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虹脑袋乱糟糟的,看着一向绷着一张脸的严俊,林虹突然问了一句,“小严,你身上有枪吗。”
“没有,枪支管制严,我们是没法配枪的。”严俊摇了摇头,难得多说了一句,“就算是公司能从其他渠道搞到枪,也不会让我们随身携带,除非顾客特殊需要,我们才会带枪。”
林虹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屋里,当她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枪,林虹可以清楚的看见严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将枪递到严俊手上,林虹开口道,“这把枪你先拿着,里面有几发子弹,这两天先给你用,你向你们公司申请一把枪吧,就说是我的要求。”
严俊接过枪,盯着林虹看了一会,他能感受到林虹藏在内心的不安和焦虑,“林小姐,申请加枪,价钱是要提高的,得另外签一份合同。”
“价钱不是问题,需要加多少就加多少,你尽快申请一把枪就是,回头这把枪要还给我。”林虹摆了摆手,一向将钱看得十分重的林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钱不是东西。
“好,我等下就向公司申请。”严俊言简意赅。
林虹没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严俊如同一尊雕像一样站着,没有出声打扰,一动不动。
“小严,你怎么看?”林虹声音飘忽。
“这两天一直有被跟踪的感觉,或许真的跟您有关。”严俊皱了下眉头,感觉脸色火辣辣的,他自诩为保镖公司的王牌,现在却是连有没有人跟踪都不能准确的把握,他自己都觉得丢人,只不过林虹没注意到他的窘态罢了。
“你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人跟踪吗?”林虹怔怔的盯着严俊。
“不能很肯定,每次总感觉要抓着对方的尾巴,但都差那么一点点,以前在部队里,我擅长的是近身格斗和射击,反侦察并不太擅长。”严俊被林虹看得低下头,他给林虹当保镖,一天的收费是按千算钱的,这会多少有些赧颜,解释了一句,“林小姐,我可以给您保证,只要是有人想近身危害您的安全,我一定能保护您的。”
“我相信你。”林虹挤出一丝笑容,悠悠道,“两起枪击案都发生在眼皮底下,小严,我相信你的直觉,这几天,后面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林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更为恐怖的事,“或许,盯着我们的还不只一双眼睛,两起枪击案,发生得如此的离奇诡异。”
严俊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他的任务是保护林虹的安全,至于别的,不在他所管范围之内,他对林虹的了解有限,也不知道林虹都做过些啥事,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他也没办法帮林虹分析这件事,眼下已经不用再说什么直觉判断之类的话,两起枪击案跟林虹肯定有某种程度上的联系,他要做的是保护林虹安全,而不是去分析什么事件,那不是他所擅长的。
“林小姐,有我在,您就放宽心吧,这屋里是一定安全的,您也不用担心。”严俊说道。
“真要是明刀明枪的冲我来,我反倒不怕了,现在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林虹抿着嘴,她已经听到警铃声由远而近,总是在事后出现的警察再一次及时的赶到了。
张雨也不知道把车开出去多远,到了一个派出所门口时,张雨才停了下来,擦着额头的冷汗,张雨此时还心有余悸,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看了一下,生怕那神秘的枪手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休息了一会,张雨才又缓缓的启动了车子,今天晚上,他是不打算监视林虹了,也没法监视了,这一辆车子上还有弹孔,张雨必须先把这事给处理了,不然他相信南州市局的人肯定能顺藤摸瓜的查到他身上,他并非怕查,而是担心到时候不好解释。
办公室,陈兴笑着请邵华东坐下,“华东同志,看你精神状态不错嘛,我看应该是有好事了,妻子恢复得很顺利吧?”
