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还按在自己额头,只觉得低着铜钱的眉心好痛。浑身冰冷,早就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脑海中似乎还飘过昨晚的那句话,
“刘还,你说的哟,你自己早点回家。”
眼睛看到的,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但按了铜钱之后,意识之中,似乎视线产生了双重的影子,我就看着,面前的厚眼镜早就“一脸青黑”,嘴巴就那么咧了开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一声怪叫声响起。这叫陈竹的厚眼镜女孩,头发当着我的面就变长,突然就朝着我倦了过来。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被那头发给包住,直接被那长索索的东西伸进了嘴巴,脖子勒住连呼吸都难受。
接下来听到的就是幺舅阴沉的吼声,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我之前根本就没发现,这一处藏得土坡,在我身后两米多的地方,叶子下头居然只是一层布。布被掀开之后,一个早就挖好的土坑露了出来。惊骇之中,几乎要闭过气的我只觉得身上一松,一声怪叫那头发密密麻麻的头发像是个会动的人一般就缩了回去。
刷刷的声音,幺舅嘴里快速的念着什么,密密麻麻的黑线瞬间就捆在了这黑影上头。我就就看着面前的“陈竹”被什么东西给直接拖进了坑里头。我呆在了原处,眼睁睁就看着一根还在燃着的烟被丢了进去。
轰的一声,整个土坑里头都燃起了大火。
我蹲在地上一个劲边吐边抠着自己的嘴巴。
幺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站在我边上,眼睛死死的就盯着这坑里头。一旁的老抵声音惊的不行,“四爷??”
幺舅看了我一眼,“这一处地方,是整个这山头地势最重的三丈地,来之前老子找了一晚上才定下来这一处地势。要带着粪娃到这儿,它果然就跟着过来咧。”火还在燃,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幺舅一步就朝这火坑跳了进去,在出来的时候,整个坑里头的火诡异的全都熄了,坑里头连树叶都被烧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厚眼镜的身影。而幺舅的手里头,就那么捏着一把东西,只是看了一眼,我只觉得立马又要吐出来。那是一把还在冒着烟的湿漉漉的头发。这货拿着木剑朝着这把湿漉漉的头发一插,这玩意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一个劲的动,分明就听到还有磁磁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这。。。这是什么?”
看着被插在地上还在一个叫的动的这坨头发一样的恶心东西,幺舅声音低沉的不行。
“是什么?就是迷了你眼睛的那只鬼。”
我骇的朝后头退了一步,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林子里虽说光线被树叶几乎都遮了个全,偏偏只有这土坑的地方,在两颗树子中间,正好是外头露出的一个缝照在下头。老抵抬头瞅了瞅林子上空。
“四爷,额佩服你的紧咧,这时间算的刚刚好。下午的光线,用日罡来杀了这只玩意。”
眼看着这玩意没有再动。说完就埋头一把粉末撒在那堆已经没了动静的头发上头,当着面用火机点了明火,啪啪啪的声音之中,这一把东西直接被烧的干干净净。就着土坑一埋。都是到了这时候,老抵才发现旁边的烂叶子里头居然还埋着一根绳子,拖起来一拉,一旁的一个土堆子就直接朝着坑倒了下去。整个地方看上去又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老抵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幺舅念了几句,两个人就带着我顺着树林往回走。走在这有些阴森的树林里头,老抵的话让我背心都冷的紧。
“小爷。说了你都不信,我都是今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头。过门槛的时候觉得自己脚跟子有些重。赶紧一看,都骇了我一跳,这玩意居然就趴在我的背上。光是钉住它的这么半天,我就差点没了命。。。”
我心头奇怪,幺舅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看了一下老抵这大汉已经有些发青的后背,露出来的时候我直接就吓的吞了吞口水,偏偏这大汉像是没事人一般。幺舅好几回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出了树林,到了之前上山的梯子上头。
“粪娃,你从小时候开始,眼睛就看得到这些东西,你晓得你这一次为什么一直会被迷么?”
我心头难受,低头摇了摇脑壳。
“瞧你那点出息,老子参加革命的时候就带着你,到料现在才发现你是个憨包。”
一时间我心头气急,愣是不敢还口,这货在乡里头的丑事儿十件我有*件都晓得。要说革命事业最成功的,我从小都一直以为是我,偏偏被这货抢了去。小声在心头念了句,“一锤子痛你狗日几天。”
由于惊魂未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还出了点声音,下山的石梯上头这货耳朵尖,一巴掌就扇在了我头上。我一瘸一拐的直咧嘴。
“你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我心头一惊,才换的新衣服,穿着很不适应。幺舅拿着我袖子直接一抹,我整个手腕都光了出来,“它能迷你的眼睛,因为一开始就在你身上下了招子。人心向眼,鬼一般就藏在看不到的地方,你想想,你这手的哪个位置,你自己看不到?”
我心头一麻,还没反应过来,这货直接把我的手一翻,我只觉得自己的手就快被这货拧断。接着眼角就瞅到,在我手拐外头最下侧的位置,像是多一个什么东西一般。看清楚之后我骇了一跳,在光光生生的手拐上头,偏偏有根毛长的不行。这货一把就把这根毛扯了下来,跟扯一根普通的头发没什么区别,我也没觉得多痛。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一把头发,我又不是瓜的,顿时心头就是一抖。
幺舅的脸色难看的不行,松了手之后我瞅着他都眯着眼睛看了我手拐子好几眼。后头才帮我把袖子抹了下来。我就听着这货微微的念了句,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没有被吃死之类的话。
幺舅和抵叔带着我到了山脚,这地方的下头人来人往热闹的不行。老抵从面上看不出来受了什么伤,偏偏一路上时不时都在咳嗽。我睁着个眼睛,认真的念了句。“抵叔,我会找草草咧,咳嗽用草煮了吃就没事咧。”
老抵看着我,要是以前,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当面我亲眼见到这假道士硬生生用一把刀子插在自己背后,把一个野板板给钉在自己背上还在发了疯的挣扎的人,这时候粗粗的声音居然有些干涩。
“小爷。我。。我不打紧的。”
我心头憋的难受,终于是忍不住。
老幺看着我一直盯着边上摊子卖的烧棍,刚掏钱买了四五根就咦了一声。
“你娃子还懂中药。“
我心想让我天天在路上撒米和煮猪草喝的也不晓得是个腌臜货?
“问题是我只让你喝猪草,没有教你捡中药咧,是药三分毒,接过地气的玩意什么都容易长到里头去,吃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我念了声是跟住在一起的婆婆吃的。就在这时候,幺舅满嘴的油还在啃烧棍,就把眼睛看向了老抵。
“抵哥,粪娃不是一直跟他大姑住么?“
老抵这才开了口说了几句,就看着幺舅捏在手里头的烧棍直接就停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货咬着牙,连我也有些害怕。老抵在边上又说了几声,都是我这两年的情况。我一时间更不敢抬头,站在边上就当做自己没听到。
“那你怎么一开始不跟我说。“
老抵犹犹豫豫的,“四爷,这两年我问屋里头,谁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儿,这能怎么找?而且。。。”话还没说完,幺舅终于是露出了乡里头那副市侩的嘴脸,歪乎乎的声音仿佛又让我看到了当年臭了一整个村的章老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