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阳就要答应,俞景云脸色铁青,忽然喝道:“吕青阳,你可知道我们这次要救的是谁?留住我们,这是跟整个剑宗作对!”
吕青阳忽然转头,脸色奇怪,旁边奇护法脸色更是难看,想抢上说话,任不在等人已看出不对,都欲阻止,忽不知怎的,黑暗中叮又是一声轻响,那块玉佩忽然怪异乱飞,奇护法脚尖点地在空中倒转飞退,消弭黑暗之中。
直到此时,那块玉佩才停下,闪着银辉的大通两字上面血点洒洒,在场都是高人,仔细一看,又发现端倪,空中隐隐约约似有一条红线。
玉佩停在空中,忽然又落在地上,吕青阳低头看着,叹息道:“可惜了老夫那五十万两银子,还有老夫今后白吃白喝的日子。”
转过头来看了任不在与公孙芷一眼,又看向俞景云几位长老,他的眼睛里竟还闪着光。哭了?
老人极滑稽的擦了擦脸,问:“你们救得是谁?莫不是那老不死的?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早死早超生。”
吕青阳所言正是剑宗地位最尊,邱书民的师傅。
此时俞景云等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让他说两句坏话又怎么了,最重要的是邱慎的事情,一刻也耽误不得。
“现在马上启程,路上说。”
“诶!我有说一定要听吗?”吕青阳不乐意了,剑宗门人都已上马,队伍风一般的向前,马匹撒开四蹄,嗒嗒声踏破了短暂的宁静。他追了两步,朝着前面人马大声喊着。
不过后来吕青阳还是追上来了,他人正好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轻功奔跑,看了眼任不在,朝着旁边的俞景云问道:“不是救他?是救谁?能请的动医圣?来头不小,这么急,老夫倒是有兴趣了。”
吕青阳江湖有名,贪财,但从不喜欢干危险的买卖,所以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武功多高。想留住他恐不太容易。
石文婷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了,她眨巴了下眼睛,计上心来,道:“前辈有兴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吕青阳道:“莫不是我赢了你们给我好处,你们赢了老夫给你们好处不成?那不成,小丫头片子,脑袋瓜子里尽是坏主意。”
石文婷笑了:“前辈莫不是怕了?”俞景云这时候也领悟到了,但他毕竟是剑宗长老,也不好拉下脸皮去套路他,倒是刚才跟他交手过的两个弟子忽然笑着说道:“前辈一定是怕了,不过也没什么,输给百草谷,输给剑宗,不丢人!”
特别最后三个字说的特别意味深长,不少剑宗门人精神放松,也都笑了。
吕青阳却不乐意了,道:“老夫不吃你们这一套,激将法,老夫三岁的时候就用过了。”
任不在此时忽然接道:“你们这样逼着,太没大没小了吧?”
公孙芷睨了他一眼,嘴角留有笑意。轻轻地道了声:“驾。”
吕青阳得意笑道:“诶,还是任小弟懂事。”
这句话说出,却被任不在后面的话给压了过去:“没看见前辈都不敢赌了吗?”
嘿笑着,不少人,起哄的,说是的,硬生生将吕青阳惹毛了。
“好好好,老夫今日就上这个当了,赌就赌。”
石文婷笑了道:“晚辈也不占前辈的便宜,这么着吧,前辈可以连续猜十次,若是不中,前辈助我们赶到剑宗,若是中了,我们给前辈一件好礼。当然了,不论中与不中,晚辈这瓶百花散都赠与前辈,可解百毒,可精养神气。”
这是个好东西,一枚玉瓶抛出,石文婷手中飞出不到三尺就直接下落,在空中下落瞬间,那玉瓶又忽然止住下落趋势,蓦地向上飞起,飞到吕青阳的旁边,被吕青阳喜滋滋的揣入怀中。
石文婷这时候才看的清楚,吕青阳手指展动之间,右手食指上面的白布有一丝血红,很淡,但她并不瞎。原来这老人手上的白布其实是缠的一圈又一圈的细线,而方才的细针是穿着线的。
“嘿嘿,吭,老夫也不是贪图这么点小便宜,只是你们非要我赌,老夫不赌呢,又显得我这个前辈太小气了,好看好了啊。”
片刻苦思冥想后。
“不是那老东西,难不成是卢琴?据说剑艺不精,两年前吃了陆万长一棍子,不死也残。”
短暂相处后,剑宗门人大概知晓了吕青阳只是嘴有点毒,方才跟他们交手的时候都没有下死手。并没有因为他现在的无礼生气。
石文婷摇头道:“不是。”
“不是?难不成是...”
他一口气接连说出七个长老,都被石文婷一口否决,看旁边俞景云表情,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挠了挠本就有些稀少的黄白头发,自语道:“难不成是邱书民这家伙?应该不至于啊,整个江湖,能伤到他的人基本没有了。”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邱书民都不是了,难不成是他儿子?”
吕青阳发着牢骚,却忽然发觉俞景云脸色有变:“真是邱慎出事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吕青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阻挡他们去救邱书民的儿子,这事要是让邱书民知道了,即使邱慎侥幸不死,邱书民恐怕都不会饶了他。
毕竟是在江湖上混的,像他这种老人,最怕的就是邱书民这种等级的高手跟他硬磕,就是侥幸不死,自己这余生恐怕也不好过。
他这边虽这么想着,但其余剑宗门人却是急了,吕青阳猜中了,就不能留住他这么一个强力的帮手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都等着石文婷怎么圆回来。
石文婷道:“前辈既然猜中了,晚辈自然送前辈一份礼物...”
耷拉着脸,吕青阳极不情愿的说道:“不,不必了,老夫送你们一程也是好的,想那合欢宗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应该不会有事。”
最后一句,说的十分小声,但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石文婷却是肃容道:“前辈高义,是晚辈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