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在断渊峰彻底炼制好解药,已经是半月之后。
他回眸淡冷瞥了一眼空旷寂寥的断渊峰,一草一木皆冷情。
好像没了那个人在,也没什么意义。
魔界,
血色遮空。
郁尘来的时候,并没有感知到染白的气息,她不在魔界。
不过半月时间,但是魔界却比郁尘离开时要好了不少,不再给人一种荒芜的混乱感。
郁尘找了一个魔修,清冷问道:“墨白在哪。”
那个魔修看到仙君一身白衣,也没有丝毫攻击的意图,反而惊恐道:“你怎么能直唤尊上姓名?!这是大不敬!”
“……”
这半个月郁尘不在,魔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被染白以绝对狠辣残忍的手段行程了新的专制秩序。
所以魔修根本不敢攻击郁尘,毕竟尊上曾经说过……
魔修左看右看,最后又自认为很小声的悄悄跟郁尘说:“幸好没被旁人听到,这万一传到尊上耳中,怕是你命都没了!”
郁尘沉默。
看的出来,
魔界尊主冷血无情的形象,深入人心。
雪衣仙君在静了少顷之后,眉眼没什么情绪,一贯的冰冷淡漠,平淡改口道:“尊上在哪。”
这人连疑问句也总是声调平平,不带丝毫起伏。
除非有时候被染白气到恼怒,才会染上几分薄怒,或是被魔尊弄的狠了,深吻后带着情欲的破碎低咽。
魔修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打量了郁尘两眼,只觉得面生的很。
这骨相……还真仙。
像是冰冷的神邸雕塑,和魔界一点也不符合。
魔修下意识的觉得有点冷,说不出来的压迫敢,不禁躲远了一点,但是还是按耐不住内心中蠢蠢欲动的八卦。
“这位道友,我观你面相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你是哪位上仙啊?这好端端的来魔界做什么。”
魔修眼神亮晶晶的盯着郁尘看,仿佛燃烧着求知的渴望,八卦的火苗。
“……”
仙君神色漠然,没有说话。
“行吧,不愿意说就不说了。”魔修叹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兴奋了起来:“这位道友你知道不?前阵子!!据说传说中玄清宗的仙君来我们魔界了!”
怕郁尘不知道,他贼兮兮的解释:“那位仙君可是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继续兴奋道:“可是我们现在尊上的师尊!!连本命佩剑都交换了的那种,还在仙剑大会上当众维护尊主。”
一说到这里,魔修就感觉自己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越说越停不住:“他来我们魔界,肯定是来找我们尊上的。在这种敏感时刻来,这说明了什么!他们一定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他们不清不白!!”
魔修只顾着自己说给别人听,完全没有注意到郁尘的神情,怕是他这辈子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仙君,还在正主面前说正主的八卦。
郁尘微垂着眸,指尖微顿。
魔修在兴奋说完之后,才意识到旁边的人一直没说话,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声,心中有些惋惜的痛苦。
怎么会有人对八卦不感兴趣呢?!
“哦对……”魔修咳了咳,“你问我尊主在哪哈。”
“这个问题你还真是问对了人!”魔修说:“我今天刚好看到妖王来了,妖王你知道是谁吧?就是那个红衣半敞特别骚的那个,你要是见过那肯定一眼就认得出来,长的像个狐狸精。”
郁尘唇角很冷淡的抿起,瞳孔深邃清冽,静静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知道妖王来做什么吗!”魔修说道激动的地方,直接一拍手掌,“我亲耳听到他要带着尊上去天上仙!”
“你知道天上仙是什么地方吗。”魔修一说就停不下来,“那可是乌山城最大的青楼!”
仙君一直没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那两个字,长睫倏然颤动了下,连带着眸光仿佛凝住。
魔修感叹道:“妖王居然带着尊上去这种地方,现在都去了好一阵了,还没回来……”
他一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看着郁尘,嘿嘿一笑:“这位道友,你怎么看?你是不是也感觉他们之间可能有奸情嘿嘿嘿嘿。”
魔修笑的很猥琐很不正经,搓了搓手,“但是我还是感觉仙君也很可以啊!我们尊上不会照单全收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出卖了他。
正傻笑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萦绕着凛冬般的低气压,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有点笑不下去。
咋。
突然冷了。
魔修一脸懵。
“道友——”他刚刚说出来两个字,转身一看,瞬间卡住。
直接傻眼。
风中凌乱。
不是?!
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人呢,怎么一转眼就直接消失了?
这跑哪儿去了!?
魔修有些摸不到头脑,茫然的像是二百五十斤的孩子。
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转身就直接跑了呢,又不打个招呼,而且还跑的这么快。
一眨眼人都没了。
魔修还想问问这一位道友是更喜欢妖王还是仙君呢。
说到这里他都没有见过仙君到底长什么样,可真遗憾。
魔修叹了口气。
不过此刻不知情的他应该庆幸他并没有见过仙君,否则后来想起今日这不堪回首的一幕,可能会悲痛到拔剑自刎以表示自己的一片敬畏忏悔。
但是他现在沉浸在自己磕的道侣中无法自拔。
…
乌山城。
一座金碧辉煌,奢华靡丽的阁楼。
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雕刻了三个大字。
天上仙。
纸醉金迷的味道扑面而来,站在外面也能听得到里面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在二楼的栏杆内全站着各种姑娘,浓妆淡抹绫罗群,个个都是顶好看的,笑的花枝招展,含羞带怯,向路过的人招摇着手中的手帕。
甚至还有男倌。
仙君站在那里,慢慢僵硬下来,几乎失神了瞬间,一贯清醒的思维骤然陷入了空白当中,无法反应。
垂在身侧的指尖都在不稳的颤,冰冷无措的茫然如同潮水般袭来,陌生又荒诞的生疼。
他很难以接受眼前看到的地方,陷入某种死寂中。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