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挂断,傅凌便侧过头看向窗外。
狭眸里噙上了他不自知的担忧。
几分钟后,视线里才缓慢的出现了纤细的身影。
白卿穿着一件灰色的毛妮大衣,立起的衣领遮挡住她半张“憔悴”的脸。风衣的长度直逼脚踝,且版型也很是宽松。
随意绾起的发有几缕垂落在耳畔,凉意的秋风拂过间,她抖了下身子,有些畏畏缩缩的跑到了车前,迅速打开车门上了车。
白卿抱着手臂缩在了车座上,她眸里满是惊慌,像是吓到了一般胡乱地眨着眼。
傅凌的长指在看见她的那一秒便已经攥握成拳。
深眸落在白卿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她眸中滢滢出来的生理性水光,还有那因哭嚎过而酸红的鼻头,都让他的心像是被嗜血的虫子啃咬出了疯狂的疼痛。
全然没有计划时——那种势在必得的期待与掌控全局的自傲。
傅凌抖了抖纤长的眼睫,眸里折影进镜片上所发出的微微蓝光,像是跳烁出了失落与罔知所措。
男人还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没事了。”他开口的声音低轻颤抖出了点点心疼,“刚刚那只是风…现在没事了。”
闻言,白卿抬眸看向了他。
滢着泪光的眼眸在波动了几许后,慢慢平静下来,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慰。
“……嗯。”白卿动作轻微的点了点头,“谢谢你。”
她的眼神很是真挚,那双泪水朦胧的眼充满着感激。
可这一切,在傅凌看来却是种偌大的讽刺。
他静静地与白卿对视着,浓墨般的眼中复杂的神色粼动出了深深的纠结,同样也微末着愧疚。
殷红的唇瓣刚启,白卿抬手抚下掩住脸颊的衣领。
没了血色的唇瓣微扬起一丝弧度,她笑道“等从医院出来,我请你吃饭吧。”
傅凌轻翕了几下唇瓣,到嘴边的话被她强扯出的笑意止住。
男人阖上微张的薄唇。
他静了几秒之后,勾起的唇畔噙了些惭愧的苦涩。
“好。”
惹人注目的悍马开出园区后,藏在角落里的一辆不起眼的轿车,瞬间跟上。
坐在驾驶位上的埃里克,微眯眼眸的看着那辆熟悉的车牌号。
疑惑自心间慢慢生起。
华卿什么时候跟F校的傅教授有了往来?这傅教授不是因车祸导致双腿丧失了行动力,正在休养吗?
当,那辆悍马开进医院后。
埃里克心中的疑惑更浓。
医院?
他摸出根烟,咬在了唇间。
指腹拨弄着打火机,埃里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俩人来医院做什么?
——
给白卿做着检查的女医生,很是惊讶又带着几分愤怒地道“这损伤的也太严重了!你丈夫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闻言,白卿摇了摇头,“诊室外的不是我丈夫……”
“不是你丈夫?!”女医生更显震惊的诧异,眉头都紧紧地蹙到了一起。
她欲言又止了几秒后,神情逐渐变的严肃。
手中染着点点鲜血的棉签被她扔到了垃圾桶里,她口吻很是郑重,“小姐,你要学会用法律来保护自己,而不是懦弱地来这医院承受这一切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