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话中有话,香草听在耳中,眉心跳了跳,耐下性子没有开口。
秦氏和沈树等人合计过怎么解释银子的出处,香草虽不大清楚他们要怎么解释,却也对她娘十分放心。
只见秦氏略微尴尬的笑了笑,道,“哪里是我厉害,哎~说起来我还臊的慌,大儿媳妇人都走了,我连她留下的唯一一个物件都没能保住。”
“你家大儿媳妇?她还留了值钱物件?”
钱婆子这人好奇心重,爱打听,却又不是那种爱嚼舌头的人,否则王婆子来田家大房闹的事,早该传得人尽皆知了。
田家大房刚搬来她家隔壁时,她就过来打听过一回,清楚秦氏的大儿媳妇已经死了。
是生小儿子时难产死的。
秦氏的话一下就勾起了钱婆子的好奇心。
这田家大儿媳妇是什么来头,还能留下值钱物件?
秦氏想到自己苦命的大儿媳妇,再次叹了一口气。
“我那大儿媳妇原是个富户家夫人的丫鬟,在主子面前还算得脸,后来被放出宅子,原想着回家团聚,哪想到家里人都迁走了,也没留下个去向,为了找家里人,她多年存下的傍身银子都被人骗了,嫁给了我家老大时,身上就剩一个物件,现在连这一个物件都没了,是我对不住大儿媳妇……”
说到这里,秦氏抹了一把眼泪。
她说出的话,有许多处都是瞎编的。
香草清楚,大嫂郑氏从前是富户家的丫鬟不假,可她被放出宅子的原因并不光彩,原本秦氏也不满意这个儿媳妇。
奈何田家大房那时刚被赶出家门,穷得叮当响,压根没本事给田昌娶媳妇,田昌自己寻到了媳妇儿,秦氏这个做娘的哪能阻止?
后来经过相处,秦氏才对郑氏彻底改观,两婆媳处得像亲母女似的。
只是郑氏嫁进田家时身无长物,压根没留下什么。
秦氏话虽假,感情却是真,大儿媳妇是个好的,年纪轻轻就走了,她每每提起心里都难受的很。
钱婆子见她如此,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同情。
拍了拍秦氏的手背,叹道,“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看开些。”
秦氏点了点头,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问道,“不提她了,免得心里难受。对了,你刚才说要来我家,可是找我有事?”
经她提起,钱婆子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
连忙从袖兜里掏出一包东西,塞进秦氏手中。
“村长说了,如今你们逃难过来的,也是村里的人,让我们这些人帮扶着些,他也清楚大伙儿日子都不好过,帮不了什么大忙,就让每家匀出些菜种,起码让你们把院子里的菜地种上。”
秦氏得了菜种,千恩万谢地把钱婆子送走。
香草将菜种放回家,这才挽起秦氏的手往二房走去。
二房和沈家是同一天进村,和沈家一样,二房也没有分到好房子。
当然,二房惯会争抢,沈树再怎么样也是王婆子的女婿,只能让着些,因而,二房的房子比沈家的牛棚还是要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