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坐到办公桌前趴下准备小睡片刻,她有午睡的好习惯,至于她们聊的那些谁家孩子聪明,谁家亲戚有本事这类话题,她是不想听也不想参与进去。
林笑笑伏案疾书一下午,总算把前纺车间的工资表抄好做出来。这还只是一个车间,她也只是初算,罗姐还要再复核一次。她把工作表交给罗姐时,江民是满意的点头,还夸她算盘打的好,一点都不输老账房。
当时办公室几个女人的脸色就不好看,连老出纳都多看她一眼。林笑笑谦虚的表示她年纪精神好才做得快,和经验丰富的老人比不得。江民大手一挥告诉她:“你不用谦虚,我这里一是一,二是二,来不得半点虚假。你这速度肯定练过,我们这科室里应该没人比得上你。”
林笑笑淡定的恭听江民的发言,她打算盘的速度确实比她们都快,想当年她也是一个考过珠算等级证的人,确实不是这些杂牌军能比。她的专业素质让她有一种自信,这也是她面对江民一点都不紧张的原因。
江民下班前总结一天的工作,让她们继续努力,早点把工资算出来,工人们可都等着发工资。林笑笑最后一个走,她这个新人不负责办公室卫生谁负责,刚来总要多跑来腿。
她把办公室卫生搞好后江民才锁门,整个办公室只有江民和出纳有办公室钥匙。
下班后工厂周围热闹不少,林笑笑急冲冲往家里赶,她还要赶回家做饭。原本四十五分钟的路程,她一路小跑着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就赶到家。
苏言正在淘米煮饭,看她到回来高兴的问她:“回来啦!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苏易也从小人书中抬头问:“妈妈,上班累吗?”
林笑笑看着一大一小都着回答的脸,笑着说:“不累。”她说不累,苏易轻易的相信了,苏言不信也没有多问,他准备晚上再问。
林笑笑接过苏言手里的工作,还问他们中午吃了什么,好不好吃。苏易苦恼的表示,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也不好看,还是她做的好。
苏言更难吃的东西都吃过,对吃食堂没有什么怨言,还劝她不用担心。他俩一起动手做饭,引起一群女人羡慕,又惹出不少是非。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苏言才问她上班情况,林笑笑捡着能说的说一些。她告诉他一个月能拿二十多块工资,还有各种福利。她没提罗姐的下马威,也没提其他人有形无形的排挤。
她一个新员工,刚开始进去,受到排斥是很自然的事,时间久了就会好起来。她相信下个月就不会这样,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能获得尊重。
第二天苏言被一群战友抓住抱怨,说他丢尽男人的脸,天天帮家里女人干活,还害得他们被埋怨。苏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不做饭难道等着媳妇回来做?她上班也很累,我先下班当然要动手帮忙。”
比苏言大一圈的黄杰看不惯他这说话:“女人就该做家务带孩子,你就不该让你媳妇去上班。你和老白一点男子汉的尊严都没有,天天帮女人干活。”
白安在边上跳出来:“别扯上我啊!我这是没办法,我媳妇怀着我们家长子长孙。”
苏言反驳他们:“我媳妇想上班,我当然要支持。她上班也好,省得天天闲在家里无聊。”
“怎么会无聊,家里天天有做不完的家务。”黄杰是真的不懂,他们家四个儿子和他一样都是酱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主。家里所有的事情都等着女人做,他媳妇也确实很忙。
苏言和他这种说不能的人无话可说,他转移话题谈起工作上的事情。说到正事大家都认真起来,大家对最近日益猖狂的走私和偷渡现象也是很头痛。这要是抓到走私的还好说,抓到偷渡的这种当地政府也最多教育一番。这样的事根本无法禁止,才会让偷渡的越来越多。
他们现在每天执勤已经觉得人手不够,一直向上面申请增加人手,也没见到有新兵分过来。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林笑笑凭着一手好字和打算盘的绝技,成功在财务科立足。江民对她夸奖不止停留在口头上,他还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他提前向厂领导申请转正通知,又让她去办各种手续,以后户口也能落在厂里。
林笑笑办完手续之后,为了庆祝周末又特意早早起床跑去买肉来改善伙食。她现在每个月也能分到肉票,家里改善伙食的机会大大增加。买完肉和排骨,她又跑去渔村买了几条海鱼,还有濑尿虾。她今天兴趣来了,想做椒盐虾。
她买完菜回家,苏言正在给苏易扎小辫,这是他新练出来的技能。林笑笑要早早上班,这个任务就落在他身上。从开始的不熟练,到现在能扎出各种花样,苏言也是经过刻苦的培训。
他现在带孩子倒是有点经验,觉得之前作出的决定是正常的。他们还是等苏易大一点再要孩子,现在想生孩子屋子都不够。林笑笑一直在盼着宿舍楼早点建起来。
林笑笑父女俩买回了早餐回来,是他们俩都喜欢的油条和酥油饼。她出门前已经煮好白粥,用来配油腻的食物正好。
吃过早餐她就开始忙碌,苏言刚开始在井边清洗床单被套,苏易端着小盆洗自己用的手帕。她人小手短,但是拿着手帕抹上肥皂,撮出一堆泡泡,看着倒也有模有样。
井边围着一堆的人洗衣服,苏易忙着打水,一堆女人请他帮忙打水。他打了一桶又一桶,边上还有等得不耐烦的人开玩笑问他:“苏营长,你这心也太狠了,苏易这么小就让她干活,我们家的孩子我可舍不得,这到底不一样啊。”
苏言默默停下打水的动作,提着手里的桶喊苏易回家。苏易乖巧的应一声,倒掉盆里的水,一手拿着盆一手拿着手帕往家里走。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矛头直指刚才说怪话的人,怪她得罪苏易,害得她们现在要自己打水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