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霖刚刚醒来,吕夫人与雯儿一直陪在身边,深怕他身体没好,出去吹风感染风寒。
如今已然深秋时节,天气已经转冷。吕霖见书架和上案几上诸多竹简,希望从中找到些许信息。吕夫人劝不动儿子,随即作罢,拿起一个长袍盖在吕霖身上,便与雯儿离开了。
用了一整天时间,吕霖将竹简翻了个遍。不想这里边除了兵法和四书五经,剩下的就是刀法和枪术的讲解,其他的一无所获。
随意的吃了晚饭,吕霖又有些困倦。奴婢们伺候吕霖休息,吕霖到不好意思在这些少女面前脱衣服,便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外面除了犬吠,没有任何声音。
吕霖这会儿反而没了睡意,往烛台上加了些油,继续翻那些竹简。竹简不多,用了半个时辰便看完了。突然注意到,这些文字是汉代的隶书,如今是东汉还是西汉?
突然发现自己方才仅看了一遍,便能把这些全部记入脑袋。这不是过目不忘的天赋么!
吕霖感觉很兴奋,拿起落兵台上一杆铁枪走出门外,闭目回忆了一阵那竹简内关于枪术的讲解,便握住长枪开始练习。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非常结实健壮,想来也是经常练习的。七八斤的铁枪在手中舞的一点也不吃力。若有人在此,定会惊讶他这枪舞的已经有模有样!若有高人指点,恐怕会小有成就。
天空泛起鱼肚白,吕霖才觉得有些累了。回到房间擦洗一番,倒头就睡了。
不知睡到何时,吕霖才被奴婢叫醒。洗完脸,外屋竟站着那绝美少『妇』。
女子向吕霖施礼,吕霖立即回礼。
女子今日换了身绿『色』罗裙,配上蓝『色』腰带,套着紫黑『色』小袄。玉簪扎着头发,面『色』桃红。走过还散发一阵幽香,小袄包裹着沉甸甸的胸脯勾勒的风韵绝美。
女子将带来的点心和小米粥放在桌子上,微笑道:“奴婢早上做的早点,公子尝尝。”
“谢过夫人,夫人请坐。”吕霖坐下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女子这才坐下。
吕霖虽然没见过自己父亲,但想来至少应当已经三十好几了,而这个女子才二十出头,为何会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的父亲。随口问道:“夫人为何愿意跟着我父?”
女子没想到吕霖会这般问,微微愣神道:“在奴婢看来,将军是这世上最重情重义之人,奴婢能恩遇将军,乃最大的幸运。”
女子仿佛好久没有与人聊天了,不待吕霖回答,继续说道:“奴婢遇到将军以来,将军待奴婢甚好,甚至比义父都好。义父受难以后,幸得将军收留。虽自长安辗转于司隶、冀州之间,奴婢也并不觉得苦,好在如今在濮阳城安定下来……”
吕霖喝着粥,原本没如何听,突然感觉这个桥段好熟悉,非常熟悉!
却听到那女子接下来一句“将军亦驱了曹贼,得了兖州……”
噗……
吕霖急忙起身别过头,口中的粥喷到地上。
将军驱赶曹贼,得了兖州!
得了曹『操』的兖州!
吕霖心中一万匹马在奔腾,我爹是吕布呀!
三国第一猛将吕布!
女子赶紧问道:“公子怎么了?是否奴婢做的食物不合公子胃口。”
吕霖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女子,任夫人?貂蝉不就姓任么!
怪不得这么漂亮,原来真的很漂亮!
吕霖赶忙恢复神『色』,强装镇定说道:“夫人误会了,是夫人煮的粥太好吃,我呛着了。”
貂蝉听完,开心道:“公子慢些吃,公子若喜欢,以后奴婢常做给公子。”
看着貂蝉真诚的目光,吕霖很是感动,不想貂蝉如此漂亮。吕霖两世为人,到也不会因此对貂蝉有其他想法,毕竟他是父亲吕布的女人,不愿意叫她小娘,认做姐姐亦是可以。
等等!
吕布去攻曹『操』,我们在兖州!
如今应当是194年,献帝还在长安备受欺凌,曹『操』跑去徐州了,吕布这才转了空隙。但是历史上吕布还能活五年,如果按历史的轨迹,这穿越过来,流离五载又一命呜呼,岂非太惨了。
如果我是曹『操』的儿子,那该多好?吕霖随即摇摇头,抛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那么我一定要珍惜!
只是吕布是个莽夫呀!
