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朝阳哪里知道谢青云想什么,见他如此,以为小狼卫大人对银钱不怎么满意,于是忙解释道:“原本还能多要些的,可想着大人身份不好暴露,所以只能以先天武徒的身份,让裴家出点血,否则的话,万两玄银也不在话下。”
“五百两便五百两。”听到万两玄银,小少年心中突的跳了一下,不过仍旧是那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是,是……”韩朝阳有点诚惶诚恐,他觉着自己这事办得挺好了,可小狼卫大人好似心不在焉一般,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只能告辞。
出了书院,心理还琢磨,小狼卫大人应该不缺钱。这样不耐烦,说不得是对陈武这几个人的处罚不满意,要不回去在给陈武那几个家伙加点刑,干脆就上那万蚁噬肉的重罚,总得帮小狼卫大人出了恶气才好。
“老聂……五百两啊……玄银啊……”韩朝阳一走,谢青云便用以那没出息的土财主形象,眉花眼笑的把聂石给叫了出来,可却换来聂石一个不屑的冷眼:“没点见识。”
谢青云不以为意,继续笑,既然老聂说他没见识,他就让老聂帮他长点见识,给他说说这玄银到底价值几何。
于是聂石又当起了夫子,学生就坐着认真听讲,当然,不管是讲的,还是听的,两人的肚子、嘴巴都没闲着,不停的吃喝。
寻常人用的是铜子,似谢青云这般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有五百枚铜子,也就是一吊钱,便能很富足了。
富贵之家,用的则是银子,一两银子相当于两吊钱,就是一千枚铜子。莫以为钱多了不知道买什么,除了穷人一辈子也尝不到的百年老酒、千年山珍之外,在穿着用度上,那些个能让屋子冬暖夏凉的,能让果蔬味道更美的,能让行走跑跳更加便捷的,林林总总的神奇匠器,都足以令白龙镇的镇民瞠目结舌。
银子之上,一些中、小家族的势力用的便是黄金,一两黄金当于百两白银。
而至于玄银,一两就能和百两黄金相当了。
一两就当于百两黄金?!换成铜子,那得是多少啊。谢青云心里一个劲念叨,这下何止一套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便是给全镇的叔叔婶婶,每家每户都来套,也绰绰有余了。
聂石似乎看穿了小少年的心思,当下道:“贵是贵了,不过对于武者世家来说,这就是通用的钱币,武者常用的丹药、灵兵匠宝等,都以玄银来计。这五百两玄银,若是用来提升的修为、战力,转眼间便能耗完。”
谢青云迷糊了:“这不对啊,若真是这般,武者怎会那么有钱,都住那么好的大院?”
“猎杀荒兽。”聂石喝了口酒,扔进嘴里几颗花生,才道:“裴元的父亲裴杰,烈武门二变武师,烈武门是江湖大派,他家那套宅子,烈武门送的,就值万两玄银。”
“裴杰的毒蛇小队,在宁水郡烈武分堂颇有名气,一年时间猎杀的荒兽,以荒兽的筋骨皮和兽丹换来的银钱,小队中的每个人就能有五千两玄银,何况裴杰还是小队队长。至于烈武门给二变武师的薪俸,每月五十两玄银,对其他小门派的武者来说,算是十分可观的。可对于裴杰这样的武者,已经是零碎散钱了。”
“五千两玄银一年……”谢青云有点发愣,这么说啦,这裴元没要成我的命,才吐了五百两出来,还真不算多,难怪方才韩朝阳说,若是以小狼卫的身份,便能让裴杰赔偿万两玄银了。
愣过之后,就又笑了。
五百两就五百两,小少年不是贪财之人,五百两于他目前来说,已然够他做个小土财主了。
银钱是好,不要白不要,不过谢青云觉着,若是习武学文,只是为了挣银钱,那才没劲透了。
裴杰厉害,可能找来极阳花么,能进得去元磁恶渊么,能出了武国、去东州游历,去北原、西荒、南岭、中土么,能去青宁天宗求武么?小少年想做的每一样,都远远胜过当下的裴杰,这些许银钱又怎会让他思来想去个不停。
“烈武门强,你师父的隐狼司也不弱,不过你师父银钱不多,因为在隐狼司猎杀的荒兽都要上缴,换不来什么钱。可身为狼卫,灵兵匠宝、丹药什么的,都不用自己出钱买,隐狼司会依据每个人的修为,相应赐予。若想要得到更好的,可以立功来换。”
聂石继续说道:“你可知你师娘的武技《赤月》?同等级的武技要在烈武门买,没有五百万两玄银,换不到手,你师父那功劳虽大,可若是在烈武门,杀一个兽武者,几乎就没什么奖赏。”
“五百万两?!”谢青云惊了半响,满脸笑成了花儿,心里就想着,这么说来,那师父的《抱山》应当更是昂贵了,原来师娘可比那什么裴杰有钱多了,她给自己的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财富。
小少年一通百通,当下道:“难怪师娘平ri也够清贫的,老聂你们军门应当和隐狼司差不多吧?”
聂石点头,饮酒、吃肉:“不只是军门,但凡朝廷统辖的武者势力,大都如此,国君陆武所立的一切国策,都是为了让武者成侠、为民,算得上是一位好皇帝。”
谢青云也跟着点头,饮酒、吃肉,还有赞叹那当朝的皇帝陆武,他从小在书卷中看过一些陆武的作为,偶尔也听师娘说起一些国策,对这个国君,他一直也挺敬服的。
说过这些,谢青云想起韩朝阳来之前,聂石有话尚未说完,于是问道:“老聂,灭兽营的总教习是谁,刚才你还没讲完……”
聂石也正要继续,这便接了下去:“当今灭兽营的总教习,已经是第三任,姓王名羲,是我的袍泽,修为到了神海境,是一化武圣。他也是之前我说的那位,活在世上的,唯一的灰sè元轮异变者。”
谢青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又情不自禁的内视了一番自己个的元轮,心中惊愕之余,想着难怪老聂对元轮异变知道得这般清楚详尽,原来他和这第三位异变者竟是袍泽兄弟。
聂石猜到谢青云在想什么,点了点头,便细细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