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穷乡僻壤的人们,往往只有种田这一条生计。
他们之中,多数人农具短缺,买不起耕牛,为了多种些田地,只能一门心思多生孩子,力求增加家中的劳动力。
可在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中生存,孩子又哪里是那般容易养大的?
就算是养大了,他们多数还是继续再走父母的老路,家中的劳动力是多了,可生活的条件,却相差无几。
当然,也并非所有都是一样。
同样是在穷苦不堪的环境中长大,有人甘于继续父母的老路,也有人会毅然选择离家,只为搏出一条更好的生路。
冯胖子便是后者。
作为山沟沟里爬出来的贫农子弟,冯胖子这些年在外谋生,可说是吃足了苦头。
冯胖子早年并不胖。
他从深山村落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骨嶙峋,浑身上下掐不出二两肉。
冯胖子这个名字,就是他那时候给自己取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吃肉,想长胖。
他头脑还算灵活,人实诚又肯吃苦,从四处行乞,到走乡的货郎,再到如今的猪贩子,也算是给自己和家人搏出了一条财路。
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比许多人强上很多。
这些年,他先后给家里的兄弟娶了媳妇儿,一直没顾得上自己。
等把兄弟们安排好,他都快三十了,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下地干活了,他还是孤身一人,还以为这辈子都要打光棍,没曾想,前些天家里给他相了一门好亲事。
还没过门的媳妇儿,他见过一回。
瘦是瘦了些,模样却是不错,人也勤快贤惠,是个顶好的姑娘,他年纪不小了,能娶到这样的姑娘,他打心眼里欢喜。
想着自己即将进门的媳妇儿,打了多年光棍的冯胖子,内心异常火热。
‘哼唧,哼唧~’
刚放进猪栏的小猪崽子,哼哼唧唧地叫唤个不停。
视线在每头猪崽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冯胖子搓了搓手掌,心里美滋滋地小声念叨:“嘿嘿,今天把这几头卖了,差不多就够银子给媳妇儿买件首饰了。”
刚嘀咕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前几天经常来看猪崽子的那个小丫头。
“咦~昨天那丫头好像没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就说那丫头是吹牛的。”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念叨完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他刚才念叨的那个小丫头,坐在车上朝自己挥手。
“早啊,大叔。”
冯胖子微微一怔,“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这丫头还真来了!”和家里大人一起来的,难不成她真要买猪崽子啊?
他所在的这个角落,比较僻静,就他一个人在这做买卖。
见那辆骡车直直往这来,冯胖子心中一喜。
看来今天马上要开张了。
他倒不觉得那小丫头真的会买九头猪崽子,不过,就算只买一头,也是件好事不是?
田昌刚把骡车停稳,香草便急急忙忙地跳了下来。
三两步跑到猪栏边,神情雀跃地扒着围栏看猪崽子,一边看,还一边用手指点。
点着点着,香草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