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姬令权脸色遽然一变。
她被震惊的好半响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姬令权瞠瞪着凤眸,瞳孔深处细微地收缩着。
只听白卿又缓缓而言道“近身侍奉儿臣的流蝶。在得知儿臣中了古怪的蛊虫后,为儿臣献了血。
儿臣去往境界的路途中,歇在扬城的客栈时意外遇到了流蝶的家弟流凌。
在他知道儿臣需要用鲜血来果腹时,他便即刻决定要替流蝶为儿臣鲜血,但却不与儿臣讨要名分。”
话顿。
白卿过于平静的凤目多了几分微微粼动的眸光,平缓的声线也软和了几分。
“试问,这样的男子怎会不让儿臣心动?那些官家男子有几个是真心待儿臣?
暂且不说他们若是知道儿臣中了这古怪的蛊虫,需要顿顿饮血来维持生命会吓到仓皇而逃。
儿臣就拿君家的两位公子来说。
大公子君溪澈在向儿臣表白心意后被拒,不出多日便嫁给了二姐做正夫。
二公子君溪陌若真心悦儿臣,他又怎会在儿臣被母皇封为太女之时,才向母皇请辞欲嫁儿臣?”
说着,白卿缓缓皱起眉来,平静而又绝丽的面庞也多了些许的愤激之色。
“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君家分明就是对儿臣当年拒了君溪澈抱有不满。
否则,这君家人断不会明知儿臣无意与君家二子,还接连将他们往儿臣这塞。”
话止,姬令权的脸色逐渐变的沉冷起来。
她眯了眯眸,凤眸幽深。
仔细想来,卿儿说的有道理。
但是还有一点真相,她没有道明。
大公子被拒,君家有怨也属正常。
但你不能报复这怨。
一个公子被拒不成,还要再送第二个公子进来。
若君家纯属发泄那怨气,独给卿儿添堵也就罢了。
可是她君家早不挑晚不挑,偏偏挑卿儿贵为太女之时,把人送过来。
这种作为岂不是直接蔑视皇颜,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想着,姬令权的眼眸越发幽冷。
她当初只想着这君家能辅佐卿儿一二,却忘了这细微之处。
君家大公子被拒后,不过多日姬兰便向她提亲求娶。
她是常年卧病在床,不参与任何政事不假。
但借由这个幌子,来遮掩自己的野心勃勃也不是断无可能。
否则,她为何要求娶朝中重臣之子?
如此一想,姬令权瞬间通透了。
但这通透的同时,脑中又起了一个看似荒谬但却在理的念想。
卿儿体内的蛊…会否是姬兰搞的鬼?
想着,姬令权神色大变。
她快步走去将白卿扶起,眸底蕴着惊惧与浓浓的担忧,“卿儿,你是何时察觉出你体内有蛊虫的?”
白卿皱了皱眉,神色微凝“儿臣无缘由晕倒再醒时,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大对劲。
流蝶的家父曾是育蛊高手,是她告知儿臣的古怪之处是体内蛊虫所致。”
闻言,姬令权的视线即刻落在仍旧俯首跪地的流蝶身上。
她微微眯起凤眸,言语略厉道“你是如何断定太女的古怪,一定是蛊虫所致?”
姬令权虽露帝威,可流蝶却不慌不忙道“太女殿下体内的蛊,乃是奴才的父亲为了救奴才与奴才家弟的性命,被人胁迫而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