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一天,落幕时分到达码头。
江上灯火通明,岸上停泊着不少客船。
杜青羽二人被引到一座巨大的官船上,官船上竖着一巨大的写着常字的旗帜。
她们坐的马车也直接卸了马,连车带货一并推到船上。
船上有几个穿着青衣罗裳的男子,见杜青羽何蕴之二人上船,忙垂下头,躲了去。
“杜童生、何小姐,你们二人的房间在这里,此乃常大人的船,常大人携家眷回京述职,正好给了我们便利,你们二人当心些,莫要轻易走动,扰了后宅家眷。”
原来如此,就说加上她和何蕴之一行也才七个人,怎么会用得着这么大的船。
分给杜青羽柳宴安的一大包间,包间里恰好有两处卧室一间客厅。
不等二人打量完房间,船开了。
杜青羽觉得脑袋一晕,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辈子加起来是她第一次上船,没想到她不晕车不晕机,竟然是个晕船的。
“呕——”
又一次,杜青羽趴到窗口呕吐了起来,有种胆汁都要吐出来感觉。
“这船要坐多久?”
何蕴之倒是一反马车上的虚弱之态,这会倒是显得精神许多:“如果是小船的话,当是三天,大船应该会快上许多,三天内定会抵达通州,到了通州再走一天陆路就可到京城了。”
“三天,让我死了算了,这常大人是何方大佬,这么大的船,不简单!”
说到后半句,杜青羽压低了声音。
何蕴之也皱了眉头:“文武百官,常姓的不少,但是能调动官船的,应该没有。”
不等杜青羽细问,门外传来敲门声。
青衣罗裳的侍从恭敬福礼:“杜小姐、何小姐,我家大人特意设了一处宴席,以招待而为,不知您二位可方便?”
能调动官船的大人邀她赴宴?怕宴请的主角只是身旁的何家明珠吧,而她杜青羽不过是顺带而已,她不想去的阿,谁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样的脾气?
杜青羽看向何蕴之,希望她能看懂她使得颜色。
谁知何蕴之却一口答应。
青衣侍从当即温和一笑:“奴婢在外等候二位,等会便有人送来热水,距晚宴还有两个时辰,您二位歇息片刻,待休整好了,唤女婢一声,女婢便为二位带路。”
青衣侍从出去了,还贴心的合上了门。
“喂,你搞什么?”
真是一点都不默契。
“你不想看看是哪位常大人能调得动官船?”
杜青羽木着脸:“不,我不想,好奇心害死猫,我一个小老百姓,可没你何家这般背景,玩不起。”
何蕴之笑了:“那你更该去了,拒绝这么位大人的宴请,你更玩不起。”
扎心!
不一会,几个侍从抬来了两个浴桶,摆在了大厅中间。
还好两个浴桶中间隔了到屏风,要不然得多尴尬,杜青羽悄悄呼了口气。
侍从摆好浴桶,其中两个就要上前解杜青羽的衣带。
“你们干什么?”
杜青羽护住衣服,看着两个想要解她衣裳的男孩惊呼。
两个男孩顿时无措的立在一旁。
而屏风另一面,何蕴之已经习以为常的由两个侍从宽了衣裳。
“他们是主人家派来伺候你沐浴的小厮,这是主人家热情好客的表现。”
何蕴之说完,踏入水桶,由着两个小厮为她浇水。
杜青羽被雷的不轻,古代就是么个规矩?
古代大户人家的孩子只怕是从小被人洗澡到大的,比如何蕴之。
原谅她来自现代的土包子接受不了这种伺候。
“你们两个要不先出去?我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洗澡——”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杜青羽看得出他们严重的犹豫,又道:“要不你们都去伺候她吧,我真的不用伺候。”
两个男孩立马毫不犹豫的去了屏风的另一面。
尽管隔着屏风,杜青羽仍旧觉得别扭,扭扭捏捏的脱下外套,留下中衣,就这么的跨入浴桶中。
一墙之隔,宫人万丘眯着眼睛,透着墙上的的一处小孔望里面看。
当看到杜青羽是合衣踏入浴桶时,差点扣掉墙上的纸。
圣上要求她观察杜青羽,事无巨细,所以她才会以这种方式查她是否隐私、暗疮之类的。
匆匆洗完澡,杜青羽换上干净的衣衫,便逃也的出去了。
太尴尬了,对面四个小厮不知道是被何蕴之的迷惑了怎么滴,挣着给她搓澡,透过屏风,她都能看出他们快要打起来的感觉。
整理妥当,二人便由着青衣罗裳的小厮引着赴宴。
瞅了一眼前面眼观鼻鼻观心掌灯老实带路的小哥哥,杜青羽忍不住了,凑到何蕴之耳边问出来她的疑问:“汝童女否?”
“噗——”掌灯小哥哥忙侧身福礼。
何蕴之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杜青羽,眼眸深深:“你猜。”
被何蕴之的眼神吓到了,杜青羽讪笑,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很快便到了宴会处,一处大厅内,主座个两侧都摆了食桌。
桌子上已摆满了各类食物。
其中一侧已经坐上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见杜青羽何蕴之进来,就热情起身。
原来这两人是那位神秘大人的幕僚。
“二位青年才俊,本官让你们久等了。”
从侧堂走出来一个中年华服女人,一出来,就满脸笑意的引二人入座。
接下来,竟这位大人自我介绍,杜青羽才知道这人竟是临安府知府。
知府这个官很大吗?
杜青羽一脸迷惑的看向身边的何蕴之。
何蕴之却冲杜青羽摇头。
接下来,这位常知府的举动,杜青羽更是不懂了,说是宴请她们,当是有什么事要问才是。
谁知还没说几句,就上歌舞,一排男子,袅袅婷婷,莲步轻移,如飘样的进来,配着琴音跳起了舞。
旁边幕僚顿时介绍道:“他们身上的衣裳、脸上的妆容俱是大夏朝最时兴的衣服。”
杜青羽懵逼,杜家村的服饰妆容已经传这么快了吗?
然后,开始各种劝酒,知府劝完,幕僚劝,幕僚劝完,知府劝。
杜青羽喝着味道跟读杜家村酿的差远的浑浊白酒,看着一旁自在的何蕴之,心里不住的卖麻批。
为什么偏偏只灌她酒,看她好欺负?
“不喝了——知府大人,嗝!再喝我就醉了。”
杜青羽看着知府再次举起的酒杯,吓得连忙摆手。
靠近门口的幕僚笑了:“杜童生,大人常与我们提起到您,听闻您再杜家村提议修路、造族学,目光之长远,真让我等敬佩哇,在下竟您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又来了,杜青羽无奈咽下这里味道一点都不美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