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风来风往,呼喝啸声震耳,别有一番苍劲情景。
崖壁山洞不深,不浅,洞口只容三人出入,内空大,能容十余人,不嫌拥挤。旁堆有柴火、堆有藤蔓,亦有吊着熏制好的鸟肉的木架,也有编织成的简易睡榻,游让此时正平躺在榻下磨得平坦的地面,显然是高空坠落摔死的惨象,衣衫烂的不成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有抓伤啄伤,摔伤,各种恶样的伤都有,不少地方的伤口明显证明着伤势的致命程度。
一边靠着墙角处,有人,老人,灰白衣裳破败不堪,衣不蔽体,乱发长须皆已由白泛黄,靠着墙角坐下,屈膝身前,双膝靠拢,光着脚丫伸展,双手双脚等处沾满乌黑泥土垢甲,此时正呐呐的盯着倒地不起的游让。
老人眼中明显已露出些许骇然。
本应该是一个死人的人,慢慢的复活了...
原本游让落下悬崖,这么高的高度应当在突出巨石上摔个粉身碎骨,但老人因为发现及时,这么高落下,不敢硬接,以内功外放劲气拖住游让,渐缓其下落速度,而游让落下的时候又经受鹰群攻击,沾了点光,空中被鹰群半拖着。
既是如此,游让落在巨石上仍旧摔了个凄惨,手脚百骨嘣然碎裂,脑袋都陷下些许,该怎么说呢?整个人摔成了一团烂泥。
老人长居此处少有见人,将游让尸首盘进,只是每日看着,这一看,半月过去,竟慢慢发现这原本断了气的小子竟开始有了复原的迹象,虽然没有半点生机,但老人的眼光毒辣,明显看出来了些端倪。
“阴阳生死诀?长生诀?”老人盯着安置在地上的游让尸体,一脸惊疑不定,最终决定了什么,此处山谷常有雨水坠落,加上鹰群在此处盘踞,无穷无尽一般,老人在此处水分与食物是一点不缺的,而悬崖间又有藤蔓孤树,可以充当柴火。而山崖间有几株翘石间翘首飞出的野树有酸涩野果,生于此处,老人也算得上自给自足了。
洞内有石壁内掏空的数尺见方的水槽以及简易的灶台,还有些许石块挖空制作而成的石碗石锅等等,生活等物,竟一应俱全。当然,如厕所处是山洞口旁边石壁开凿出来的小块空间,下方有沟槽引出直通悬崖下方。之所以未在外面巨石上设置如厕所在,其最主要原因是老人只要离开洞口,鹰群立刻就会群起而攻之,纵是高手,要在抵抗鹰群的同时就地如厕,怎么都有些为难。
在得知游让身上可能身怀绝世神功后,老人下了一个决定,为游让熬制鹰肉肉粥,喂其饮下,这方面老人自然是有些经验,照顾游让倒是熟练。如此一来,数日过去,没有想到游让的恢复速度竟然真的加快,这之后,老人每日必定会为游让精心准备一顿上好的肉汤,为此还将自己私藏许久的药物香料加入锅中蒸煮。
这时候,游让还是没有一点生机。
约一个月过去后,游让才真正的开始有了生机,首先,一直半凝固的血液似乎开始转变成正常人血液状态,尸体开始软化,心脏也慢慢开始有了跳动迹象,鼻孔也有了呼吸动作,而后便是伤势逐渐复原。
先是外伤,明显的擦皮伤口正在迅速复原,同时,因为肋骨断裂而下陷的胸腔也慢慢鼓起,老人探测,内侧断骨正在迅速重生,这种情况在游让身上所有的伤口处都有见到,连同原本摔伤惨不忍睹的双眼也渐渐修复...
又过去月余时光,游让才是真的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脑海中宛如梦境一般,自己坠落悬崖以及铺天盖地的箭雨的场景依旧悬于眼前,许久,那景物才渐渐消失,转而替之的是看不见的深夜,涌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
视觉恢复后,听觉也渐渐由嗡鸣声请静下来,屋内昏暗,他也确实什么都看不见,四肢渐渐传来疼痛难忍和痒麻如骨髓的难忍意识,想动,却根本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更出不了声。
幸而没多久,旁边嘎吱嘎吱有碾压树枝的声音传来,老人已慢慢坐起,蹲在了游让面前,声音苍老:“醒来了?嘿,老夫就知道你小子最近就要醒过来了,你小子命大,遇到老夫,还学了这一身邪门功夫,才保了你一条小命。若是没有老夫举空保你,你小子真得摔个粉身碎骨,就是五绝神功学齐了,也于事无补。记住,你小子可欠老夫一个大大的人情!”
游让虽然听得清,但是这时候脑子明显不太转的过来,只是脑海中木讷的想到:“没死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脑子里仍旧回荡着坠落悬崖的那一幕,以及自己被群鹰包围的那一瞬,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老人顿了顿,又迅速开口道:“现在你最好什么都别问,也别乱动,反正你小子这条小命是保住了,安心坚持几个月不动弹,老夫保你到时候又是完好如初。”
说罢又黑嘿笑着,只是一直坚持清醒的游让在听到这句话后,又忽昏迷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初阳照落山洞,投入洞口,游让还是没醒,老人喂游让的肉汤的量也渐渐增加了,初时的时候每日只有一小碗,到如今每日三顿,没一顿至少小碗。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了。也是没有办法,老人呆在这里除了发呆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事做,想要吃肉什么的,直接走到洞外,甚至只是呆在洞口,伸手洞外,就会冲来一群不知好歹的巨大老鹰。若是想要喝的,外面巨石已被老人开凿出来一处蓄水的地方,每日夜下雨,凭借地理走势,水流都会汇聚那里。若是需要柴火等物,这些年来外出,洞内早就堆积不少,一时半会儿根本用不完。
游让第二次苏醒是在第五日后的正午,回神后脑子渐渐清晰明朗,借着阳光,见着了端着石碗喂自己肉汤的老人,满头白发,脸上刻满沧桑之感,看不出任何感情,但至少从对方的眸子里还能感觉到,对方对见到同类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