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没有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手向她的后脑勺探去,轻轻的揽到面前,孙也颇为听话,这个时候女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十分温顺可爱的,即使刚刚还有过一段不很愉快的记忆。孙楠的呼吸慢慢的变得急促起来,距离赵世的脸越来越近,不似其他女人,这个时候会闭上双眼,她很少,不从未这么近距离观察过赵世,所以这个时候她反而睁开了眼睛,双方相距不过一尺,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呼出来的雾团交融一起。
赵世不但没有脸红,反而带着些笑意,道:“在山上呆了多久了?”
孙楠道:“两年多了。”
“是吗,两年多了,这些年来,山上风吹日晒,你受的苦够多了。与当初我遇见你的时候,都憔悴了不少...”
赵世轻轻的拉着孙楠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孙楠也借势坐在了床上,趴在赵世胸前,心跳开始狂躁起来。
但是她的脸色却有了些许变化。说着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她离开他了?还是更深层的意思?
孙楠喉咙似被堵住,想开口说话,双唇却真的被堵住了。
她先是惊得有如兔子般下意识跳起,但赵世施加在她身上的力气不小,孙楠并没有睁开,然后她又开始回应着赵世的索求,甚至愿意就此将自己所有的一切献给他。与其说是献给赵世,不如说她想要趁此机会第一个占有赵世。
不论男女,都有其欲望,独占欲更是其中最为强烈的欲望,莫如丈夫要求妻子对丈夫绝对忠诚,不碰其他女人,女人也一样,希望自己能够独占自己喜欢的男人。但很多时候事与愿违,独占欲得不到满足后,嫉妒心,即所谓吃醋便会发生在各式各色的人身上。
孙丽给她的威胁已经消失,但在此出现的王无情却让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威胁,在赵世心中的地位受到了强烈的动摇,她当然早就知道王无情其实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剑法高超,完美无瑕的女人。
与孙丽给她的危险不同,这不仅仅是她后来发现孙丽原本就是一个婊子的原因,更多的还是赵世似乎对王无情有着特殊的情感,这并非是纯粹的男女之情,她本也不是笨蛋,猜得到赵世呆在剑宗所为的是剑宗的万象剑诀,那么他接近王无情所求是什么?自然是王天佑的江河剑法与星辰剑法。
想到王无情身为剑神之女高贵到无法触及的身份,而自己则是从深渊爬出来的死人,原本早就该死了的人,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中的人,她的光鲜亮丽,她永远都触及不到。每每想到这里,孙楠心底一种挫败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
一种行为的出现往往是多种情感造成的,一种情感的产生往往又是多种心境造成的,一种心境往往又是多种遭遇造成的。
孙楠如今就是这种情况,在这一刻,多种情感汇聚,忽然爆发出来,如决堤江河,一发不可收拾。与其说是迎合着赵世,不如说是生涩的想要去勾引赵世,她已完全爬到了赵世的床上,深情的回应着。但是她毕竟什么都不懂,赵世本身又是铁石一般的男人,对自己身上任何一寸的反应都控制的恰到好处,孙楠挑起的欲望并没有吞没赵世。
反倒一手被赵世按住,分了开。
孙楠双眼朦胧,漆黑的眸子里似又有雾。
“一个合欢宗就已这么厉害,江湖上还有那么多大门大派,还有那么多不出世的高手,我们解了你的毒,就不要再参和江湖事了,我们就离开这里,逃得远远地,好吗?”
孙楠在哭,赵世却笑了,并没有冷嘲热讽,或是豪言壮志,这些都不是孙楠喜欢听的,他自然知道。
“你怎么这么傻?有许多事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殊不知大隐隐于市,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江湖行走。”
孙楠抽着鼻子,道:“光明正大的在江湖上带着面具吗?”
她很少忤逆赵世,赵世也容得她这般。
孙楠见赵世不说话了,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又接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世摇了摇头,道:“不,你说的很对,但那只是我们在江湖上的一面,其中一个身份,天下之大,我们自然还可以大大方方在某一处盖一座庄园,在那里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江湖上不少知名的江湖客不都是这样?”
孙楠其实对生活没有太高需求,为了赵世,在杜山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她都挺过来了,嗯,因为跟赵世在一起的时间远远不如自己呆在悬崖吹风的时间长,用这一个挺字是绝对无误的。
孙楠在赵世不在的时候会变得很容易寂寞,寂寞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女人的想象力总是相当丰富。
以前的时候她会幻想赵世跟孙丽在一起的欢乐,但后来慢慢的就没有了,因为她醋意满满的从赵世嘴里套话的时候赵世将关于孙丽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自己在剑宗的遭受。那时候她已知道不但赵世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上孙丽,他也绝对不可能真的跟剑宗的人产生深厚的情感。
因为,自他那场大雨之后,赵世不但对剑宗没有一丝好感,反而增加了对剑宗的厌恶。迟到的正义永远都是一个笑话,他(笑话)正在笑话着受害了的人。赵世被打的半死,丢在乌天黑地的大雨天,就倒在雨水混杂的泥地上。在差点闹出人命后邱书民才得知此事,才为此事大发雷霆,才处置了欺负他的那些人,赵世才得到了关照。之前所受的委屈历历眼前,在看着剑宗上下演出这一场好戏。
赵世苏醒后不但天赋似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脑子似乎也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回想着以往种种,对自己不闻不问,直到出现人命之后,才开始注意起自己,赵世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