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所言及是,却不知子敬以为,袁绍与曹『操』二人,谁人能一统北方?刘表与孙策又胜负如何?”
“袁绍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如今资源丰富,良将无数,谋士如云。士卒、粮食无忧。且绍智谋超群,雄心勃勃,非常人耳!然袁绍好谋而无断,良才或不得重用,固非不可胜之敌也!曹『操』宦官之后,却能集贤纳才、用兵如神,如今得三州之地,得精兵十五万余众,若想进兵河北,亦并非无望矣!然徐、豫二州新定,人心未稳,若袁绍南下,恐难以取胜!
江东孙策有项羽之勇,得孙坚老臣相助,又在江东五郡得贤良辅佐,如今锐气正盛,民心渐附;若刘表无进取之心,恐为孙策所败!”
果然是与荀彧不相上下的战略家,吕霖暗自钦佩,若非过来人,吕霖哪里有这么清晰的洞察力?原本曹『操』迎献帝入许昌,都无胜袁绍之望,如今曹『操』的肱骨被吕布父子挖走这么多,又有谁能看出他曹『操』的希望?且刘表经营荆州多年,孙策初入江东,鲁肃却能料定孙策能胜刘表,此等见识,世间少有!怪不得史书上记载鲁肃经好友周瑜介绍投效孙策,还转介绍江东四杰!
对了,周瑜!周瑜可算是吕霖的一枚偶像!正好鲁肃与周瑜认识,吕霖急转话题:“闻孙策得一良才,名曰周瑜,不知子敬可知此人?”
“公子所言之人,可是庐江周瑜——周公瑾?”鲁肃也有些惊讶,看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很用功,并非夸夸其谈,能将眼光放到孙策身旁…但见吕霖认真点头,鲁肃才躬身回答:“禀公子,肃与周郎相识多年,素之其忠勇智谋,孙策得周郎,如虎添翼也!”
“哈哈…好一个如虎添翼…我得子敬,又岂非如鱼得水乎?”吕霖轻轻抬起身子,拍了拍年长他近十岁的鲁肃手臂,请教道:“得子敬如此夸赞,想必周瑜为人不凡,不知周瑜为何种人?”
“周瑜『性』度恢廓,潘安之姿,勇不逊卫青,略不输韩信,以肃度之,此乃当世之邓禹,王佐之才也!”
……
腊月二十九,大将军府议事厅内密密麻麻几十人,吕布身后马超与吕霖左右侧立,足见吕布对马超这个女婿的重视。文臣居左,陈宫坐首位,其后贾诩、郭嘉、许汜、刘晔、贾逵、桓阶、司马朗、陈群、杨修等人,徐庶、司马懿、阎甫、秦宜禄等人身份不够都只能站立于后面。右侧太史慈居首,大将张辽次位,其后依次为侯成、宋宪、高顺、甘宁、徐晃、魏延、刘何,高雅、薛兰、李邹、赵庶等坐在后排,其余将领驻守各地,没有回京。
吕布慷慨激昂地说了好一阵,反正都是喜庆地话,自然人人都喜欢听,大会之后又是一场小会议,这次人少了许多,除了座次靠前的陈、贾、郭、刘与太史慈、张辽二将,其余人全部退下,屋里空气流动的通畅许多。
“昨日徐荣将军修书信于本将,陈其年老体衰,精力不济,欲辞官回长安养老,本将已准许,准其正月十五返回长安。文远,年后你便前往虎牢关,与徐荣将军交接此事。临行前公台会交给你陛下圣旨,虎牢关八千守将尽数交给你。”
“谢主公,末将定不辱命!”镇守东方门户,这是要对他委以重任!张辽拱手拜礼,神『色』激动。幸好侯成、宋宪等将不在,否则定然羡慕不已。
“公台以为,如何封赏徐荣将军?”
“将军守拒虎牢,为主公鞠躬尽瘁,宫以为,可加封旬阳亭侯,封安定太守。”
“嗯…嗯…我闻董贵妃死于廷尉大牢,公台可知此事?”董贵妃虽然罪臣之女,但毕竟身份尊贵,吕布虽然不想搭理,却还得敷衍了事。大概觉得有些郑重其事了,吕布轻笑道:“董贵妃毕竟陛下爱妃,公台若调查清楚,还需给陛下一个交代,否则有心之人定会加以利用。”
“诺!”用屁股想都知道怎么回事儿,陈宫也没多言。吕霖叹息一声,斜着眼睛瞥了郭嘉一眼,看来这个锅得背到底啦,将来你儿子要是对我闺女不好,小爷打死你个老流氓。
“另外,曹『操』表下邳陈圭为徐州牧,本将当不当允?”
