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嫣婷冷笑问他,“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
大概是侯嫣婷的语气太过咄咄逼人,齐田也有点被气急了,“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想和你还有南南好好生活,如果他的亲生父亲能和他所爱的人在一起,他就不会接回孩子,南南还可以和我们在一起!”
这句话林初静就听得一头雾水了。这个南南,想来就是侯嫣婷的大儿子了。什么亲生父亲和他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鬼,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傻子吗?他爸爸都不要他了你要他做什么?!”侯嫣婷突然失控地推了一把齐田。
几个人愣在当场。没想到侯嫣婷会动起手来,蒋若珩和林初静也不敢拉架,就怕有话说不清。
齐田任由她打了好几拳头,等她发泄完了,齐田才苦口婆心地劝她,“婷婷,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别跟他们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把事情说清楚,然后我们好好的,我们去G市,南南也要上小学了,我们去G市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侯嫣婷并没有被齐田打动,在她的心里她觉得齐田就是为了不败坏林初静的名声,为了息事宁人才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你同情别人别人同情过你吗?”说着她打开手机,把手机里的照片给齐田看。
齐田打眼看过去,一时间神色复杂,蒋若珩和林初静不明所以,侯嫣婷也没打算瞒着他们,就转过来给大家看了。里面赫然是年初四那天晚上蒋若珩和侯嫣婷同在一个房间里的照片。照片里,蒋若珩上身并没有穿衣服,单薄的被子刚好盖到胸口,旁边睡着的正是侯嫣婷,侯嫣婷上半身也在被子里,只肩膀上有两条细长的肩带。
一时之间,大家都静默下来。
林初静当天只是在房间里看到他们两个人而已,并没有看到他们做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还曾经脱光光成这样,现在看到这个照片,一时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知道他被陷害是一回事,但是看到被陷害的时候还这么劲爆的场面,她也不是圣人,会无动于衷,当然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蒋若珩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非常肯定,他肯定没有和侯嫣婷又实质性的发展。只是侯嫣婷把这个拿出来,他下意识看向林初静,就怕她和自己生气。
“等一下,侯嫣婷,”蒋若珩在林初静的教育下也懂得了不能让侯嫣婷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立即就要求她解释清楚,“麻烦你把这个照片的事情解释清楚,这样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容易引人误会。”
侯嫣婷并不理他,只是对着齐田嘲讽道,“你不是一直问我南南的亲生父亲是谁吗?我这就告诉你,就在这一天,我去取他亲生爸爸的人体样本做DNA检测,然后他……”侯嫣婷的话未说完,却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众人纷纷瞪大眼睛,林初静和蒋若珩还没反应过来,齐田却事先失声道,“你说什么?!你已经做了检测?”
侯嫣婷走进房间,几人在客厅面面相觑,反正林初静和蒋若珩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不一会儿侯嫣婷把一沓资料甩给齐田,“对,没错,这就是DNA报告,南南的亲生父亲就是蒋若珩。”
这话一出,蒋若珩和林初静都惊呆了。
蒋若珩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和林初静对视了几眼,林初静也是一脸懵逼。
“齐田,当年我和你在恋爱的时候,是有一天晚上我出去聚会,遇到了老同学。我喝多了,所以才会有了南南的到来。但是我当时看到是蒋若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离开,所以他多年来都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不起,我隐瞒了你这么多年,但当我看到你出轨林初静的时候,我忍无可忍了,纵使我做错了这件事情,你又何苦拿她来气我?你不是说多年夫妻感情如旧,会把南南当亲生儿子看待吗?那你为什么又要去做南南和你的鉴定?为什又要找上她?”侯嫣婷字字句句如泣如诉,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不可能!!”蒋若珩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怎么可能会和侯嫣婷发生那种关系还要弄出个孩子来?
侯嫣婷淡淡地道,“DNA检测报告就在那里,你爱信不信。我也不奢望你会要他,毕竟你从来就是个没有心的人,这么多年来我多么恨你,为什么那天晚上我要遇见你。”
林初静和齐田都齐齐看向他,蒋若珩惊跳起来,“我就算是喝得烂醉如泥也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生那种关系,你不要随便找个样本就说是我的孩子。”
侯嫣婷信誓旦旦,一点心虚没有,让林初静也不禁侧目。
察觉到林初静在看她,侯嫣婷也转过身来,“这就是你爱的男人,有着一个私生子,你还要吗?”
还要吗?林初静偏头看向他。
她想,如果蒋若珩知道这件事,他应该不会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而且以侯嫣婷的性格,她没有理由隐瞒多年不说这事啊,如果当时蒋若珩知道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他也一定会和她结婚,林初静对他的人品还是相信得过的,因为他是绝不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孩子流落在外的。如果蒋若珩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在现在这个关头曝光出来这件事,她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已经忍受不了齐田的“出轨”吗?但现在蒋若珩知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侯嫣婷到底想做什么?
