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来的早膳里,混了流凌滴进的鲜血。明明色香俱全的早膳,白卿却味同嚼蜡。
她看着流凌系着白帕的手腕,眼波微闪。
吃完了早膳,也到了该启程的时间。
流蝶早已在马车前候好。
她看着白卿与流凌一同从客栈里走出,这脸上便洋溢起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随着白卿一同出行的几位御医,以及护送的侍卫们却很是吃惊!
这一夜之间,四殿下这身边怎还多出来个……男人?
这四殿下…貌似还挺宠爱这位小公子?都允他一起共乘马车了?
车帘被流蝶从内放下,然一众人等还在惊诧中面面相觑。
朱嫣瞧了他们一眼,厉了厉眉。
她沉着嗓音低斥道“都在原地杵着作甚,耽误了行程惹得殿下怪罪,别怪本将没提醒你们!”
朱将军话音一落,面面相觑的众人即刻各归各处。
队伍一出发,白卿便躺在流凌怀中合上了双眼。
看着她如此依赖少年郎,流蝶抿唇偷笑。
她拿过薄毯来轻轻盖到了白卿身上,便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的走出马车外,与马夫共坐。
白卿逐渐陷入沉睡。
流凌见她呼吸变的沉重绵长,便缓缓抬起长指来,轻轻的勾勒着白卿的五官。
漂亮的眸中,皆是满足之态。
……
又赶了两天的路,队伍在第三日的午时到达了临界。
白卿被流凌搀扶着下了马车,看着本应热热闹闹的临界,此刻却荒凉的如一座被遗忘的城。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临界的知府,迎接白卿暂且纡尊降贵宿在她的府邸。
并且在她的要求下,如实的汇报了临界的疫情。
俩人从中午谈至天际擦黑,才从书房中匆匆的走了出来。
流凌也知道白卿一旦到达临界便会忙碌起来,所以他也没前去打扰。
少年郎透过窗棂看着白卿与临界知府,带着几个御医匆忙离开的背影,微微抿起唇瓣。
半垂下的长睫,遮住了有些寂暗的眼眸。
瞧着家弟这般失落的模样,流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四殿下硬把我们二人留下,也是怕我们感染上疫病。
这也证明了,殿下很看重我们。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要侍奉好殿下。
小凌,你可明白?”
少年郎浅皱眉头。
他搅缠着长指,一声叹息溢出唇间。
绝美之色的面庞,浮上了一层不浅的沮丧,流凌的长睫轻轻颤动。
“我都明白。可是…我也想帮助殿下,想帮殿下分忧,我不想看殿下如此劳累。
这种什么都做不了感觉,会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小凌。”流蝶坐到了少年郎的身旁,语重心长道“我侍奉殿下这么久,从未见过她与任何一位男子交谈过五句以上。
你与殿下这几天的相处,阿姐都看在眼里。殿下她,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你无需想那么多,也断不要把自己看的如此低微。
只要殿下心悦你,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
流蝶的一番说辞,倒也让流凌开解了些许。
他沉暗下来的眼眸,恢复了些闪烁的微光。
少年郎浅浅勾唇,“我知道了,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