自己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吕布哪里听得进去我的建议!吕霖陷入沉思,貂蝉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吕霖看着面前的美少『妇』,突然有了主意。温和道:“夫人可知何人与我父亲同征甄城?”
“自然是陈先生和臧将军,还有郭刺史。张太守留守陈留。”貂蝉答完,疑『惑』道:“公子问此事作甚?”
又是姓名加称呼!能不能给个全名!从貂蝉的话,却得到很多有用信息,陈宫和张邈都在,臧霸竟然也来打秋风,这个郭刺史又是什么人?对了,张辽嘞?
吕霖答道:“昏睡多日,不知现在情形。”
貂蝉喜悦道:“公子醒来变得不一样了,不仅不再讨厌奴婢,还关心将军军务。将军所知晓,定会欣喜万分的。”
吕霖苦笑,吕布看来也不会教育孩子,这吕霖以前想必是极其顽劣。想想也是,吕布正妻严夫人宠爱自己,吕霖亦深有感触。
吕霖继续问道:“还有那些将军随父亲去了?”
貂蝉思考片刻,回答道:“郝萌将军随张太守去了陈留,高顺将军驻守虎牢关,张辽将军就在濮阳城驻军。将军率宋宪、魏续、侯成与曹『性』四位将军征讨甄城等十几个小县,将军与郭刺史三万大军此去必定攻克。公子安心,以后我们便可在在兖州修养身息。”
果然如此,吕布!不对,是我爹只是鸠占鹊巢,一旦曹『操』回军,这兖州绝对留不住的。哎……张辽在濮阳城,待会儿去看看这位威震逍遥津的猛将到底张什么样?
只是吕布哪来的三万大军?若有三万大军,为何会无家可归?还被袁绍嫌弃……疑『惑』道:“夫人方才说三万大军?”
“哦,想来你不知道,你昏『迷』的几日,郭刺史从豫州带来一万五千大军协助将军。故而将军分派两千人给高顺将军守虎牢关,张太守五千人驻守陈留,中眸一代,将军只派遣一万五千人。”
三万人攻不下东阿、范县、甄城,这荀彧和程昱厉害啦!吕霖倒不会对这两人有什么想法,毕竟他们可是曹孟德的死忠!
吕霖还想问些事情,门外响起脚步声。吕雯与严夫人走进来,见貂蝉在这里,吕雯顿时脸上少了笑容。小丫头板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貂蝉起身向严夫人行礼,然后开口道:“公子大病初愈,奴婢做了碗粥给公子尝尝,聊表寸心。这就不打扰诸位了,貂蝉告辞。”然后离开。
吕霖向貂蝉行礼,严夫人亦报以微笑。
吕雯显然很生气:“哥哥为何吃她做的东西?”
“又没毒,如何吃不得?”吕霖笑道:“雯儿这是吃醋了?”
吕雯嘟着嘴问道:“吃醋何意?”
……
弄清楚了身份,吕霖也就不纠结了。至于今后的打算,至少也得吕布回来了再做打算,毕竟这个世界和史书记载的有些偏差。历史上吕布是没有儿子的,我这个穿越者偏偏跑进来有个身份。况且吕布还在外面打仗没回来,如今着急也没有用。
一整天,吕霖都在和小厮、婢女们聊天,聊的这些婢女面红刺耳,小厮一脸坏笑着。
吕霖自然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自己今年十三岁,生于灵帝光和四年,如历史所言随着吕布流离失所。如今李郭还占着长安,袁绍已经向公孙瓒开战,袁术也回到淮南和刘表打仗,曹『操』又出征徐州,真是混『乱』不堪!
……………………
第二日,吕霖实在闲不住,打算出去走走,严夫人阻拦不住,便派了两个个家丁跟着。吕霖到也需要个指路的人,便没有推辞。
兖州连年征战,街上之人皆行『色』匆匆。吕霖觉得无趣,却不想马上回府,突然想到张辽在濮阳城,赶忙催促两人带自己去军营。
吕布驻军濮阳城东,一万人的大寨此刻仅有三千余人,感觉有些冷清。军营是吕布督建的,安全自然毋庸置疑。
吕布经常将吕霖带到军营习武骑马,众将士自然认得,急忙拜见小侯爷。吕霖这才记起吕布还有个温侯的爵位。原本在军中,不应当称呼爵位,只是吕霖年少,并未掌兵,故而不称呼其少将军。
吕霖虽然不懂军务,但好歹看过无数遍战争片,对于军营的搭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两日又恶补了一些兵法和行军策略,这营寨更让他感到惊讶,怪不得吕布敢留三五千人守城,如此布局,首尾呼应,可挡两万大军!
