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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晚上,两人第一次在各自家里的时候没有一起吃饭。

林初静很烦躁,不仅仅是为了小陈的事情,还有蒋若珩中午那好一顿质问,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干脆一回家就发信息给他,说是有事不过去吃饭了,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其实也没有睡着,就是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一直在想着小陈这些时间以来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可是想着想着,脑子就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思绪又跑到了蒋若珩身上。倒不是想他,只是回想以前他们还是同学的时候的事情,不免有些感叹岁月流逝,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和自己如此亲近,除了晚上睡觉,几乎都在一起度过了。

蒋若珩也很煎熬。

他知道林初静回了家,但是他看到她故意说有事不吃饭就知道她肯定不想见他。他又有了一种她要离他而去的恐慌,过往那些年的事情其实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总是担心她不小心就不见了。可是,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他不会惹她不开心,但今天不是,感情的事情他不想再退一步了,他用了12年的时间认清了,她于他而言是无可替代的,所以他不可能在她的感情上妥协。他冷静下来,还是井井有条确认好小陈调动的事情,然后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至少让她知道,他在她的身边,他也可以是她未来的依靠。

或许是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和她亲近过,所以以前当林初静消失,他还能强忍着失意,过着简单的生活。可是今天他意识到,有些东西你得到过,就再也不会觉得无所谓了。

蒋若珩一夜无眠。

一早,他就起来做好了早餐挂在她的门口,发了微信给她,“早餐挂在门上,记得吃。”

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没有对她的质问,没有她不想听到的那些事情,林初静松了一口气,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门,不知道蒋若珩于她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蒋若珩听到她离开,爬起来站在阳台上,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初静,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大概是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工作效率就会特别地快,蒋若珩发泄一般在键盘上手指翻飞,他的合伙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熊熊燃烧的怒火。

林初静也是一样的,投身于工作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所以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待了一个上午。

小杨明显感觉她家老板情绪不对,不知道该不该给蒋若珩通风报信,但是又转念一想,万一老板属意陈警官怎么办?纠结好半天才给蒋若珩发了微信,讲了林初静的不对。

蒋若珩其实自己也无能为力。

林初静正沉迷于工作,企图忘记一切烦恼。烦恼就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的小陈,语气有点失落,他问林初静晚上可不可以过去派出所一趟。

林初静一惊,以为又出什么事情了,赶紧问他。

“我今天接到上级通知,工作有些调动,可能之后就不会在这个社区了。”

林初静听到是他工作的事情就先松了口气,安慰他,“你不是说工作调动是常态吗?不过,你那个工作是怎么个调动法?”

讲到这里,小陈就更加失落了。他最新的工作调动是调去一个距离Y城市区40公里的一个镇,因为回家比较远,单位还安排了宿舍。除了假期他都不可能在平时回来了。要是离开这边的社区,就更加不能像以往那样天天有事没事过来巡查,也不能借工作之便拉近和她的距离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情敌,那个蒋若珩,他们都在超市上班,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越想他就觉得越失落,他问林初静,“我其实挺不想去的,不是因为嫌弃条件不好什么的,我毕竟家人都在这边……”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毕竟你也在这边。“我有点不想干了。”

林初静安慰他,没有一种工作可以顺风顺水的,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听到他说不想干,林初静这颗老妈子的心蠢蠢欲动,有忍不住开始教育他,工作不易,且行且珍惜的道理。

劝了好几个来回,林初静才总算把他的心思给扭了回来,就像辅导她的学生兼职那样,和他分析现状、生活、计划什么的,才渐渐打消他消极面对工作调动这件事情。

讲完电话她摊在办公椅上,又想起蒋若珩,向来她想不开的时候,都是蒋若珩安慰的她。她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不就是争执了一下吗,怎么两人越是不好的时候就越是想着他呢?

不是,她忽然想起来,怎么光顾着排解小陈了,都忘记问他晚上去派出所干什么了……忍不住又感叹一回自己年华老去,记忆力下降,想想小陈正当青春年少,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在一起,也不知道蒋若珩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问她那种无聊的问题。

其实要是他们两个人还有点理智,就会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关心则乱。越是在乎的人,越是承受不了一点点失去她的可能。蒋若珩深埋在心里十几年的感情,林初静现如今并未感受到一丝一毫,更不可能理解他心中的惊慌失措和怅然若失了。

半下午的时候,小陈把时间地址发给了她,原来是为了小陈工作调动的事情,给他举办一个欢送会。林初静不太想去,她正打算找机会和小陈说清楚这些事情,不想再出现在他的朋友圈同事圈工作圈,不然以后越牵扯越深,到时候她也就算了,小陈恐怕得承受更多的压力。

蒋若珩在超市埋头苦干,并不知道他的情敌又约了他的初静,他一言不发,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到底弄走小陈这件事能不能对林初静的态度有些影响?他感觉要是他再纵容小陈这么蹦跶下去,他和林初静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要是这样他恐怕是真的能气到呕血。

时间慢慢流逝,林初静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就给蒋若珩玩失踪,她还是发了信息告知蒋若珩自己的去向,蒋若珩看到微信的时候就冷笑,行,等你开心完今天,反正你也是要走的人了,没有了你我还搞不定初静?不可能!

为着小陈调动的事情,他又被李书记逮着好一顿质问。他感觉小陈这事完了他还再不带她去吃饭,李书记就能去他们店里巡视,顺便上个电视台什么的……蒋若珩忍不住打个寒战,上电视给他爸妈爷爷舅舅等看他的感情生活?他感觉自己能疯掉。

还是要带初静去吃饭啊,连恐带喝的也得带她过去吃饭。蒋若珩暗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