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韩朝阳有些尴尬了。其实刚才那最后一句,他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思,随口一说,绝没有怀疑小狼卫大人身份的意思。
一个没有元轮的小孩儿,却被隐狼司选中成了小狼卫,韩朝阳一直很想知晓其中的门道,见小狼卫虽然冷面,可却耐心听自己说话,并没有赶走自己的意思,这才在拍过马屁之后,顺带一试,没想到小狼卫立马就点破了他的意图。
不过小狼卫大人愿意接受他的好意、接受先天令,那说明没有怪责他,韩朝阳很聪明,这时候不如实话实说,于是解释道:“大人,实在有点对不住,我这么问可没什么坏心思,仅仅是对大人的身手好奇……”
啰啰嗦嗦一堆,谢青云听得有点不耐烦了,韩朝阳察言观sè,立马改口:“大人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最迟后天,令牌我会亲自给大人送来。”
说过话,不等谢青云再言,韩朝阳这就转身走了。至于先天令,他当然要亲自送来,打定主意要拉拢小狼卫,怎么能不多亲近亲近。
韩首院一来一去,小少年完全不在意,收拾好前院,这就开始习练《九截》。
中午的时候,聂石就回来了,还带了许多酒食。谢青云心中不免一暖,以往老聂出门打酒,哪怕嘴上说了下午回来,也多是半夜都不见人影,在外面吃喝的欢。
今ri却早早回来,定是见食材都被白胖子偷吃一空,想着小少年要饿肚子,这才带了酒食,回来于谢青云同吃。
老聂不善表达,谢青云也不会多问,于是两人一起吃得欢。吃过之后,继续练武,晚上寻书,直到深夜,和往常一样,上床睡觉。
第二天大早,谢青云便在书堂仔细选了几本医药经,准备带给小粽子。
两个月前他就问过小姑娘,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白龙镇过年,小姑娘却出人意料的说不,还笑得神秘秘的说有人和她一起过,谢青云当时就想到或许是给她丹药的那位高人,因此也不失望,陪她一起笑来着。
笑过之后就约好年前的一天,给她送些书,年后再见。
………………
少院,小演武场。
瘦小的小粽子独自站在场边,嚯嚯的挥拳踢脚,一边习武,一边驱散身体的寒气。
卫风他们都在昨天就回家了,这帮同年里,只剩下小粽子一人,尽管有点冷清,可小粽子的脸上还是溢着笑容,她在等谢师兄来,旁边的地面上放了一兜的粽子,她早些天就去食庄求了大厨,要了糯米和粽叶,然后亲手包的,让师兄过年带回家,给师兄的爹娘尝尝。
“小粽子师妹,有人在大校场等你,托我来和你说一声。”
“是吗……”小粽子停下拳脚,满心欢喜的笑,“劳烦师兄了。”
“嗯,快去吧。”
“谢师兄怎么换地方了?”小粽子心里嘀咕了一句,跟着点了点头,小脸红扑扑的,提上粽子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演武场。
小姑娘这般跑跳,粗看起来和普通小女娃没什么两样,可仔细一瞧,就能发现她每一步都跳得很远,着地也很轻,只几个起落,那小小的身影就已经模糊不清,跑得远了。
一年多时间,小粽子果然和谢青云当初说的一般,成为了少院中最有天赋的人。原本今年招新生员的时候,她的实力已经勉强可以去参加天院测考的,不过不舍得卫风这些待她极好的同年,所以打算多留一年。等到第二年,相信卫风他们也有一部分要入正院外门了,到时候小粽子再去天院,也不会有太多留恋。
少院很大,比好几个书院合起来都大,可也只是武院的一小部分,出了少院,还要走一段长路,才能到大校场。
大校场是整个武院的校场,平时只有武院大比武时,才会有人,多数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加上现在大过年的,老生员们大都在这两天搭乘流马车回家了,新生员们虽然不能回,可也不用上课,外面天寒地冻的,多是窝在卧房中闲聊。
可现在,大校场上却出现了四个人,两个半大小孩有点急躁的望着校场之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们身边,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光头少年,闲着没事,正神sè轻松的打着一套拳。而在这三人身后空荡荡的兵器架上,一个高大的少年正坐在上面,比那光头还要高壮许多,这少年眼神似乎没有焦点,飘来荡去的,不知道看着何处,给人一种百无聊赖的样子。
“来了,来了。”半大小孩之一,马脸跟班瞧见远处一个小黑点飞速向他们奔来,忙对身边的另一个半大小孩说:“张少,那小粽子身法真的很快啊。”
“屁话,我当年要是去了天院,会比她差么。”
“张召公子说的是。”光头也停下拳脚,眯起眼望着小粽子的方向,跟上一句。
“那是,我们张少要是去了天院……”马脸也赶紧吹捧,可他话音未落,就被兵器架上的高大少年一语打断:“没去就是没去,去了也未必能比得过翼人修习的进速。”
张召一听见高大少年的话,立马jing神一震,一改纨绔少爷的姿态,回头赔笑道:“裴元少爷说得对,翼人占了先天优势,唉,老天不公啊。”
“对个屁,翼人不就是多对翅膀么,若你用心修炼,还怕个屁。”高大少年裴元似乎存心和张召作对,满嘴是屁的顶回张召的话。
一向嚣张的张召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连连点头:“那是,裴少这次闭关整整一年多,实力大涨,怕是那个翼人花放过来,也不是裴少的对手,其实我以为,前两天就该动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花放去闭关?”
“少他娘的拍马屁!”对张召,裴元年每一句都极不客气:“你白痴吗,花放前几天刚过了先天测考,已经是先天武徒了,你让我找先天武徒的麻烦?”
“裴少怕他作甚,裴少虽然没考,但闭关一年,也有了先天的实力,年后不是就要去考么?”被裴元连续呵斥,张召一点不以为意,还继续笑呵呵的问道。
见张召越问越蠢,光头吴归马上打个圆场:“张公子,裴少的意思是说实力相当,不等于地位相当,毕竟裴少还不是先天,去找先天武徒的麻烦,怕是要被首院重重责罚。”
稍微停了停,光头继续说道:“咱们现在不过是揍一顿小粽子,即便花放出关,也要半年之后了,到时候小粽子伤也早好了。我们可以抵赖,说是切磋武艺,胡搅蛮缠一番,有裴少撑腰,花放也不敢怎样。至于谢青云……”
说到这里,吴归的声音变得狠了些:“只要他不死在三艺经院,就没人会为了一个书院的白痴,来找裴少的麻烦。”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张召早就不耐烦了,对于这个光头,他自然就没那么客气了,转头瞪了吴归一眼,道:“你以为裴少是你么,裴少的父亲可是烈武门的武者,还怕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