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袁绍乘吕布被拒鲜卑京都守备空虚之际,率六万士卒上党,杀卫将军杨奉,连攻十二城,兵戈直指京都。在此危急关头,骠骑大将军吕布率一万骑回援上党,力战袁绍麾下四名大将,还斩杀其中二将,击退袁绍守住上党。
宛如平地一声雷,也不知谁开了个头,这条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地马上传开了。甚至有人说,就在攻克之际,吕布一骑回援上党,杀万人,击退袁绍五万雄兵守住上党!虽然这种说法没人相信,只能被说评书之人在茶余饭后闲谈,但是吕布击退袁绍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全国各地,吕布先讨北胡、逆贼,再拒鲜卑,最后急援上党,此等功绩,在大汉四百年间也算是绝无仅有。
吕布自己都还没做出反应,这条长了翅膀的消息已经传入京都,将朝中众臣惊讶了一把。陈宫离开之后,贾诩又恢复默不作声的状态,董承之流默不作声逐渐死灰复燃,经此一场甘霖之后,恐怕只剩下一地的稀泥了。
袁绍退回壶关之后第三日,又收到四万步卒驻兵上党的消息,整个大营都沸腾起来。原本打算找机会再攻长子城,谁曾想到吕布四万步卒也从天而降,如此算来,吕布退鲜卑十万大军没有用到半个月时间!袁绍也没工夫计较吕布如何退鲜卑蛮夷,当务之急是上党近六万大军!经过长子城半个多月的大战,袁绍折损过万人,眼下壶关守军不足四万。
四万卒守关对抗六万士卒,也算是严阵以待,但此前壶关被他袁绍强攻一个月,又被徐晃突袭两三次,没有任何修葺,只算是残壁破关。尤其来犯之军为吕布统领,帐下尽虎狼之师,袁绍也没有自信能守住。
袁绍正在军帐内大发雷霆,因为苏由带去驰援南门的八千精兵被八百骑拦住,然后厮杀在一起,就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八千卒便全军溃散…
带兵多年,都是自己手下的士卒以一当十,这次被吕布八百骑以一当十地击败,八千卒全军覆没,袁绍脸上火辣辣地疼了许久,太丢人啦…哪怕这八百卒是陷阵营,也太惨了!
“明公,眼下我军虽凭壶关易守难攻之险以逸待劳,但吕布军皆为虎狼之军,壶关又破损不堪,当务之急,还需修缮城墙,准备守备器械、弓弩箭失和圆木巨石,以备吕布来犯。”连续几日的败仗,让许攸脸上也没了往日的喜悦,也不顾袁绍心情不好,直言城防一事。
“吕布已经守住长子,竟然还要来攻,莫非他还敢将本公拒上党之外?”袁绍已经很不高兴,眉头皱成个川字,环视诸将一圈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莫非他吕布欺我无人?若吕布敢来再犯,谁敢出现?”
“末将愿为主公死战!”文丑与张合、高览三将齐齐出列,文丑在张飞手上没讨到便宜,张、高二将也在吕布手中落了下乘,三人哪有信心迎战吕布,只不过三人皆为河北大将,若不敢出战,岂不是让袁绍很没面子。
见三将主动站出来,袁绍脸上浮出笑容道:“好,我有诸将,何惧他吕布?”
“主公,虽然我军皆忠勇之士,但吕布猖狂,还望明公早做准备。”郭图很配合地赞同许攸的观点,毕竟唇亡齿寒,上党若失,倒霉的可不是那些武将,袁绍也会怀疑这些谋士的能力。
“父帅,孩儿愿为先锋,挫败吕布锐气!”攻南门之时,袁尚的表现虽然不出彩,却也不算丢人。两日攻城下来,袁尚又生出一丝自信,主动请缨抵抗吕布,若退吕布,袁尚必然声名大振。
听闻袁尚之言,郭图强忍着笑出声,不咸不淡道:“吕布骁勇,三公子还是不要鲁莽,以免反被吕布所伤。”吕布何种人,他一黄口小儿,如何能抵挡吕布万骑?
袁尚也听出郭图言语中的不屑,厉声道:“公则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吕布虽然骁勇,却也是血肉之躯,我河北多义士,兵多将广,即便吕布带两万士卒攻壶关也不能克,他如何能为父亲之敌?”
