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韧宣完旨,错开身,一排眉心画着火焰妆的四个宫侍就齐刷刷的向杜青羽见礼。
所穿衣服所化妆容,竟然都是不就前才在杜家流行起来的。
“杜家主安……”
声音个个轻柔温软,一个比一个娇嗲,一个比一个眼神柔媚多姿,波光似水,一个比一个身段如弱柳扶风,摇摇曳曳。
如果他们四个都是女人的话,杜青羽还会赞一声好漂亮的女孩,但他们都是男孩,来自现代社会的杜青羽永远也欣赏不了这种比现代的她还娘的男孩。
杜青羽忍不住揉揉耳朵,打了个寒碜。天呐,以后这会是什么日子?必须想办法把他们送走。
“万嬷嬷,圣上只说赐予我官邸,并没要求我非要住在那是吧?”
万韧:“圣上的旨意咱都已经说完了,您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杜青羽呼口气:“是这样,万嬷嬷,我近日需要和何蕴之一起商议农事,住在何府上更方便办差事。
所以就劳烦您帮我把他们几个送到我官邸上,我就不去了,嘿嘿,可以吗?”
万韧:“自然愿意为杜小姐效劳。”
杜青羽大喜,万嬷嬷真是好说话,“万嬷嬷你真好,先别急着走,等我给你拿个东西。”
杜青羽一溜烟的跑回暂住的地方,拿出一罐陶罐封的严密紧实的辣椒油。
“万嬷嬷,这个是我家里人做的辣椒油,平日吃饭觉得美味了,舀一勺它拌着吃,保证你胃口全开。”
万韧双手接过辣椒酱,脸上满是惊喜:“哎呦,没想到杜小姐还记着杂家好这口。”
这边方送走万嬷嬷,那边,大皇女府传话,邀杜青羽何蕴之去府上一聚,共同商议农部之事。
杜青羽看着从杜家村带来的吃食,叹口气,是时候舍得了。
半车厢的东西,腌菜、果酒、果干、蜜饯、麦芽糖、酱肉、菜干、辣酱等等。
杜青羽将它们一分三份,一份送与了何家,自己留一份,剩下的一份,就准备趁这个机会送大皇女府上。
她想的很明白,以她的来历,想要在京城过得顺畅,抱大腿是必不可少的。
皇帝的腿,她是没本事抱,也不是谁都能抱的。
她看上的是大皇女的大腿。
为什么?
安全呐!
天下人谁不知道大皇女是个残疾人士,且外家当年大部分都战死沙场,人才凋零。尽管身份贵重——嫡长女,却注定与大位无缘。
所以这皇权无论怎么斗,都斗不到大皇女身上,而且,剩下的四位皇女,无论哪个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坐上皇位,为了搏个宽厚的名声都要礼待大皇女。
福祸相依,大皇女虽然一生与权势擦边,但肯也肯定是一辈子富贵闲人。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聪明人,很多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对大皇女顶多是给她应有的尊贵,至于更多的,押宝、投资阿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这一点恰恰让杜青羽感到安全,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把小命交代在权势的漩涡中。杜青羽对古代的权势中心,那是避之不及,巴不得离的远远的。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得大皇女的好感,让人知道她是站在大皇女的阵营,抱紧大皇女的金大腿,此生做个富贵闲人。
这边杜青羽捧着礼品,跟着何蕴之进了大皇女府邸。
那边,何太夫人和何太夫郎夫妻俩,躲在屋里,一样样的拆着杜青羽送的礼品,不时的漏出惊讶的表情。
何冉最先拆开的是用黄泥糊的严实的陶瓷管,陶瓷管上贴着一长纸,上面写着三个字——葡萄酒。
“葡萄酒?这就是蕴之信上说的葡萄酒?说是味道甚是美味而且对身体也有好处,且让我试试真假。”
敲碎封着的黄泥的一瞬间,葡萄酒的清香瞬间扑满她的鼻尖。
何冉喝上一口,忍不住砸吧了几下嘴,怪不得蕴之说世家在没落,但就这一样葡萄酒,就比世家子弟们平日所喝的浑浊白酒美味多了。
也难怪,昨日晚宴上,那杜青羽为何是那副表情,亏她自诩拿出何府最高规格的待客标准,在她眼里恐怕不过是笑话而已。
“唉——”
何冉颇不是滋味的叹口气。
何太夫郎嘴里嚼着山杏蜜饯,酸酸甜甜,自深秋,杏子落光以后,她再也没吃过杏子了,没想到在冬日竟然也能吃上杏子,而且不比新鲜的杏子味道差。
“你叹什么气阿,那葡萄酒味道不好吗?尝尝这个蜜饯,酸酸甜甜,味道真好!”
何冉摇头:“哪里是味道不好,而是太好了!我叹气是因为咱们昨个怕死被人看笑话了!咱们为引以为豪晚宴,在人家眼里怕死不值一提!怪不得那姑娘喝酒会是那么一副表情。”
何然说完,又拿起一个陶罐,上面贴的是辣酱二字。
打开后看是红彤彤的一罐,同时还有一股齐香的味道。
“啊贴!这是什么,闻着是想,就是冲鼻子。”
何然又拿了个杯子,跟刚才倒葡萄酒一样,也在杯子中倒了些许辣椒酱,举起杯子,仰头灌进了嘴里。
“噗……咳咳咳——有毒!快!请太医……”
何冉吐出咽了一半的辣椒酱,难受的她泪都出来了,何等毒物,竟如此厉害?
哗啦,何太夫郎看着何太夫人嘴角流的红色汁液,吓得他六神无主。
“来人啊!叫太医!老大老二,你们快来阿,你们娘中毒了……”
顿时,何府一阵天翻覆地。
何太夫郎的大女儿,即何蕴之的长姐——何藏之,当先快马请了太医进府。
何冉在等候的过程中觉得嘴吧、喉咙、甚至是食道都越来越痛,“我感觉到毒已经毒穿了我的食道,下一步该是胃了吧,给我水……”
何太夫郎抱紧何太夫人:“不能喝水,万一把毒冲到肚子里,岂不是连肠子都烂了?”
何太夫郎嘴巴肿的老高,觉得说句话都痛苦,她的意思是想漱口阿!
“娘……”
何藏之拉着御医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流下两行清泪。
“娘,太医来了,您挺住哇……”
何太夫郎指着陶罐里的辣椒,愤恨道:“就是这东西!”
太医当即拔出一根银针插到辣椒罐里,当然,银针没有变色。
何然心如死灰,什么毒如此厉害,竟然连银针也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