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五皇子的关系，今年过年的气氛不像往年那般热闹。
直到二月里，柔妃才恢复请安。她在宫中人缘不错，暗地里怎么说不知道，当着她的面，却是没人提起五皇子的。
程昭有些恹恹地窝在椅子里，听着她们说话。
最近傅景来颐和轩频繁，她每日里也累得很。
早上根本不想起来。
等出了长宁宫，离了人，郑雨馨才走到她身边，“你再这样下去，惠妃娘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程昭打了个哈欠，“惠妃娘娘才不会管我如何，除非是我今日穿戴比她漂亮。”
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边走边说起明月，“已经会爬了。”没注意到后边有人一闪而过。
“馨嫔和宜嫔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啊。”纯嫔看了眼身边的珍贵人，状似无意说道。回去的路上，她与珍贵人碰巧遇到。两人走了一段，又恰好看到馨嫔和宜嫔一起。
“馨嫔有女，宜嫔有宠。两人一起，的确是招眼。”珍贵人没什么表情，最近柔妃娘娘心情不好，也无暇顾及她。倒叫她有些处处受肘。
“妹妹这是怎么了？眉目间有几分愁绪，可是遇到了什么事？”纯嫔问她，笑得无害，“我记着妹妹是在柔妃娘娘宫里，柔妃娘娘最是心善，你若真遇到了什么事，去求上一求。想必她会帮你的。”
珍贵人看她神色，关切之意不像作假，又想到自己之前对她有几分不敬，不由有几分郝然。又觉着纯嫔这人还是很不错的。
她不想说，纯嫔也没接着问，只道：“四皇子还在宫中等着我呢，就不与妹妹多说了。若妹妹有闲暇，想找人说话，再来找我也是一样的。”
“纯嫔姐姐慢走。”
文螺见自家小主在发呆，不由问道：“小主？”
珍贵人回过神，“纯嫔与我家世相当，如今不仅位居嫔位，还生了四皇子。”
“小主，您进宫时日上短，来日也可以的。”
珍贵人摇头，“馨嫔生育了四公主，才位居嫔位，纯嫔生了四皇子后才晋封。可宜嫔却只是单凭家世宠爱，便可和她们比肩。”
文螺讪讪，“宜嫔的家世在宫里是最顶尖的。”哎哟，小主您可别再钻牛角尖了，宜嫔轻易得罪不得啊！
却不想珍贵人道：“所以，我若是想赶上宜嫔，便只有如纯嫔一样，为皇上绵延子嗣。”说到这，她想起了什么，“甄小仪如何了？”甄小仪可是和她一起入宫的，入宫的时候位分便高她一头，如今又比她先有孕。
“甄小仪已经卧床多时了，听说每日里都用艾草熏着。”文螺看了看四周，“许多人说，甄小仪这胎，保不住呢，便是生下来了，只怕也不太好。”
“嗤。她那般软骨头的人，怀的孩子也这般没用。”进宫之时，她还一度将甄小仪视为劲敌，谁知道她就是个面团似的人，被安排到了春和殿住着，那般偏僻的地方，她也呆得住！就连怀了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
在这宫里，跟着谁不好，甄小仪却日日巴着许昭仪。许昭仪能为她做什么？
珍贵人心里唾弃甄小仪，却又暗恨，偏偏她比自己运气好些。又觉得甄小仪浪费了这般运气，若是自己怀了孩子，哪会像她一样？
“罢了，先回玉清宫吧。去给柔妃娘娘请个安。”柔妃，还是能巴结的。
在程昭再一次打瞌睡醒来时，她叫来了空窕。
“去太医院请一趟宋太医。”
空窕一愣，“主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这个月的月信，不是还没来？”
是啊！空窕想起来，主子这个月的月信迟了两日。月信这东西，迟个两三日也是正常的。只是主子这么说，难道！
“主子……”空窕心跳快起来。
程昭示意她淡定，“还不确定，所以你去将表哥请来。没事，这两日也是请平安脉的日子，你便说是我有些上火，让你去太医院称几两金银花，顺便让宋太医把平安脉请了。”
她医书看得多，对一些简单的病症也有了解。
切脉这事，她会一点，却不精通。
她也是根据这些日子的身体状况有所猜测。
但事实如何，还得让太医来看看。
宋会和来得很快，将手搭上，没一会便眉头一皱，疑问的眼神看向程昭。
程昭点点头。
“看来那药你停了一段时间了。”宋会和收回手。
“如何？”
“月份还小，脉象尚不明显。但大致不离。”以宋会和的医术，这话就是肯定了。
空窕捂住嘴，眼里满是惊喜。
程昭也捂住肚子。
宋会和脸上有几分喜色，“你未来一段日子，各方面都得注意点。”
“嗯。”她心里虽然有数，可当确定事实时，又有几分不敢相信。
咬了咬唇，“这事，还得摆脱表哥，告诉陛下了。”
她没打算先瞒着。
“微臣待会便去一趟紫极殿。”事关自家表妹，宋会和也是急切的。“舅母那边，可需要微臣暗里通知？”
“说吧。母亲心里也一直惦记着我。”而且，程家家大业大，也有许多孕妇保养的方子，以前是她还不需要，如今她有孕了，程家定是要将方子送进来的。
两人将事情商量好，宋会和退了出去。
“主子，您要不要去躺下休息？”这事大家都没经验，虽然进宫前，也是被教导过的，但真遇到了，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程昭哑然失笑，“这才多久，哪里到了这个地步？”她摆摆手，“我在这待着便是。”
“那好吧。”空窕却没离开，只守在程昭身边。
那厢，傅景听了宋会和的禀告，眼神一亮。
“当真？”
“脉象虽然尚浅，但宜嫔的确有孕一月了。”
傅景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
“你是宜嫔表哥，那宜嫔这一胎，朕就交给你了。”傅景眼利如箭，“若宜嫔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微臣明白。”
等宋会和退下，傅景又坐了许久。
才唤德海进来，“昭阳宫那边如何了？”
德海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只道：“陛下先前便吩咐过，要将昭阳宫清出来。奴才一直叫人打理着呢。”
“嗯，传旨下去，宜嫔程氏，柔明专静，端懿惠和，晋贵嫔，赐居昭阳宫。”
“还有，今晚摆驾颐和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