但此时的林初静不好插嘴,因为这事理论上来说,不关她的事,只是侯嫣婷问到脸上,她不得不回答,“首先蒋若珩作为当事人之一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我认为你我没有发表意见的空间。当然如果你非要问我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如果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我不认为一个破坏孩子现有家庭氛围的你,口口声声叫他私生子的你,是真正地爱孩子,所以我也不认为你现在说的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你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出于好心让我了解蒋若珩可能有的我不知道的那一面,那么我会感谢你。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现在说这件事是什么目的呢?如果你是想把孩子还给蒋若珩的话,我想我不会介意,因为那是他的过去,如果你是想让孩子留在你身边的话,那就对我更加没有影响了。所以,请你好好想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什么意图,有可能对你和你的孩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侯嫣婷真的很讨厌她这样条理清晰地和自己说话,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就做不来她这份从容淡定,所以她总想激怒林初静,却又总是被她条理清晰的话气到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她又开始忍不住暴躁,“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是DNA报告!哪里来的假?!”
但当别人越是暴躁的时候,林初静就越是冷静,她慢条斯理地拿过报告看了一眼,其实她自己也不懂,就装作很专业地和她说,“这种报告,采样的人只有你自己,谁能保证样本完全不会错误呢?又不是司法报告,首先这个报告就漏洞百出。我当然有质疑的权利。不过听不听也不关我事。就你儿子的事情来说,我认为我是局外人。不适合发表意见。”林初静的内心在咆哮,等她回去了一定要恶补一些法律常识,不然吵架都碾压不了对方了。这么不懂装懂的总有一天要露馅。当然她今天这么瞎掰也不是毫无根据,她只是觉得报告不可能作假,如果蒋若珩真的否认,那么就只有样本有问题这种可能了。但实际上蒋若珩到底有没有和侯嫣婷发生过什么,孩子都6岁了,时隔多年,蒋若珩说不定是早就忘记了,这么突如其来的,人对自己不想发生的事情第一反应当然都是否认,也很正常。
“你!!”侯嫣婷当然被她气得吐血。
她把目光投向蒋若珩,“你也不相信吗?”
蒋若珩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让他怎么相信,他30年的人生中,连女人都没有碰过哪里来的孩子。但是侯嫣婷手中报告却又确确实实显示“亲缘关系99.99%”,这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
见蒋若珩不说话,侯嫣婷就对齐田道,“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吗?你不就是想洗清林初静当小三的这个名声吗?为了她你和我吵了多少次,和你打听了多少次她的事情?可是她呢?人家和蒋若珩打得火热,可会看你一眼?这就是你要维护的人,你今天洗刷了她的清白,明天她就可以和蒋若珩双宿双飞,这个你喜欢的女人就会和一个侵犯你老婆我的男人去做一对快活鸳鸯,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看到这份报告,这些照片,你还要为蒋若珩和林初静出头吗?”
齐田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时,客房的门打开,一个小男孩走出来,怯怯的问道,“妈妈。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林初静和蒋若珩望过去,正是一个年龄五六岁的孩子,想来就是齐向南无疑。
林初静叹口气,何苦呢,这些鸡飞狗跳的事情却牵扯到孩子的身上,她没想到侯嫣婷竟然在家里孩子还在房间的情况下就和齐田吵这件事情。
她同情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孩子,却没想到侯嫣婷来了一句,“你当然是妈妈的孩子,只是你的爸爸不再是你的亲爸爸,而你的亲爸爸却不要你了,被这个坏阿姨抢走了。”
林初静简直想撬开侯嫣婷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种话她都能和孩子说出口。
齐田也被她气到了,立刻抱起孩子对蒋若珩和林初静道,“我想我们现在都不适合再谈这件事,请二位先回吧,后续电话沟通。”
林初静和蒋若珩点点头,也认为现在的确不适合再讨论下去,便离开了侯嫣婷的家。
一行三人开车回到酒店,一路无话。
林初静是不想问,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下定义,她怕听到他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自己难以平静,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
蒋若珩是思绪混乱,他搞不清齐向南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本来很明确不是,但看到报告的时候却又茫然了,等齐向南出来,他看着那个小男孩却又没有丝毫的悸动和情感。
小王是局外人,无话可说,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看来事件越来越复杂,要解决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今天去原本计划是刺激侯嫣婷说出真相,结果真相是被他们刺激出来了,却是一个令大家都更难以工作下去的一个真相。哦,当然,要是用雨薇姐的话来说,真相是她工作结果出来之后的才叫真相,现在这个嘛,还有待查清。
当李雨薇打开房间门,看到气氛低迷的三人组时,倒也不讶异,只挑挑眉到,“怎么?失败了?”
林初静无奈点头,“何止是失败,简直是大败而回,还要被迫接收了一场狗血大戏。”
李雨薇倒是不意外,只是安慰道,“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我这奖金拿得也心虚,来吧,不是大事都发挥不了我的用武之地。”说完回头吩咐小王倒茶,放影像。
小王当然是有全程录影的。
看完视频,李雨薇倒是乐了,“蒋若珩,你欠下的风流债啊?”
蒋若珩紧绷着脸,“我不怕告诉你我年纪30还没和哪个女人有过亲密关系,你大可以直接下判断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李雨薇却认真道,“你是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孩子不是你的?”
蒋若珩沉吟道,“首先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会自己和不和别人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她说我醉酒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从来就没有喝得不省人事过,唯一的一次还是年初四被她下药了的那一次。第三,时隔多年,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上哪里找证据去证明这孩子不是我的。要是按照这孩子的年龄推回去,我都不记得她怀孕那关键的一晚上我在哪里,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了。”
林初静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觉得这事绕来绕去的关键还是在侯嫣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