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怕了二房。
她一心只想关起门来,清静过日子,力求避开那一家子。
内心里,甚至宁愿没有草帽,也不想招惹二房。
听元氏说完心中顾虑,香草眉头微动。
知道二嫂怕了二房,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怕,编个不值钱的草帽而已,她竟然能有这么多顾虑。
当然,这也不能怪元氏,实在是二房昔日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作呕。
元氏自从嫁给田盛,每每与二房打交道,都会受尽欺凌,心中胆寒也是人之常情。
可香草不愿二嫂一直这样下去。
她看着元氏的双眼,轻声问道:“二嫂认为我不该编草帽?”
若是元氏点头,香草就是嘴上不说,心中也难免要失望了。
毕竟她多次和二房对上,态度坚决,回回都不曾妥协,二房的人根本没落到什么好,事实证明,那些人也不过如此。
这些元氏都看在眼中,若是她还一味只知避让,那也太过胆小了一些。
香草不指望元氏有勇气和二房对上,却也不愿她一直对二房心存恐惧。
在香草眼中,那些人真没什么好怕的。
元氏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看着小姑子那双水洗过般的眸子,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香草琢磨编草帽的法子,还不是为了家里人少晒点太阳?
别看她今天才开始动手,私下里还不知琢磨了多久呢,难道就因为范氏会编草帽,就为了避嫌不让她编了吗?
凭啥?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范氏会编。
元氏心中无端生气一股闷气。
‘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人,怕他们干嘛?’
脑海中突然响起香草曾经说过的话,又想起相公对她怒其不争的神情。
元氏神色一凛。
好似找回了上回从二房手里抢回两条熏鱼时的勇气。
“不,咱们凭啥不能编,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咱们不但要编,还要编多一些,把他们的生意都抢了。”
有了勇气,元氏颇为激动,说话间,脸颊漫出一抹极浅的红晕。
“噗~”
香草呆了呆,继而‘噗哧’一笑。
只觉得二嫂此时此刻的神情,极为生动……可爱。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二嫂从前怕二房那家子怕得出奇,这下子不但不怕了,反倒惦记起抢他们的生意,实在太可爱了。
香草忍俊不禁。
“抢生意就算了,我瞧着村里有好多人戴着草帽,想来村里也有人会编,咱们编几顶自个儿戴就好了。草帽太不值钱了,为这个浪费太多时间,不值当。”
编草帽其实费了多少时间。
只是这东西太不值钱,且也算是门手艺,找人学还得送些礼,这才没人惦记着要学。
也就范氏把编草帽的法子当成宝贝,每次编草帽都要躲进房里,关上房门,生怕被人学了去。
防得跟什么似的。
元氏心态有了变化,这会儿非但不怕了,听到香草说不想抢生意,反倒有些失望。
不过香草说的对,不值钱的东西编多了也是浪费。
再说,村里若是有人会编草帽,那这些东西就更不值钱了,编出来了说不准也没人要。
虽说眼下她很想让二房吃瘪,可也没必要折腾自家人。
转念一想,范氏那么重视自己的手艺,若知道了大房会编草帽……想到范氏气得跳脚的模样,元氏暗搓搓地笑了。
她双眼发亮地盯着香草的双手,语气不无雀跃地说道:“你手里这个都快编完了,教教我呗。”
“好。”香草莞尔。
她怎么觉得,二嫂好似变坏了,等二哥回来,只怕会吓一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