“三公子年少,不知吕布勇武,虽然我河北兵多将广,三公子亦不可轻易出战,若有损伤皆我等之罪也…”
“哼…未战而先言败,郭先生是来打击士气的么?”袁尚恨透了为虎作伥的郭图,冷哼一声转头道:“父亲,孩儿以为可在壶关外列阵与吕布一决胜负,若胜吕布,可重新攻下长子平定并州。”
袁尚这个饼画的不错,袁绍听的很心动却不敢下爪,若胜则拿下长子,若败当如何?丢掉整个上党!壶关为上党郡南北之界,若得壶关则可攻可守,眼下只需要修缮城墙死守壶关即可,袁绍也不想再在上党损耗兵力,遂摇头道:“依公则之言,守备壶关之事由淳于琼将军负责。张合高览各带兵八千分别驻于屯留城东西,与壶关口互为犄角,粮草由仲治与元图、苏由负责看管,诸将各司其职,务必守住壶关!”
“诺…”
长子城内,吕布顾不得与吕霖父子重逢的喜悦,立即与陈宫忙碌着长子城的守备与军士驻扎。当晚三人又商议一阵出兵壶关之事后,陈宫才告辞离开给吕布父子一刻享受天伦的时间。
得知郭嘉带着许多宝贝回到京都,吕霖就一阵肉疼,依郭嘉的『性』情,等不到吕霖回京看望他,他的东西就被败光!吕霖一直很惊讶,吕布竟然对郭嘉言听计从,哪怕面对陈宫时,吕布也会使『性』子,但是从来不在郭嘉面前一根筋。不仅仅因为郭嘉能帮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更因为郭嘉的『性』情让吕布喜欢,郭嘉的行事风格,言辞谈吐都令吕布满意。
这也是郭嘉的魅力,让每一个重用他的主公亲之信之,无论是多疑的曹『操』,还是孤傲的吕布,都能对他委以重任。即便陈宫与贾诩,都没有这样的能力,甚至在谈到司马懿的时候,吕布也只是点头表示不错,却并没有过多称赞几句。
第二日清晨,吕布与陈宫率高顺、侯成、宋宪等将带兵三万进兵壶关,虽然并不期望平定整个上党,但最起码也要拿下壶关,进退自如才好。
吕霖虽然右手可以执笔,但还是拿不稳刀,只能被当做伤员在长子城呆着。说是负责长子城防卫,但所有工作都交给李通,吕霖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儿做,只能悠哉地出去逛街,身边还跟着许久不见的司马懿伺候着。
虽然严冬寒冷,但是长子城西北的大山挡住了凛冽的寒风,大中午迎着日头晃『荡』还是很暖和,吕霖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满意地啃着,口里问道:“仲达可曾收到府里的书信,那位吴小姐可是为仲达生下一子?”
“谢公子关心,拙荆一月前生下一子。”
“哦,那就恭喜仲达啦,哈哈…仲达随军在外,还没见过你的孩子吧?待父帅收复上党回军,定会给仲达告假好好陪陪妻子。”虽然很诧异这位吴小姐也给司马懿生了个儿子,但这种事他也左右不了,所幸不是张春华生的。吕霖稍稍安心,继续问道:“仲达可曾给孩子取名?”
“回公子的话,下官未在身边,是由家父取名为师…”
“司马师!”吕霖一口吞下一颗糖葫芦来掩饰脸上的惊讶,剧情怎会这么发展,太不科学啦!
“是,公子以为,司马师这个名字不好?”司马懿也不明白吕霖为何这么惊讶,但如果吕霖不喜欢这个名字,司马懿也得回去给儿子改名字。“若公子以为不妥,公子下官回去后请父亲给他改了名字即可。”
“不…不必…”吕霖还没有强势到这个地步,只是听到司马师这个名字有些诧异,没再说什么,继续对付着手中的糖葫芦。司马懿看着吕霖津津有味的样子,很不解这糖衣包裹的红枣有那么好吃?