“陈圭?”说话的不是陈宫,还是吕布身后的吕霖。听到这个名字,吕霖不由得诧异,吕布没有去下去,这父子俩跟着徐州一起投靠曹『操』了!陈圭在徐州的地位与杨彪在京都的地位差不多。议事厅安静,吕霖轻声细语,依然传入众人耳朵里。
“兴泽知道陈圭?”吕布饶有兴致回头盯着吕霖,期待他能有什么好计策。
“禀父帅,陈圭乃徐州望族,然孩儿年少,定不曾见过。然孩儿听闻陈圭有一子名曰陈登,其人才思敏捷,智谋非常!”陈圭父子挑拨离间可是很厉害,吕霖对他父子有些心理阴影,故而方才才会脱口而出,引起众人注意。“陈氏在徐州名声显赫,故而曹『操』可以拉拢,而并非刎颈之交。父帅既然要用曹『操』,不如准了这道表奏,待击破袁术之后,再令两者相互损耗即可!”
陈圭若有与曹『操』抵抗之力,徐州岂会为曹『操』轻易所得?既然陈圭父子大才,何不诏入京都留为己用?陈宫有些不解,少主此番说辞到底何意?郭嘉与贾诩也不解地瞅着吕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众人却低估了吕布的智商,都不需要别人提醒,吕布摇头道:“不可!陈圭父子既然投效曹『操』,才为曹『操』举荐,即便的徐州牧之位,亦不会为曹『操』之敌。”
“父帅所言及是,然陈圭父子乃反复之人,必不为曹『操』深信。且陈圭为人高傲,看不起曹『操』旧部草莽,必然两不相容。”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便是陈宫也不禁点头赞同。吕霖继续道:“且徐州第一大族乃糜氏,闻得曹『操』纳糜竺之妹来拉拢糜氏,却许陈圭以徐州牧之位,父帅以为糜竺心中作何感想?”
“嗯…”吕布虽然很赞同,却没有轻易表态,目光在陈宫、贾诩、郭嘉三人之间来回浮动。这种事情郭嘉保持缄默,陈宫与贾诩对视一眼,拱手道:“少主所言甚是,宫以为可行,主公可一并上表糜芳为广陵太守。”
广陵太守,这是要相看两相厌?郭嘉轻叹一声,公台谦谦君子,怎么与贾文和学坏了?吕布点头轻笑:“此事就这般定下,本将年后朝会会上奏陛下。嗯…明年出征袁术之事,公台以为如何行军妥当?”
“主公可请陛下圣命,令曹『操』、刘表、孙策三路共讨袁术,想必可以一战而胜。至于行军用兵之事,有奉孝在此,宫就不再班门弄斧了。”陈宫轻轻摇头,自上党回军之后,他便决定以后若没有紧急情况,军务便不再干涉。且郭嘉用兵如神,心思细腻,陈宫也有自知之明,班门弄斧并非客气话。
“公台兄言重了!”郭嘉拱手朝众人一拜,这才起身开口道:“既然公台兄推诿,郭某却之不恭。首先劳烦公台兄与钟繇司农于明年开春二月备足五万大军两月粮草即可!”
“两月!”不仅陈宫,在座众人皆惊讶不已,虽然你郭嘉用兵如神,当世韩信,你也不要这么打击人吧?自京都到淮南都要一个月时间,就准备两月粮草,到底是去打仗的还是去旅游的?
“此去淮南便需要一月时间,公台若想再快些,郭某委实无能为力了。”见陈宫一脸嫌弃,郭嘉才言归正传:“主公下令李黑、吴资二将正月底带舞阴两万步卒出信阳,借道汝南,另刘何、高雅二将由新郑南下经阳翟与李黑合兵。主公与高顺、宋宪、马超等几位将军带一万骑前往直进淮南。至于攻城之法也不急于一时,袁术已经伤筋动骨,待到兵临城下,定然一战可胜。”
“好!”吕布闻之欣喜万分,“有奉孝随行,此战无忧矣!”
“等等!郭军师!”吕霖忍不住上前一步,右手拉住郭嘉衣袖稍稍用力,急切道:“郭军师,我可也要随军,共讨逆贼!”