“恢复得很好,已经平安度过观察期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邵华东笑着点头,妻子康复,他多年的一块心病总算是落下,整个人就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有着一股和以往不一样的精神气,“昨天下午我就先回来了,这边工作一大堆,我这个副市长请假了好些天了,我看今年评个最不称职的市领导,我可以名列第一名了。”
“话不能这样说,谁都有点个人私事,请假几天也是正常的,再说评称不称职的领导,可不能按这个来,咱们得看工作尽不尽责,为老百姓做了多少实事,下面工作人员中的评价又是如何,很多综合因素都得考虑,我看你起码也能评个前三。”陈兴半开玩笑的说着,邵华东给他的印象,算是南州市这么多市领导当中真正肯干事的一个了,也是本地派干部里,少数让他印象好的。
“陈市长把我捧得这么高,我是愧不敢当。”邵华东连连摇头,跳过这个话题,笑道,“本来想先到陈市长您这边坐坐,过来才知道您到下面乡镇去了。”
“昨天和京城来的基金会的人到港湾镇的癌症村去了。”陈兴说道。
“是嘛,现在有社会公益组织想为癌症村的人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是好事呀。”邵华东闻言笑了一下,“光靠咱们政府的帮助,终归是有所不足。”
“嗯,有社会公益组织的加入是好事。”陈兴点了点头。
邵华东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组织什么措辞,一会,只听邵华东道,“陈市长,其实我过来还有件事是受人所托。”
“哦,什么事?”陈兴疑惑的看了邵华东一眼,寻思了一下,陈兴很快便猜到是什么事,**不离十是跟陈达飞的事有关了,他要是没记错,邵华东是前市委书记陈同进一手提起来的干部,陈同进可以算是邵华东官场里的恩师和伯乐,邵华东既是受人所托,那所为何事便不难猜了。
“陈市长应该知道陈老书记的儿子吧。”邵华东脸色有些尴尬,他并不太想来替陈达飞讲情,陈达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但老书记打电话过来了,邵华东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拒绝,不提陈同进对他的恩情,就冲着陈同进的人脉关系以及现在还能发挥的影响力,他也得硬着头皮来一趟。
“陈达飞吧?知道,昨晚我才让公安局的人将他拘留了,这人无法无天,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了。”陈兴冷声道。
“陈市长,陈老书记托我向您说个情,小飞也是不懂事,他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陈老书记托我向您道个歉。”邵华东无奈的说着,他对陈达飞干了什么事不太了解,但想必也是让陈兴抓到现行了,陈同进想将宝贝儿子放出去,但又不自己过来,以他对陈兴的了解,陈兴怕是不会给这个面子。
“华东同志,我说句实在话,把陈达飞关几天怕是不无坏处,就我两次亲眼所见的,这陈达飞完全是个嚣张跋扈的人,第一次在市政府门口闹事,昨晚又在酒吧里聚众打人,受伤的是京城那家基金会的一位同志,你说咱们市里能不给人一个交代吗。”陈兴不客气的说着,“拘留他个十五天算是便宜他了。”
“小飞打的是京城下来那家基金会的人?”邵华东一愣,心说这陈达飞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成天惹是生非。
“不错,华东同志,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这陈达飞,一定要给他个相应的处罚,还请华东同志理解。”
“陈市长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就是受人之托,至于陈市长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邵华东摇了摇头,“这小飞也确实是不像话了点,主要也是老书记太疼他了,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疼得不得了,宠上天去了,现在可好,不仅没出息,还仗着老书记的名头到处惹事,都快成一恶霸了。”
“陈老书记的家教如何我是不敢擅自点评,但就冲着这陈达飞飞扬跋扈的性子,我看他们……”陈兴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出于对陈同进这位前市委书记的尊重,陈兴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陈家的家教好不到哪去,而陈同进这个当父亲的,对儿子在外面的言行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但都任之胡来,陈同进这个当父亲显然也有责任。
“陈老书记确实是太溺爱这个宝贝儿子了,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这才娇惯出了小飞的这种性格。”邵华东苦笑了一下,他跟陈家来往多,即便是现在,他也没少去提点水果啥的礼物去探望老领导,所以对陈家也算是十分了解。
“不管怎么说,这次公安局会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留陈达飞十五天的。”陈兴说着看了邵华东一眼,“华东同志,我知道陈老书记对你帮助很多,你夹在中间也不好办,反正你回头就说我这人不讲情面,由我来当这个坏人好了。”
“陈市长您这说的是哪里话,陈老书记开了口,我只是不好回绝罢了,回头我会跟陈老书记说明实情的,小飞犯了错,受点处罚也是应该的,其实我心里还更赞同陈市长您的决定,给他点教训也好,要不然以后说不定闯出更大的祸。”邵华东笑道。
邵华东说完了陈达飞的事,并没有急着离去,他还想问问张青阳的事,“陈市长,省纪委那边在调查张青阳,有什么进展了没有?”
“这我就不清楚了,省纪委那边保密工作做的到位,连我都打听不到消息。”陈兴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