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视线中的少年渐渐消失,叶景荣垂眸,“我可以控制自己。”
湮白声音带着笑意,“才认识几天这就离不开了,我也想见见那位,看看传说中的炉鼎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虽然二少你的毅力惊人,但是在满月的时候,当你和炉鼎在一起,根本无理智可言。这不是你能控制的,那时你只有一个念头,和你的炉鼎合为一体。”
湮白说的没错,叶景荣仔细想想,当他和孟长溪相隔一个大洋,满月的时候,相互之间的影响已经那样的强烈。如果面对面,孟长溪就在他眼前,用他身上独特的香甜气味将他包围……光是想象,他几乎已经不可自拔。
“我会掌握分寸的。”
湮白不再说什么,叶景荣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既然这么说了,想必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的炉鼎也是幸运,摊上这么一位强大又体贴的好饲主,如果遇到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孟长溪没有在学校看见卢胖胖,大概是被他揍怕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也没有人再来堵他。而且,他把卢胖胖揍了这件事,不知道被谁说了出去。卢胖子在学校里名声可不怎么好,典型的欺软怕硬,结了不少仇家。
很多人对孟长溪刮目相看,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小身板,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连卢胖胖都揍趴了,好样的!
有支持的,也有看好戏的。孟长溪这么做得罪了壕派,虽然卢胖胖是小团体的最底层,但是壕派这些人最讲面子,就不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对付孟长溪。
孟长溪对这些倒是不在乎,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有人却不让他安生。
孟长溪看着门口站着的身影,实在不想理他,但是这人脸皮奇厚,还擅长用外表迷惑人心。仅仅来了几分钟,已经有好几个人关心的询问,他再不出去,这小子不知道会怎么抹黑他。
顾宁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见孟长溪走过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哥哥。”
孟长溪心道我可当不起你这句哥哥,上辈子怎么害死我的还历历在目,这些尚且不提,现在你也巴不得我好,顾宁啊顾宁,重来一回,你休想从我这里占到一点便宜!
“阿宁。”孟长溪脸色猛的一变,瞬间冰雪消融,露出了温和亲切的表情,那种专属于哥哥对着弟弟时,会有的亲密和喜欢。
顾宁一下子愣住了,他本以为孟长溪会不理他,这也正合了他的意,这样子,孟长溪的冷漠和他的委曲求全一对比,自己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但是孟长溪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顾宁脸色变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他长得乖巧,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非常占便宜。孟长溪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以偿,扮猪吃老虎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
“哥,你有时间吗?”
孟长溪笑眯眯的样子让顾宁直冒鸡皮疙瘩,“有事你就说吧。”
顾宁露出伤心焦急的表情,如果孟长溪不了解他,还真容易被他骗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出戏,看看顾宁到底想干什么。
“父亲病了,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大清早的非得让人不舒服,顾宁还挺会恶心人的。
“真的吗?”孟长溪一把抓住顾宁的肩膀,用的力道差点让顾宁尖叫出声。看着这张小脸不再作伪,真的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还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孟长溪心里爽极了。他眼中迸射出精亮的笑意,面上却路出复杂的神色,“病了,很严重吗?还能活多久?”
顾宁一口血梗在喉见,看着孟长溪眼中戏谑的笑意,气的肠子都打结了,小感冒而已,死不了!
“情况不是很乐观,哥,求求你跟我去看看父亲吧,我知道你讨厌他,甚至恨他,但是他一直牵挂着你。”弱者总是让人同情的,果然他这么一说,大家对孟长溪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父子没有隔夜仇,做儿子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孟长溪叹口气,“我无法原谅他,并不是因为他出轨,而是他不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大家震惊脸,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儿子恨你,活该!还没有悔意,渣男啊!
