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孤座之上,曹蕊一袭薄如蝉翼的衣裳,却不觉冷,马贺在旁守候,目不斜视。
话虽是这么说,但马贺明白曹蕊心里其实是不想打正道盟的,于是他说道:“正道盟有道家正宗联手,我们现在跟正道盟作对,便是跟道家正宗作对。”
曹蕊冰冷的视线立刻扫了过来,冷冷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如道家正宗?”
毕竟只是一句气话,百余年前的行天宫或许还敢说这样的话,但是如今...如今的行天宫在道家正宗面前,就是一个笑话。曹蕊在说出来后,冰冷的视线也随之消失了。
“之前是你建议转移宫中视线,将各堂注意力转移到正道盟跟独孤城势力的对决上。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若是父亲健在,定会亲自出马,率众攻击正道盟,即使不会真打,但是至少都是会出面。”
曹蕊看了马贺一眼:“我现在骑虎难下,你就说,怎么办!”
马贺也有些头疼:“一时半会儿,他们应该不敢确认上任宫主的情况,待宫主在这之前行天功大成,各堂堂主...”
“一时半会儿,应该不敢!我要的是明确的手段,一句大概或许应该,说了等于没说!”
曹蕊低声叱骂,只身而起,飘落了台下,马贺明显受到了惊吓,曹蕊已不是之前的那个曹蕊了虽然实力还不能跟外面的高手比,但是他已经不是对手了。马贺扑通一声跪倒,从台阶上直接缩了下来,央求道:“宫主宫主,看在多年玩伴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找到方法!”
大殿之中回声不止,曹蕊的身影却已不见,马贺簌簌流下了眼泪,曹蕊就是不杀他,行天宫个堂主杀入,他也活不了。
有些问题,不是用时间就能解决的,曹蕊跟马贺都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应对最终只能期望于曹彦余威尚在,拖延时间,而曹蕊也开始夜以继日的修炼行天功功法,以期达到其父亲的境界。
在短时间内达到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去,但凡引起了一点风吹草动,便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在她脑海中投靠任不在,投靠八部众的想法都只是一闪而逝。
丑时已过,山中庄园内,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一批批的高手,夜光之下寒光闪闪,藏于庄园角落,随时听后差遣,今晚多半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高手来,几位堂主谁发言宣扬此次行动有了一段争执,最终,只好决定,所有堂主共同发言。
“众位同盟兄弟,正道盟压迫我等已久,今日三大势力混战,正道盟即使胜了,也定然是惨胜,是败胜!是因道家正宗而胜!”
但马上有人提出了质疑:“堂主,我们今日聚集是为了对付正道盟,但是正道盟与道家正宗结盟,对付正道盟就是跟道家正宗作对,难道我们真的要跟道家正宗的高手交手吗?”
此话一出,明显不少人都对此存疑,而且大多数都是高层,底层的人了解不多,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道家正宗,倒是知道道家。
道家干什么的?炼丹的呗!而且武功听说都不咋的。还听说为了长生吃那玩意儿死了不少人,道家有什么好怕的?
关于这方面的说辞,几位堂主早就想好了,反正又不是真的要对正道盟出手,还不随他们随便编?
一位颇具威望的堂主站了出来,道,“据我们的人调查回报,首先要纠正几个错误认知,第一!正道盟此次并非胜利,而是惨败!只是为了颜面对外如此宣称而已,若不是道家正宗的高手及时出现,正道盟必将就此覆灭!
第二!道家正宗来的高手不多,只有几个,而且他们早已离开了飞龙城!诸位应该听说过梧桐子背叛道家正宗的事情吧?梧桐子前几年盗取剑宗武功秘籍,传到了道家正宗那里,道家正宗此次出来不是为了帮助正道盟的,而是为了清剿叛徒梧桐子的!”
梧桐子的事情最近都闹得很火,就连不知道的道家正宗的人都知道梧桐子这号人物,只是不知道梧桐子是道家正宗的人,虽然不清楚道家正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好像继位堂主还有那些高层惧之如猛虎。
知道详细情况的上层人士却是明白的,堂主说的有理有据,立刻便获得了所有高层人物的支持,众人热情高涨。底层人士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之前迟疑的人现在都赞成了,他们又多想什么?多想无益。
几位堂主的讲话自然还要继续下去。
但是想出这些说辞的堂主,却不知他们胡诌的这些所谓的“谎话”其实都是铁铮铮的事实!是他们自己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细想一下,这实在是一场戏剧性的讲话,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虚假的情报被几位堂主奉为事实,却将真实的情报当做谎言来糊弄手下跟宫主。
“...如今正道盟势力衰弱,正是我们痛击仇敌的最佳时机,丑时已过,这段讲话之后,我们即刻便要上山禀明宫主此事,宫主知晓,定然会率我等重振行天宫百年雄风!再创让行天宫重新屹立于江湖不倒之业!”
最后一位堂主侃侃而谈,说的是慷慨激昂,好像真的就化身成为了一心一意为行天宫牟利的堂主一般,听得不少人潸然立下,就是其他几位旁观的堂主,也不得不佩服。
行天宫众人虽已换代,但是那种莫名的情绪冲动还在,毕竟当年也是能跟阴阳无极宗分庭抗礼的存在。行天宫曾经的荣光还在历代的行天宫成员的记忆之中,只是代代不同,代代模糊罢了。
只要是行天宫门人,都有重振当年行天宫的激情。所以这段演讲一时间说的群情激奋,轰鸣不止,好在这里在深山老林,附近廖无人烟,不怕有人听见。
讲完话之后,底层人员自然要找个地方睡觉去了,毕竟也只是底层,他们对环境也没有多少要求,只要有容身之所,三四人挤一个床,柴房大路,甚至是树上都能吊着睡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