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在最后还是回到了那座小小的院子,石文婷就站在院子栅栏门门口,双手叠于胸前,翘首以盼。望见了林中任不在的身影,担忧的脸色终于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复杂的欣喜笑意,提了提裙子,赶紧迎了上去。
还没有近任不在的身,石文婷开口就问:“怎么样了?”显然她相当关心事情的结果如何,赵世毕竟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任不在动作很快,走近了,来不及等任不在说话,石文婷又将他拦下,要检查任不在身上的伤口情况。有几处伤口崩裂,渗出鲜血。石文婷赶紧拉着任不在回屋重新上伤药,责备的话没有说出口。
任不在看了眼石文婷,发现这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开始有了些转变,变得有点喜欢动手动脚的,有检查伤病以外的肢体接触了,没把自己当外人,暗暗奇怪。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道:“谈和了,赵世跟我达成协议,他会帮我保守秘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赵世有什么事,顶多就是受了点伤而已。”
毕竟也是男人,知道了石文婷跟赵世独处过,最后一句话有些酸溜溜的。
石文婷正为任不在擦拭伤口血迹,手上动作一滞,没有听见后面的话,脸带歉意,抿着唇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这事并不怪你,要怪,只能怪赵世这家伙实在狡猾。不过人品,应该是有保障的。还有,你不要误会,我也掌握了赵世的一些把柄。目前我跟他算是达成共识了。”
哦了声,石文婷继续手上动作,借给任不在的夜行衣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进了屋就随手脱了去,换上下裳,上半身光着,石文婷正给任不在处理伤口。木门敞开,有热气慢慢卷进,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伤口处理好后,任不在穿上了衣服,忽问:“对了,赵世接近你的目的我虽然没有问,但是也想得出来。如今百草谷已非善地,你呆在这里已非明智之举,最好另做打算。估计剑宗也看出了百草谷内有问题,邱书民想要借此机会拉拢你,而赵世这小子外面又经营着自己的势力,这次主动提出,估计是想趁机接近你,与你交好。”
石文婷连忽红了红,任不在虽然不知道,那一夜她却记得清楚,清醒之后悔恨连连,恨不得脑袋撞树让自己忘记那段回忆,怎么可能再跟赵世接近?
心里虽然是拒绝的,但还是先试探着问了任不在的看法:“赵世手里有你的把柄,那我...是不是要去剑宗落脚?”
任不在审视了石文婷一阵,发现石文婷有些心虚躲闪,心里有股怪异感觉涌出。他强行压了下来,石文婷医术高超,又懂一些奇门遁甲的术法,说实话,任不在确实对石文婷有些心怀不轨,自然不会交给赵世,更何况看样子似乎石文婷跟赵世之间还有些什么。
任不在盯着石文婷看了会儿,底气十足的拒绝了:“不必,赵世肯定已经认为你是我的人了,所以重点应该是保持跟我的合作关系,而不是惹恼我。你准备准备,届时若是百草谷发生内乱,估计也会引来外界觊觎,你这里可能不会太平,迟早会被发现,跟我去清风山吧,那里有公孙前辈,高手也有不少,安全上至少有保证。”
石文婷认真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拒绝了任不在的好意,虽然这让任不在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她不跟任不在去清风山,但同时,不知道之前任不在嘴里那满汉醋意的话究竟有没有被她听见,石文婷郑重承诺了自己绝对不会去杜山剑宗,并且以后也绝对不会跟赵世有任何来往。她会一直呆在百草谷,直到自己尽力并无法挽回后,会去清风山寻求保护。说话的时候,任不在能从石文婷的脸上读懂她对百草谷的感情。
虽然这承诺对任不在而言有些怪怪的,但终究还是接受了。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在这出隐居之地休养生息,由于神农百草经的奇特内功,任不在的伤势恢复的总是比常人快很多,特别是内伤方面。
...
距离合欢宗的临时总堂还有数日的路程,奇护法征用了城里的一处院落,这里本是合欢宗一位管事购置的院落,奇护法大驾光临,管事的自然鞍前马后的献殷勤,让出了最好的院子给这一对璧人入住,只添了三两个奴仆。
坐在书桌前的奇护法心情很不好,合欢宗下面的人有不少听闻相关消息后,都被吓破了胆,提前嗅到了危险临近的气息,都迅速跟合欢宗划清了界限。虽然少的这批人严格上来说不是合欢宗的人,但这次事件对合欢宗的打击却是相当大的,由于大批底层人士脱离门派,导致合欢宗如今耳目少了将近四分之一,许多消息都可能无法及时送达。
对一个庞大的门派而言,消息的灵通至关重要,奇护法正为此事大发雷霆,如今各派已有人出面施压,合欢宗的边缘势力正在这群人的威逼利诱之下慢慢崩解。不说别的,就刚刚面见的管事,奇护法知道,他已经暗中投靠了几个门派,把他的踪迹泄露给了那些门派。
他却不能杀了这个管事,原本她应该早点动手的,只可惜发现的有些晚了,在他发现异常的时候,那名管事显然已经把消息传递了出去。杀不杀这名管事都没有了任何作用,这么做只会让那些门派认为他已经没有了价值而出手要了他的性命。
没错,这些门派接到消息后肯定会让那名管事盯着奇护法,同时会派自己势力的人前来跟踪。如今,他们还没有摸清楚合欢宗总堂究竟在什么地方,有眼前这个身份不低的带路人,他们自然不会傻呵呵的出手了。
能混到门派上层的,多数的嘴都管的很严,虽然还有着另外的可能,但是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