“卖『药』嘞…包治百病…『药』到病除!卖『药』嘞…包治百病…”
吕霖虽然才十七岁,却有八尺身高,在大街上算得上一根“小电杆”,若是大街上有出来溜达的良家小姐,以吕霖的卖相绝对能勾搭不少,不过在这个时代,此种好事肯定不可能。寻声望过去,吕霖看到一个身高不足七尺的清瘦男子,男子年龄不过三十左右,胡子却长的很长,手中拿着一个麻布幌子,俨然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
但是这个年代这种人并不多,所以平头老百姓没人觉得他是骗子,故而这人生意还不错。吕霖驻足远远看着,嘴里嚼着糖葫芦也没闲着,并没有上前与谁攀谈拆穿的打算,看上去此人还有两把刷子,否则不会忽悠到这么多人。站了一阵,两根糖葫芦解决完,吕霖扔掉糖棍转身离开,朝身后乔装地陈到耳语一声,便转身回府歇息。
晚饭时候吕霖才起床,将这几天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整个人都舒服多了。随陈到一同来到偏厅,看着桌子上丰盛地美味佳肴,吕霖胃口大动,叫来司马懿一同用饭。司马懿虽是吕霖下属,两人却极为熟稔,礼节『性』谢绝两次便坐在吕霖身侧,陈到躬身退下。
不多久,陈到带着一人走进偏厅,那人没敢抬头直接跪下朝吕霖叩头,言辞恭谨道:“拜见少府大人,拜见少府大人…”
“哟,你知道我的身份?”吕霖咽下口里的肉丸,啧啧舌头回味无穷,这才抬头看着这个江湖郎中。
“少府大人驰援上党,守卫我上党城中数十万人口,是我们长子县的大恩人,贱民如何不认得?”
“哟,你小子挺会说话。”吕霖放下筷子,笑容玩味道:“你可知我为何带你来此?”
“贱民不知…”他只是卖『药』看病的郎中,如何知道吕霖的想法,不过此人脑袋灵活,马上反应道:“若大人有所差遣,贱民万死不辞!”
“差遣?本官哪能差遣与你?”吕霖轻笑一声,语气平淡道:“尔于大街之上欺瞒百姓,卖假『药』草菅人命,本官差遣你所谓何事,莫非让你杀人不成?”
“冤枉啦,大人…”听到吕霖这么说,那郎中立即磕头道:“大人容禀,贱民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从未有谋财害命之举!”
“医者仁人,你却满口胡言!”吕霖左手拍了一掌桌子豁然起身,手指着这郎中骂道:“你说你的『药』能治百病,连当世神医华佗、张机都没有此等神『药』,你岂非胡言?”
“大人!小人之『药』确能治百病,内服可治风寒疟痛,外用可愈刀伤毒疮。此『药』乃我家祖传之物,一百多年来皆有特效,贱民才敢让别人用!”郎中虽然痛哭,言辞却极为真切,也没有方才那般惧怕,再拜道:“医者父母心,此『药』若不能用,贱民甘愿受死谢罪!”
“好,此事另作他论,你随我回京都,查证之后若此『药』确实有用,我准你入太医馆,若无如此奇效,下场你知道的!”吕霖并非闲来无事心血来『潮』,此前令陈到扮作生病之人买了一粒『药』,又找来四名大夫一同查看此『药』,结果一中午时间还是没有统一结论,二人认为这是神『药』,二人认为是假『药』。虽然又寻访了买『药』之人,服用之后却有效果,只不过有的效果好,有的效果一般,即便算不得神『药』,也当是良『药』。吕霖最终决定连人带物带回洛阳,让华佗与张机看看,说不定此『药』还有大用…
“谢大人…谢大人…贱民断不敢信口雌黄,欺瞒大人!”
“好了…”吕霖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抬头道:“你先下去吧,这几日不准离开长子城,本官随时召见。”
“贱民告退…”
“等等…你唤何名…”
“贱民杜度。”杜度附身再拜,见吕霖摆手,这才在陈到带领下躬身退下。
杜度?吕霖思量许久都没有想起来这么个人,随即作罢,大汉有近千万人,三国志中记载不过千余人,况且还有好多名字吕霖都忘记了,看他这模样也不想名人,没听说过也正常不是。
用过晚饭,吕霖吩咐陈到与司马懿下去休息,只带着甲乙丙丁四名金蛇卫回到院子。略略歇息半个时辰,吕霖抽出虎翼与四人练刀。一个时辰后,四人第五次被吕霖打倒在地,摔得全身疼痛,吕霖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中。
吕布带着大军离开后,吕霖每天都会花费四个时辰时间在院子里练习刀法,甚至还遣散周遭护卫独自练习左手枪术,正好刘备与张飞都不在,吕霖不也用刻意防备着谁,说不定这段时间他身上能发生什么惊喜。
然而美好的只是幻想,半个月时间里,吕霖虽然左臂的力气越来越大,慢慢开始熟悉长枪和刀法之外,右臂还是没有任何惊喜发生。左手执刀,右手执笔,在吕布凯旋归来之前,吕霖每日的生活都是如此,没有一丝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