上，李镜让林斩和丰子年守在外面，以他们二人的武功，一般也没什么人能瞬间将他们打倒。
众人下了地窖，在火光的照耀下，很快看清楚了地窖内的摆设，果然是一个人长期居住的地方。
在这个地窖里，简单地摆放着一些锅碗瓢盆，还有木桌和木床，墙上挂着几张血淋淋的人皮，足以证明这里的主人就是凶手。
当李镜看到这几张人皮时，他的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了几件事情，然后迅速串联到了一起，接着他的脸色大变，直接向地窖外面奔去，“不好，老金在说谎！”
听见他没头没脑的话语，众人皆是一怔，可还是飞快地跟着他爬出了地窖，向客栈方向奔去。
李镜之所以能肯定这一点，其实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倘若老金说得全部都是真话，那么凶手会扒下人皮这么重要的线索，他根本就没有道理隐瞒。
既然选择了隐瞒，那就说明此事一定还有见不得光的地方，比如说他认识凶手，再比如说他就是凶手。
不管是哪一点都好，李镜只觉得毛骨悚然，蒲大娘等人还留在客栈，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么就算他将老金千刀万剐了，也难以弥补失去这些人的遗憾。
李镜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后他会怎么样，他只知道他现在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绝不能让蒲大娘他们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