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甲乙丙丁四人虽在闲聊,但目光却不敢离开吕霖二人,只见百丈之外甄宓一人跑回来,而主公却被数人围在一起,便已经心生不妙!尽管没听到甄宓的叫喊声,但四人毕竟久经沙场之人,又被吕霖训练多年,已然猜出发生了意外,遂立即迎向甄宓!
“救唐王…救人啊…”听到甄宓的叫喊声,四人更加快了步伐,冲向甄宓面前。
“末将护驾来迟!”四人拱手行礼,也没来得及跪拜,金甲吩咐道:“金丙留下互送王妃回营,我们四人立即救援王爷!”
“不必了,你们都去!”甄宓立即开口,虽知道金甲是顾及她的安全,仍然命令道:“我在岸边等唐王回来!”
“诺!”见王妃神色坚毅,四人知道劝不动,也不再浪费时间,遂留下一句:“王妃保重!”便急忙拔刀冲向吕霖那边!
……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吕霖已经逃出八人包围两次又被包围,岸边的亲卫是指望不上了,既然躲避不及,不如直面这群贼人!打定主意,吕霖也不再闪避,侧身避开一名刺客短刀,横肘击中对方腹部,正要夺他的刀,却感到另一把刀劈向他身后,忙一脚踹开此人,借反弹力向后跃过一大步。
刚站稳身形,又有两人冲上来,吕霖本想再次闪避,但想着躲避终究不是个事儿,遂将心一横,纵身一跃踢向左侧那刺客。那刺客明显没想到吕霖会以血肉之躯攻击他,竟然恍惚了一秒。然吕霖就需要这一秒的恍惚,电光火石之间,吕霖侧身一脚踢向另一人胸口。
那人横刀何妨,却也被吕霖踹开两三步,趁着这个空隙,正好落地地吕霖回身一拳砸在刚刚反应过来地那刺客胸口,同时侧身躲避他的刀。然终究首尾难顾,吕霖收拳之际,已经有一把刀划过他肩膀。吕霖赶紧侧身躲避,然来人不止一个,吕霖如何躲得开,正好顺势一把拉住方才那刺客,以他的身躯来挡刀!原以为对方会投鼠忌器,没想到两把刀直接穿过此人身体,若非吕霖弯腰的快,肯定也被隔山打牛打中了!
趁二人拔刀之时,吕霖躲开身后那人凌厉一刀,顺手接过身前挡箭牌尸体脱手的刀,环刀划过身旁刚刚过来的那位刺客的脖颈!虽然一瞬间解决了两人,但吕霖丝毫不敢大意,对方有了这次教训,只会更加小心!
吕霖后退两步,见有一名刺客绕到身后,便不敢再后撤,而是忽然向前,挥刀砍向身前那名刺客。那刺客只好侧身阻挡,吕霖再进一步,挥刀再砍!对方三人聚在一起,吕霖依然不惧,继续砍杀!
吕霖的身手可是名震天下,对方原本欺他无兵器在手,然如今折了两人,吕霖又有刀在手。对方如何不头大?见吕霖攻势越来越凶,对方六人转攻为守,只能寻找破绽偷袭吕霖。
即便吕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手,吕霖已然清楚这帮死士的身手非比寻常,即便甲乙丙丁四人,恐怕也不足与之正面一对一抗衡!眼下自己手上虽然有了兵器,但也耗费了不少力气,再僵持下去,对自己也没多少好处。
身后四名金蛇卫已经匆匆赶来,但距此还有近二百步,对于此刻的双方而言,就这二百步的时间,便也是最重要的时间!若他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杀了吕霖,待那四名金蛇卫赶来,再想动手就难了!
随着吕霖身后金蛇卫的靠近,六名刺客越发攻势迅猛,甚至算是不要命地打发,加上六人默契地配合,吕霖已然有些难以招架!纵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唐王,纵然他能马战张飞、张辽、夏侯渊、阎行等人而不败,纵然吕霖对自己的刀法非常自信,纵然从始至终吕霖始终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六人手上…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几名此刻俱为高手而并非普通死士,恐怕任何一人的身手都不在周仓、郭援等猛将之下!
“主公有令,绝不留下活口!”那刺客首领大喝一声,越发不要命地攻击吕霖,并且阻断了吕霖所有退路,若非吕霖此刻有刀在手,恐怕躲不过这六人一击。而吕霖地护卫已经在数十步之外,若不能在数息之内杀了吕霖,他们恐怕就不能交差了!那刺客首领扔掉长刀,拔出腰间短匕,轻喝道:“以命换命!”