“算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意思,我跟你去。”
孟长溪果然心地善良,大家纷纷这样想,都这样了还能不计前嫌的去看他父亲。
顾宁这一趟没讨到什么好处,碰了一鼻子灰,还生了一肚子气,本来他是要来羞辱孟长溪的,却让孟长溪反将了一军,他不甘心!既然你敢去,我就让你后悔走这一趟。
顾格非住的是vip病房,他是急火攻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并不是很关心芦荟胶卖不卖的出去,他最在意的,是又被孟思源压了一头。
只有这个他最不能忍,他怎么可以败给孟思源呢,一个破落户的儿子,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会生孩子的怪物!孟思源应该仰望他的不是吗?!他怎么敢踩在他的头顶!
顾格非也不知道在跟孟思源生气,还是跟自己,病好了也不肯出院。孟长溪到的时候,他正在跟薛云静说话。
看到孟长溪,顾格非稍稍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儿子会来看他,但是转而一想,心下了然。想是来向他示好的,小孩子闹矛盾,肯定早就后悔那样跟他说话了。他毕竟是他的父亲不是吗,而且顾家这么大的家业,有哪个能做到完全放得下的。
顾格非在心里哼了一声,还算你小子识相!
薛云静急忙起身,“你们谈,我出去买点水果。”
顾格非心情很好,“不用了,你好好坐着。”
顾宁坐在薛云静身边,顾格非并没有出声让孟长溪坐,孟长溪就一直站着,过了一会,听顾格非道:“亏你还记得我这个父亲,顾宁不叫你,你是不是就真的等到我死了,才肯来看我一眼?!”
孟长溪低着头,好像真的有了悔意,顾格非看他这样更加有底气,“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孟长溪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内伤了,在一群奋力表演的小丑面前,看客不笑岂不是很不给面子。他抖着肩膀,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在哭一样。
顾格非哼了一声,决定点到即止,“行了,多大了还哭鼻子,你……”
“哈哈哈哈哈……”孟长溪抬起头,几乎快笑的喘不上气了。
刚准备扮演一个慈祥的父亲,顾格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瞪着眼有些不知所措,这臭小子性格越来越怪异,他根本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他气急败坏的吼道:“有什么好笑的!”
孟长溪擦擦笑出来的泪水,坐到沙发上,浑不在意的道:“表演我看完了,该说正事了吧,我很忙,没时间在这里看你演戏。”
顾格非气得脸色涨红,猛地坐了起来,“你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孟思源就是教你这么跟人说话的?!”
孟长溪脸色倏地冷了下来,结满了冰霜,变脸之快,让顾格非措手不及。这个儿子的性格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张冷气嗖嗖的面孔,把他的底气打散的一干二净。
“我爸爸怎么教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姓顾,我姓孟,顾先生别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吧。”
“你!”顾格非捂住胸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小畜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啊!但他现在不能跟他翻脸,不仅不能给小畜生脸色看,还得好好供着他。顾格非气得发抖,过了好一会才压下心头的恶气,勉强平静了下来。
顾宁扶着顾格非,哀求道:“哥,父亲只是嘴硬心软,他其实很惦念你,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不好吗?”
“是啊,长溪,是阿姨对不住你,你不要把怨气出在你爸爸身上。”
“你谁啊?”孟长溪轻轻地道:“什么时候顾家的下人也可以替主子开口了。”
薛云静手背爆出青筋,脸色青白交加,强忍住没有失态,一旁的顾宁气急:“哥,她是我妈妈,你就不能对她尊重点吗?!”
“不能。”
“行了!”顾格非挥了挥手,“都别说了,长溪,我是你父亲,这一点不会改变,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爸爸,父亲现在想弥补可以吗?”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顾格非这么低声下气,定时对他有所求,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见孟长溪不说话,似是默许,顾格非有了点底气,半晌叹了口气,徐徐开口道:“我没什么别的能弥补你们父子俩,想来想去,也只有在生意上能给你们点帮助,现在做生意不容易,更何况,孟氏现在前景不甚乐观,要想完全打开市场,没有人拉一把是不行的。”
他一张嘴,孟长溪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绕来绕去,原来是奔着芦荟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