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你说什么?我家香草……香草识字!”
“还会写字?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不可能的。”
秦氏元氏田昌无比震惊地看着香草,要不是陆亦瑾三番四次重复,他们绝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田家祖上三代,就没出过认字的人。
香草怎么可能会认字呢?
还会写字,这简直是胡扯。
被家人虎视眈眈盯着的香草,怂成一团,缩着脖子一个劲的往后缩,差点从长凳上掉下去。
好在她背后是一堵墙,护了她周全,也让她退无可退,只得转头用眼神向陆亦瑾求救。
“你们没有听错,她的确认字,也会写。”
接收到香草求助的眼神,陆亦瑾面带微笑,十分淡定地将田家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见家人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移开,香草悄悄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听陆亦瑾像说书一样,讲起了香草学字的过往。
在地主家饱受磋磨的小丫头,表面孱弱,实则却有着旁人没有的心智和眼力,她相信学会认字可以改变自己悲苦的命运,便在干活时,偷偷隔着一道窗子,观看先生教书,一日都不曾落下。
小丫头生性聪慧,记忆力也比旁人要强上一些,日积月累之下,竟然还真认识了不少字,她时常用手沾水在石头上,练习写字,将指腹磨破了也不在意。
许是天道酬勤,后来她幸运地捡到了一劫烂笔头……
故事讲的很棒,励志,有泪点,小丫头坚定的意志,让人动容。
田家人听得泪眼婆娑,一个个哽咽不已,嘴里不停感叹。
说香草早些年受了太多委屈,又感叹香草实在聪慧,这样的孩子生在他们田家,是受了大苦了。
香草:“……”陆亦瑾,你不应该开私塾,应该去开茶馆说书,那才是你该干的事。
这个故事是她编的没错,可她真的只用了一两句概括一下,能把这个故事讲的如此逼真,如此有血有肉,实在全靠陆亦瑾一张嘴。
特别是故事的后半段,心理戏特么丰满。
那小丫头因为习字,偶尔会耽误了干活的进度,时常被地主责罚,受尽了皮肉之苦。
久而久之,她对地主心存畏惧,又担心自己偷偷学字的事,被地主察觉会罚得更重,因而将此事隐瞒多年,不敢对旁人提起一字半句。
明明学会了认字,却要装作大字不识一个,心里要多苦就有多苦。
啧啧啧——
太精彩了。
一脸呆滞地听完陆亦瑾讲的故事,香草心中冒出一个小人儿,这会儿,小人儿正目瞪口呆地为陆亦瑾缓缓鼓掌。
田家人对陆亦瑾讲的故事,深信不疑。
渐渐地,他们的哭声越来越大,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秦氏更是搂着香草,哭得岔气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陆亦瑾得见这副惨状,嘴角微微抽搐。
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
元氏用衣袖刚抹过一把眼泪,眼眶又湿了,她恨恨开口骂道:“都怪那个丧了良心的吴地主,他们一家那样磋磨香草,肯定不得好死!”
一听这话,秦氏想到了什么,哭声一顿,“春花,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