“诺!”其余五人同时扔掉刀并踏近一步,手中匕首直呼呼地刺向吕霖腰部,若这一击刺中,吕霖必然没有活的机会了!腰间六把匕首围成一圈接近吕霖的身体,六人脸上皆松了一口气!
“主公!”五步之外,金蛇卫冲上前成功砍杀两名刺客,但却于事无补!
“夫君!”心惊胆战地甄宓在河岸远远看着这周,心顿时坠入冰窟。
“呲呲…”一阵金属与金属摩擦地声音之后,六把匕首皆刺穿了吕霖地衣服,然却没有众人预料中的鲜血淋漓,而是随着吕霖一个侧身,六把匕首一同弹出吕霖地身体。同一时间,吕霖手起刀落,那名刺客首领的脖颈划过一道血痕,眼中还有十分地遗憾和不解。
加上金蛇卫杀掉的两名刺客,此时站在吕霖对面的刺客只剩三人,三人依旧神情冷漠,既没有因为首领死亡而畏惧,也没有因为敌众我寡而萌生撤退之意。若他们是吕霖地部下,吕霖定然十分欣慰,然而这些人却是要杀自己的,吕霖哪里会对他们有什么好感?
“主公,留不留活口?”金甲为人谨慎,此时杀人简单但是刺杀唐王的背后谋划之人才最为可恶!留下活口,即便挖不出背后之人也能顺藤摸瓜……
“你以为他们会说么?”吕霖微微冷笑,没有方才那般危险,吕霖也恢复了日常地淡定和从容,平淡道:“杀!”
纵然三名刺客悍然抵抗,但在吕霖出手相助之下,三名刺客很快便倒在金蛇卫身前。金甲从刺客身上抽回弯刀,横刀躬身跪拜道:“末将救驾来迟,护主不力,请唐王责罚!”
“请唐王责罚!”其余三人也来到金甲左右跪下,满脸自责与悔恨。
“江山如此多娇,人才层出不穷啊!起来吧,算起来今日都怪本王疏忽大意,与你们无……”关还没说出口,吕霖忽然察觉到一丝危险,连忙纵身向后一跃。与此同时,金甲忽然起身,手中弯刀向前刺出。纵然吕霖前一瞬间感觉到有危险,但电石火花之间,谁能有那么快地反应?
周围三名金蛇卫也没来得及反应,或者说完全限入震惊,金甲怎么会向唐王出手,他疯了么?
待三人反应过来,金甲手中地弯刀已经没入吕霖左侧胸部,正中心窝!金甲虽然得手,却并未在众人惊愕之际离开,而是满脸痛苦地跪下,手松开弯刀叩拜在地,声音颤抖道:“唐王,对…对不起…”
“本王待你不薄,你…你为何…为何?”吕霖胸口湿了一大片,白色锦袍已经映红了大片,嘴角也溢出鲜血,看着很是狼狈!
“对不起!唐王!我父母妻儿…全村乡亲都在他们手上,我…”
“混账!”金甲话还没完,左右地金乙、金丁已经提刀刺入他的身躯。金丙也在此刻起身扶着吕霖,以防吕霖倒下!
“对不起…”金甲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插着两把刀,目光有些涣散,脸上却是解脱之色。
……
邺城外大帐之内,张等将被太史享拦在主帐不得靠近床榻,不知里头情况只能焦急踱步。
“军医,唐王强势如何?”见军医包扎好吕霖胸口,给吕霖盖上被子再起身,几名将军立即拦着军医,满脸担忧。甄宓亦走到军医身前,急切地问道:“军医,我家大王的伤势如何?”
“苍天保佑,夫人不必担忧!诸位将军不用担心,唐王有金丝宝甲护体,且伤口离心脉有些距离,并不伤及性命!以唐王地体魄,修养数月即可恢复!”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众将也松了口气,皆将目光挪向床榻,张问道:“既然唐王伤势不重,为何昏迷不醒?”
“唐王一路回来失血过多,加上冬天寒冷,肯定身体太虚而昏迷了。夫人与诸位将军不必担心,过两个时辰唐王便会醒来!”军医安抚着众人,又交待道:“小人这就去煎药,有劳将军交待火头军煮一些稀粥,待唐王醒来肯定是饿了,其他食物也吃不下去。另外天气寒冷,夫人千万当心别让唐王染上风寒,否则这伤口愈合的就慢了!”
