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知道,自一开始就没有可能简单说服丁涛,从他跟丁兰缠绵的时候开始,博弈就已经开始。
丁涛大声赞道,“好!好!本座就喜欢你这样有胆魄,有决心,有情有义的少年人!能把兰儿交给你,本座也很放心。但是,你这决心,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货真价实的呢?”
赵世磕头声响,额头冒血,“孩儿绝无半句虚言!”连自称都变了,丁兰红了双眼,赵世是第一个为她挡在父亲前面的男人,也是第一个爱过她的男人,她紧紧抱着赵世,哀求自己的父亲:“爹!我从小打到,都一直听您的话,就这次,就这次,让我跟世哥在一起吧。爹,你也不想让女儿伤心的吧。女儿在这里求你了。”
丁涛大怒,喝道:“混账!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赵世,你说!”
赵世轻轻按住了抱在自己胸口的双手,慢慢的抬头注视着丁涛那一双虎目,“只要岳父能够相信孩儿对兰儿的情谊,不论什么事情,都一定办到!”
什么事情都一定办到!丁兰闭紧了双眼,抱着赵世的双臂也更紧了,似乎害怕一松手,赵世就要离他而去。
丁涛大笑道:“好!说得好!能有这么个女婿,本座当然也相当高兴,三妻四妾,本是正常,但是!兰儿跟依依,却不是寻常女子,孟子曾云:‘熊掌鱼鱼不可得兼’,世儿,你若是想将二人取走,要表现出一定的勇气!”
说罢,他沧浪一声,抽出了一把长刀,大步回到赵世的身边,将刀落在赵世旁边。
“呀!”丁兰吓了一跳,“爹,你要干什么!”、
“闭嘴!”
丁涛喝了一声,丁兰就被吓得浑身颤抖,她虽然一直被父亲以严厉的家法管制,却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会有这么凶恶的一面。
赵世轻轻安慰了丁兰几句,丁兰才安静了下来。就在这时,赵世出手点了丁兰的穴道,将她小心放在旁边。
丁涛点头:“好,手拿来!你得二者,当断双手!断手之事,不可告与他人!”
赵世点头:“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同时,将双手伸出,抵在这柄刀的刀锋之下。
“喝啊!!!”
丁涛怒吼一声,奋力举刀,轰然落下,但听风声席卷八方,空旷的密室里回声荡漾,转瞬刀锋就割破了赵世的双手,下一瞬,这双手就要断去。
每一个剑客的手,都是弥足珍贵的,他甚至比刀客,比刺客都要珍贵。因为刀重气力,没有了手腕的变化,只要有办法固定也能挥动,短兵力短,只要固定,也能衍生出各种变化。但是剑,剑不一样,他需要千遍万新,也需要一以贯之,力道,敏捷,技巧,变化,可以说,剑法是融合所有武学的集大成者,所以天下剑术高手之人,去学任何一门武学,成就也一定不低。
而此时,赵世就要失去这样一双手,这种结局,丁兰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结果到头来,凄惨总是伴随着自己,这丁家家主之女,就像是一个诅咒,所有人都疏远她,排斥她,表面上却又要做出讨好的样子,她都知道,却不是感到恶心,而是孤独,绝望,所以她才奔向了王依依,而王依依最后竟是个女人,这令原本就处境悲惨的她,越发明显的感受到周围人的恶意,最后,她在赵世的身上发现了逃离这里的可能性,也许是因为这个,才诞生了那可怜又可笑,甚至可憎的爱情。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说明,这个诅咒将伴随她,或许将到永远。
丁兰闭紧了双眼,害怕看见那双曾轻抚过自己全身的手落下,也害怕听见声音,听见昨夜彼此依存的时候互相倾诉的声音变成惨叫。
她更害怕赵世为此牺牲生命,哪怕是丢掉双手,都会令她内疚一辈子。即使心理扭曲,但丁兰依旧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风声呼喝而止,回声却还在密室中荡漾,赵世的凄惨叫声没有听见,双手落地的声音也没有看见。
怎么回事?丁兰睁开了双眼,发现,那柄刀落在赵世的手腕上,就没有动过。血通过刀锋在刀尖缓缓滴下,密室中的风声停止之后,就能听见十分明显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丁涛跟赵世似都已经变成了石人,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四目相对,一直持续了好一阵。直到两人双眼通红。
丁兰流出了眼泪,不仅因为赵世的手没有断,更是因为赵世又一次给她带来了奇迹。
丁涛哼了一声,将到收回,对赵世说道:“很好,很好!能有这股勇气,配得上做我女婿,兰儿,你与王依依一并嫁给赵世,无身份贵贱!”
说罢,他转身开了石门,说道:“这虽然也是一件喜事,但是需要一番运作,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去把该到场的人先叫来,免得到时候闹出不愉快。”
赵世感激道:“孩儿多谢岳父!”
“好好照顾兰儿吧。”
叹息着说出这句话,丁涛硕大的身躯已经消失在门口,密室们没有关上,这个时候正是探索连山秘密的时候,赵世已经没有了这个心情,解开了丁兰的穴道,把她抱在怀里,地面寒冷,丁兰又身子虚弱,赵世尽力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给丁兰,同时为她传输内力,助其恢复。
虽然,赵世的内力还不如丁兰的内力深厚。
丁兰伸手轻抚着赵世的脸,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爱赵世了,看着赵世手腕上的伤口,心也跟着在疼:“你不该这么做的,爹差点就砍了你的手。”甚至有可能会杀了你,这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即使这种可能性很高,她也很难再说出口了,因为赵世还活着,这就够了。
赵世熬:“我知道,但是我答应了岳父,我一定会证明给他看,也是证明给依依,给王前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