张辽驻守大营,同时也在兖州开始征兵,无奈半月时间,只征得八百多人。此时正在校场训练新卒。忽见主公家公子来军营,赶紧将训练交给副将,快速迎上去。
“末将见过小侯爷!末将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望小侯爷见谅。”张辽拱手说道,心里却奇怪,这小公子不是昏『迷』不醒么?何时醒来的?今日怎会来军营?
吕霖之前与吕布的部将只是相识,并无深交。今日吕霖仔细打量张辽,约莫二十七八岁,身穿黑『色』铠甲看着并不特别魁梧,八尺的身高,五官端正英俊,下巴上浅浅的胡子表现的更成熟。
见张辽眼神怪异,眉头有些皱着,吕霖赶紧说道:“张辽将军不必多礼,霖唐突看到军营,打扰了将军,还望将军见谅才是。”
张辽心中微微一愣,这公子素来目中无人,平日里连主公的话都不听,今日却如此彬彬有礼,难道传言有失偏颇?赶紧道:“主公征战在外,小侯爷能来军营巡查,主公定当万分欣慰!”
吕霖徐徐开口:“既然如此,烦请将军带路!”
张辽忙让开一条路,面『色』恭敬道:“小侯爷请!”
吕霖与张辽一齐往里走,领先张辽半步,开口道:“将军乃我父之臂膀,亦是霖之榜样,将军不必如此多礼,唤霖名字即可。”
张辽微微一愣,这吕公子今日确实与往日不同。正不知如何措辞,吕霖却开口:“将军以为,我父此次出征甄城、济北等地,能克否?”
不想吕霖竟然关心战事,并且向自己发问,立即答道:“将军兵戈所指,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吕霖微微叹息,看来张辽还是很防备自己。之前的吕霖想来没少做得罪人的事儿,竟如此不招人待见。张辽的回答,用屁股想就知道是应付人的话。
吕霖止住脚步,张辽随即止步。吕霖微微抬头,直视张辽:“霖先前不知事,行事鲁莽不得体,令张辽将军与诸位将军为难,霖在此道歉。然父亲乘虚入兖州,若不能克,曹贼回兵,必定后患无穷,吾望将军摒弃前嫌,如实相告。”
张辽不想这少年今日竟一反常态,甚至关心起军政,心中些许安慰。毕竟是主公唯一的儿子,若一直不学无术,恐不能在这『乱』世生存下去。
张辽这才回答道:“不敢欺瞒公子,曹贼出征徐州,兖州士卒不多。如今只剩东郡、泰山十余城。将军兵甲三万,又有陈先生相佐,次役必定平定兖州。”
称呼由小侯爷变成公子。
吕霖笑道:“张将军年长霖十余岁,霖心中当将军入兄长般,将军直呼我名字即可!”
即便吕霖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却也是主公的公子,能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张辽心中自然激动万分。遂回答道:“既如此,辽听兴泽之言。”
吕霖,字兴泽!名字不错。
吕霖收起笑容,正『色』道:“此时仅我与文远兄二人,霖便之言。我父乘需而入,曹『操』岁出征在外,兵众却多余我父,我父若不能一举而克,若曹『操』回兵,定后患无穷!”
张辽眼睛『露』出赞赏之『色』,不想公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思维。却也笑道:“兴泽有所不知,那曹『操』四万大军全数开拔徐州,兖州空虚。如今将军又得张太守五千人,加之豫州刺史郭贡相助,即便曹『操』回兵,亦不惧。”
吕霖说道:“若父亲此次能拿下兖州全部城池,自然去将军所言,那曹『操』便不足为惧,然若不能尽克,恐怕就麻烦了!那张邈五千人,皆是乌合之众,如何敌得过曹『操』的悍卒?且郭刺史毕竟外人,只是趁火打劫,且不论会不会临阵倒戈,即便隔岸观火,我父亦万分艰难!”
张辽满眼惊骇,何曾想到区区十三岁少年,竟能如此深谋远虑。这才真正的拱手道:“少将军深谋远虑,辽不能及也!”
张辽称自己为少将军!吕霖心中喜悦万分!
吕霖自然不会告诉张辽我已经看过两三遍三国志了,只能说道:“这些都是霖之猜测,若父亲能克,则不必担忧了。”
张辽点头,两人走向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