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陆亦瑾喝果汁,香草特地寻来了个白瓷小茶缸。
这个白瓷小茶缸不似茶盏那般小巧,装上一缸果汁,够陆亦瑾喝上几个时辰的,十分方便。
就是捧着瓷缸的喝果汁的动作姿态,绝对算不上高贵优雅。
哪怕陆亦瑾的动作依旧好看,却也格外接地气儿。
待方圆端来果汁,陆亦瑾托着小茶缸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
今日日头不大,天气和爽有风,乃是夏日之中,难得的好天气。
陆亦瑾坐在树下,周身氤氲着闲适之感,清风阵阵,拂动了他的墨发。
托着小茶缸的手指,骨节分明,细细长长,他的肤色极白,哪怕因为经常钓鱼,难免晒黑了些许,也还是白得发光,几乎能与经过煅烧的细白瓷相媲美。
方圆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家公子,越看心中越是骄傲。
不管身在何处,都如同霁风朗月一般不凡,也就自家公子是如此了吧?
陆亦瑾搭在小茶缸上手指,轻敲了两下,方圆立刻直起腰板,严阵以待。
“说吧,都打听到了什么?”陆亦瑾淡淡说道。
方圆自然清楚他所问何事,早些天,方圆就听他吩咐,开始打探消息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香草。
方圆没有犹豫,立即将他这些天打听到的消息,全数说出。
“据原牛栏村人说起,吴盼亲人不多,家中只有他爹和弟弟两个亲人。吴盼仅三四岁,便被他爹带到牛栏村,安家置业,买下了许多田地,至此再也没有离开。那时他弟弟尚在襁褓之中,至于他母亲是何人,又在何处,无从得知,许是身故了……”
牛栏村是香草老家的村子,逃难前,田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
吴盼一家的事儿,牛栏村人知道的其实不算多,他所知的都是吴家去牛栏村定居之后的事儿。
至于吴家祖籍何处,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亦或者有哪些好友,这些村里人就无处知晓了。
既然如此,那打听来的消息,除了吴家人姓什名谁,其余的都没啥用处。
陆亦瑾听完,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可真够让人头疼的!
香草亲口说过,她不会嫁给吴盼,既然如此,那桩婚约,他必定是要设法解除的。
他不屑用身份胁迫吴盼解除婚约,之所以打听吴盼家人的消息,只为了增加和吴盼谈判的筹码。
他想和吴盼做个交易,他为吴盼寻回家人,吴盼取消婚约。
经过乱哄哄地大举迁逃,想要找回失散的家人,可不是件易事,不但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还得需要不小的财力支撑。
吴盼单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做到。
他相信若是他和吴盼做这个交易,吴盼定然不会拒绝。
只是,就算是陆亦瑾,想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吴家父子,依然也是希望渺茫。
若是能打听出吴家祖籍何处,有哪些故交,找人也能方便些,如今这种情况,贸然找人必定要走许多弯路。
且,若是运气不好,或许找上好些年,仍然徒劳无功。
陆亦瑾仔细思量良久,淡淡道:“看来还是要当面谈上一谈。”
说着,他转头看向方圆:“村长那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