感受到手中的力道,郭嘉瞬间明白吕霖的右臂有了力气,压制住内心兴奋轻笑道:“少将军自便,主公允许即可,郭某不敢做主。”
“父帅!”吕霖回身拱手抱拳,就凭当年那句模糊听到的“本将之子,必须驰骋疆场,岂能不会骑马”也料定吕布会同意。
“这…”虽然担心吕霖旧伤未愈,吕布还是想带着儿子征战中原,且有他在一旁守护,又不让兴泽冲锋陷阵,吕布也不再顾忌:“好,你为中军偏将,与奉孝同处。”
“诺!”虽然不能上阵厮杀,但能被允许随军出征,吕霖已经很激动。高兴之余,吕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忽而想起一件大事!吕霖拱手道:“请教父帅,随行之众,刘备三兄弟如何处置?”
“刘备能征善战,他两个兄弟虽然相貌丑陋,但也算勇武之将!此番用人之际,可令三将与中军随行!且刘备这人恭谦有礼,为人憨厚耿直,理当重用。”
不需吕霖开口提醒,三只狐狸眼神已经接触到一起,陈宫率先开口:“主公所言极是,刘备三兄弟为难得之将,此番用人之际,理当重用。”
“主公…”一直眯着眼睛打盹儿地贾诩竟然睡醒了,成功“吸引”别人目光之后,贾诩才『揉』『揉』眼睛轻声道:“刘备志向远大,素有贤名,若任其发展,恐有朝一日为主公之患。”
“刘玄德失势而投主公,主公纳之,既收罗各地才俊,又远播周公吐哺之名,各地有才之士才敢趋之若鹜投效主公。若主公杀之,恐寒天下才俊之心。然刘备志向远大,若为一州诸侯,恐势力大增,他日危及主公。”郭嘉微微摇头,思虑片刻轻声道:“刘备虽然领豫州牧,但毕竟大汉皇叔,若久离京都,陛下思念召唤不便。郭某以为,可将刘备置于京都,另派杜袭为豫州别驾,总领豫州事务,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贾某以为,养虎终究为患!不如让他永远留在淮南,主公亦可安心。”
“文和言之有理,然刘备周围有关羽、张飞两员虎将,若想他发生意外,恐怕还得劳烦文和兄设计。”郭嘉站起身,爽朗一笑道:“诸公皆知晓,郭某为人光明磊落,这种阴诡之事,郭某实在不擅长!”
脸厚如郭嘉者,确实非凡人!贾诩嗤之以鼻,却不禁点头道:“奉孝所言在理,既然如此,那便期盼他三兄弟征战河北之时,奋勇杀敌马革裹尸吧。”
“兴泽以为如何?”大概觉得他一丈高的海拔太有威慑力,吕布重新坐下,扭头看着儿子。
“孩儿以为,郭军师与老师皆言之有理,若刘备不能战死沙场,便将他闲置于京都,若有战事可为爪牙,若在闲时可罢其兵权,空置豫州牧之位,父帅以为如何?”
“嗯,就这么办。只是调杜袭为豫州别驾,那河东郡守岂不空置?”
“嗯…”陈宫犹豫片刻才开口道:“可调尚书仆『射』桓阶为河东郡守,只是尚书仆『射』之一职,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人选。”
“公台先生,我有一人,可领此职。”
“哦?少主请讲!”
“鲁肃——鲁子敬?”陈宫不解道:“此人商贾出生,入仕不过一月,我也不曾接触。虽然少主有识人之明,然宫还要考察一番,若确有大才,我自当重用。”
……
这一年最后两天便这么过去了,既平平淡淡,又与众不同。吕霖去年没有在家里过年,故而今年将军府特别热闹。严夫人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还吩咐吕霖接来太史慈一家子和魏续的妻儿,将军府的年夜饭也摆了三张大桌子。
令吕霖诧异的是,魏续不满五岁岁的儿子竟然叫魏讽,这事儿还真挺讽刺的。魏讽不是沛县人么?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此魏讽非彼魏讽,如果魏续这样的老爹能生出那么一个儿子,才是不可思议之事。
自汉代以来便有了守岁的习惯,像吕霖这样未娶亲的少年,便应该守岁至子时。然吕霖想到明日早晨还要起来练枪,便早早地将马超与太史享灌醉,然后令黄图将此二人送回去。陆逊也饮了些酒,眼睛已经有些『迷』糊,吕霖也吩咐他回去睡下。亥时刚过,吕霖便跑回内院,屋子里蜡烛都燃烧正旺,蔡琰与红女竟然都还没有睡。
如此良辰美景,漫漫长夜既然无心睡眠,就该做一些男女之间该做的事情!红女非常懂事儿的退下,关上房门…吕霖立即扑上去…暖和地卧室内,两具光溜溜的身躯“缠斗”着…
等吕霖气喘吁吁地从蔡琰身上下来,新年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