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常德匆匆传完旨意话都来不及多说,便迅速去下一家了,不然太阳落山前,今儿个光这圣旨都传不完。
顾秦没让程宁宁去,他自己一个人去接的旨。
程宁宁人没去,却是放在了心上。
因此顾秦一回来,就急急询问,“是什么事?”
顾秦先伸手牵住了程宁宁的手以示安抚,后才开口,“不要紧张,不是坏事。”
闻言,程宁宁松了一口气,“那是何事?这都放假了,还要招你们去办公吗?”
“不是办公,就是让我们去参加宫宴。”
“宫宴?”
“嗯。”
“不是说正五品以上才可以参加的吗?你现在不是从五品?”
“按照规矩是正五品,但规矩是死的,且也是帝王定的,所以帝王开口便可以参加,不止从五品,一直到正七品都可以参加宫宴,算是大赦。”
程宁宁并没有高兴,“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决定?”
“我刚刚问了一嘴,传旨的公公特别忙,走得也急,说是要去传旨,挨个通知完了,还要去通知户部尚书和工部侍郎,他们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不可以去参加宫宴。”
其实不是顾秦问得,而是那公公刻意告诉他的,为帝王办事的,怎么会随便问就说,毕竟是不相关的事,但他说了,虽然迟早会知道,但那公公说了,意义就不同了。
“户部尚书?工部侍郎?”职称什么的,程宁宁总不能一下子就想到是谁。
“就是前两天打架的那两人,在街上,我估摸着应该是有人弹劾这两人了,毕竟是他们的子嗣,子不教父之过,罚他们是肯定的,且从那日丞相府之事可以看出来,两人是太后党,帝王受理他们的折子是以惩罚,完全是意料之中,且这惩罚并不重。”
“所以我才说我怕我给你惹麻烦,你看,事实吧。”程宁宁有些唏嘘。
程宁宁这模样让顾秦失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陛下的意思是让各家都准备准备,让今年宫宴新意一点,我估计宫宴的时候定是各家各花样,不过应该是家有未婚女子的那些。与我们不甚相干,我们去欣赏欣赏就好。”
“那我们要分开吗?”
“跟去丞相府一样,要分开的,不过开宴的时候会在一处,散了宴会便可回家。”
“宫里那么大……”
“别怕,有人领着,到时候进宫的时候,与相熟的人一起进去,可以相互照应,并不会太久,且明日各家的心思都在宴会上争艳。”
“上次在丞相府我总感觉那二夫人不友好,听闻宫里还有个顾家的娘娘,要是到时候她发难我怎么办?”不是程宁宁多想,她可没少看宫斗剧,这些个人仗着自己权利帮家族里的人坑害别人那是常有的事。
“那淑妃娘娘和顾家那两个小姐的关系与丞相二夫人的关系不同,一个是长辈与晚辈,一个是姐妹,明晚又是百花争艳,晋安国公府向来靠卖女儿为生,且那顾玉珠的年龄进宫也刚刚好,只要帝王点头,晋安国公绝对不会嫌做娘娘的女儿多,若是那个淑妃是个聪明的,定是不会帮那顾玉珠的,若是帮了,她自己也到头了,给自己招了一个敌人到身边。”
“反正我警惕些。”
“别怕。”
……
宫宴是在小年夜,于是在每日该宫门落锁的时候,今儿个却是灯火通明,宫门大敞。
马车是不能进宫门的,所以百官全部是在宫门口下了马车。
冬季里夜色来的比较早,宴会在戌时,所以酉时的时候宫门口便开始陆陆续续出现马车了。
出现得比较早的就是往日里没参加过宫宴的那些正五品以下的官员及家眷,之所以来这么早是怕自己迟到,便来了早一些,还有的则是为了等一等同伴,结伴而行,毕竟第一次进宫,大家都不熟悉。
圣旨是昨日的事了,宴会却是今晚的,所以有一日的时间足够大家结伴。
顾秦没有来太早,却也没有太迟,因为从宫门口走去宴会场地还要好些时候。
差不多酉时三刻的时候,顾秦也来了,带着程宁宁。
丫鬟是不能进皇宫的,所以沈芙没有被带来。
顾秦约的是路行,因为路露跟程宁宁关系不错。
顾秦带着程宁宁一下马车就看到了路行领着路露,路行和路露也看到了他们,当下挥手,“顾兄,嫂子。”
“顾大哥,程姐姐。”路露没挥手,却是打了招呼。
“路行,路露。”
“路行,路露。”
顾秦和程宁宁夫妻两人一前一后开口。
“来多久了?”打完招呼后,顾秦询问路行。
路行摸了摸后脑勺,“刚到一会儿。”
顾秦也没继续问,而是道:“进去吧,宫门后还有好一段路。”
“好。”路行当下应好,转身便朝宫门走去。
顾秦看了一眼程宁宁,见她跟路露凑到了一起,便抬脚跟上了路行。
程宁宁与路露虽凑到了一起说话,却还是速度跟上去的,其话题无非就是从没来过有些害怕之类的。
宫门口有引路的内侍,见有官员而来,便自发走出一人领路。
“顾兄,我在翰林院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不,就没想过能参加宫宴,真的是太高兴了,好激动。”路行性子比较跳脱,这兴奋的心情一直憋着,此刻终能与同僚说出口。
“嗯。”比起路行的激动,顾秦冷淡极了。
以至于路行忍不住询问,“顾兄,你不激动吗?”
“激动。”顾秦依旧清清冷冷的,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敷衍的味道。
但路行知道不是,因为他知道顾秦无论任何事都是这样模样,当下也不再询问,而是兴奋地讲述着自己的心情。
跟在后面的路露见这场景,忍不住询问程宁宁,“程姐姐,顾大哥平日里在家也这个模样吗?”她见了几次,都这样,清冷极了。
“什么模样?”程宁宁一时间没明白路露问得是什么。
“就是很清冷,好像对什么都没什么反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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