“是!是!有劳军医!”甄宓这才放心,又回身将吕霖身上地被子盖好,扭头见张、太史享等将要离开,立即开口道:“诸位将军留步!”
“夫人有何吩咐?”
“唐王受伤之事,营中将士是否知道?”
“启奏夫人,唐王与王妃是被金蛇卫护送回来地,其余将士皆不知情。”太史享恭谨回答,与张对视一眼,有些不解。张微微思量,便明白过来。
“我军于年关出兵已然不妥,如今若将士们得知唐王受伤,定然士气低落,恐更难攻城!故唐王地伤势不许传出。元复,你将金蛇卫全部安排在东门,不许与其他士卒交流。唐王虽然伤势不重,但毕竟军中人多嘴杂,妾又是妇道人家不知大事,军中一切事务皆有劳张将军了!唐王时常赞赏将军进退有度,这段时间,由将军统帅这两万多大军,唐王与妾也很安心!”
“末将定不辱命,请王妃放心!”张恭敬跪拜,从这一跪,这一声王妃,甄宓便真正成为了张心目中地王妃,而并非一湾祸水。
“启奏王妃,有一事末将不敢擅作主张,请王妃指示。”
“元复但说无妨!”
“金甲已然受诛,金乙、金丙、金丁四人如何处置?”
”这…”甄宓犹豫片刻,遂开口道:“此事由唐王亲自处理,先将他三人关押,张将军意下如何?”
“王妃所言极是!”张拱手告退:“唐王便有劳王妃照顾了,末将告退!”
诸将离开之后,甄宓扭头看了看吕霖一眼,满脸心疼地摇摇头,转身走到水盆前,拧干毛巾再坐到床边给吕霖擦脸。吕霖眉头微动,显然已经有了直觉,但甄宓心中焦虑,并没有太在意。
少时,太史享端上一碗稀粥,甄宓接过碗,太史享便恭敬离开。
照顾病人并不轻松,何况是没有知觉的病人,只不过吕霖已然有了知觉,加上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肚子饿,故而吃饭更加配合,很快解决了一眼粥。正当吕霖意犹未尽,汤勺又靠近嘴边。吕霖自然而然地张嘴,我擦!好苦!
说好地粥嘞!怎么变成汤药?媳妇你不能提前说一声!
吕霖义愤填膺地睁开眼睛,只见甄宓眼里满是担忧,眼角还有泪痕。吕霖瞬间心软,轻声道:“宓儿…”
“夫君!夫君你醒了!”甄宓激动万分,放下药碗趴在吕霖身上,放声大哭。
“呃…呃…”吕霖伤口被压的疼,咧嘴道:“宓儿啊,你是要谋杀亲夫么?”
“讨厌!”甄宓赶紧起身,见吕霖还能开玩笑,知道他没什么大事儿了,又魏阙道:“夫君受伤,妾身未能护佑,妾身有罪,请夫君惩处!”
“傻瓜,你若在我身边,恐怕我俩便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吕霖费力地抬起手,抓住甄宓纤纤玉手,温柔道:“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你,如此这般,真好!”
“夫君切莫诓骗妾身,妾身可不是情窦初开地少女,妾身已经二十四了,再过三五年,妾便要人老珠黄…”
“住口!”吕霖严厉地呵斥道:“你是我心中地女神,怎会人老珠黄,便是我须发花白,你也不会老!”
“夫君今日尽说些谝妾身眼泪的话…”甄宓轻轻依偎在吕霖怀里,闭上双眸平静一阵,才开口道:“适才夫君昏睡,妾身擅作主张吩咐张将军不可泄露夫君受伤之事,不知是否得当?”
“为夫虽然昏睡,但是你们的言谈,我都听见了。”吕霖低头看着怀中的挚爱,微笑道:“我打算以后每次行军都带着你,白天充当军师!”
“妾身哪里能做军师,只求没有乱发号施令,坏了夫君大事就好!”甄宓抿嘴一笑,自然不会把这句话当真,又疑惑道:“夫君为何说白天做军师,难道每个军师都普通郭军师一般,夜里只顾着睡觉。”
“别人无所谓,但你夜里可不能当军师,否则,谁与我做夫妻?”
“哎呀,讨厌!”甄宓娇羞道:“你去唤昭姬姐姐或者杜姐姐陪你睡觉吧!”
“夫人我错了!”吕霖一瞬间认怂,这小后宫真难管,甄宓这丫头哪怕很深明大义,也还是个女子“宓儿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