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蕊却依旧不慌不忙，吃茶，说道：“不要那么着急走嘛，父亲若是知道你违了我心意，我就算杀了你全家，于成山一介堂主，料他也不敢拿我怎样。”
牛辅呲牙，道：“但这八部众行踪诡异，属下也实在不知啊，小姐何不亲自上凌燕堂去问问于堂主？”
忽然，曹蕊抿嘴呼气，嘴里飞出一片方才入嘴的茶叶，从牛辅脸边擦过，一道血痕出现，缓缓流血下来。
这一招，牛辅着实吓了一跳，他身手已算不错，却究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若是曹蕊吐得方向再偏一点，他的性命能否保住，可就难说了。
心在发冷。
曹蕊冷声道：“我已经来找你了，何必去找他？”
牛辅知道，定是曹蕊上次记仇，才找到了自己头上，但他毕竟也不是很怕，这种事情本就难说，行天宫现在本就在崩溃边缘，曹蕊又没有少一根头发，她就是告诉了曹彦，曹彦也绝对不会拿他怎么样，更何况这又不是他一人所为。
他虽然不担心曹彦找他算账，但曹蕊若是想对他动手，于成山同样也不会出手帮他。
想到这里，牛辅冷汗岑岑，转了转眼珠子，坐直了身子，道：“八部众，想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属下也所知不多，只是不知小姐想知道谁的行踪？”
曹蕊问：“当然是杜建他们一行，八部众出动四人，找来屠夫张他们作为帮手，这么大的阵仗，你们不可能一点也不警惕吧？”
曹蕊的眼睛此时就像是一根钻子，直直的钻着牛辅双眼，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来，道：“毕竟你们凌燕堂的人跟八部众的交情可是不浅。”
牛辅抖的一惊，忽而勉强笑道：“属下对行天宫忠心耿耿，自然是站在行天宫这边的。”
曹蕊双眼带笑，心底里却已骂了出声：“老狐狸！”
“几日前听闻左城有八部众下落，只是...”
说道这里，牛辅就忽然不语，曹蕊不愿浪费时间在此，便问：“只是什么？”
“只是据闻屠夫张、秃子李，乞丐孙三人脱离了八部众的控制，现下不知其人所在，具体原因为何，属下也不甚清楚。想八部众中也有擅长用毒之人，控制这三人应当是绰绰有余。想来小姐曾与他们见过一面，这件事上应该比属下清楚。”
牛辅虽然恭敬有加，但说到这里后，也勾起一双狐狸眼睛仔细观察着曹蕊脸上表情。
曹蕊冷哼：“想试探我？当自己多少斤两！”
手指轻抖，敲击桌面，茶杯里飞溅处一滴茶水，才飞起两寸，曹蕊迅速勾起手腕，兰花指轻弹，这滴茶水便如子弹一般弹射而去，直接击中钻入牛辅膝盖，一声惨痛闷哼后，牛辅膝盖处早已血迹模糊，但曹蕊此时双眼冰冷，屋内笼罩阵阵杀气，牛辅不敢动弹。
“属下知错！”
“当真不知道他们为何脱离了八部众的控制？”
曹蕊忽然站起身，飘身到牛辅面前，伸手定住了牛辅，一只手抬起，眼见就要落下。
此时虽迎风有女人幽香，但如今的牛辅却是无福享受了。眼中只有那无尽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以及眼中倒映着的成三爪龙爪的莹莹玉手。
这时候牛辅才真正正视了曹蕊的存在，眼前女子哪里是当初人人揉捏的绵羊，现在分明是一头饿狼，有着绵羊外表的饿狼。
不假思索，牛辅回到：“属下真的不知！”
瞪大了双眼，那一只手迅速落下，最终只是从牛辅耳边划过，曹蕊道：“当初我落在于成山手上不过是年幼无知，现在若是他敢跟我斗，只有死路一条，牛辅，你是一个聪明人，是跟着我，你想要的都可以给你，还是跟着他？现在就到阴曹地府跟于成山效忠去？”
“属下...属下效忠于行天宫，效忠于宫主...”
才说道这里，曹蕊落下的右手忽然擒住了牛辅咽喉，就要伸手抓起，牛辅心知大事不好，不可能就这么敷衍过去，赶紧接着道：“自然也就是效忠于未来的宫主您。”
牛辅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小姐...”
“小...”
“呜..咕...”
曹蕊这样保持了好一段时间，直到牛辅差点气断身亡，才松了手，只留下牛辅不断咳嗽的声音。
“...牛辅，你脑子真的就转不过来吗？这些招式可是父亲交给我的？”
“那，这些是？”
牛辅睁大双眼，试探道：“焚香...谷？”
曹蕊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要这么一点，牛辅自然就会往这个地方想。焚香谷是行天宫收藏天下武功特设的分堂，其地理位置十分奇妙，合天地之大阵，随时都会改变地貌，所以不懂其道的话，就算本事通天，也很难找到所在，并且后来焚香谷之人都不受行天宫控制，焚香谷在所有分堂里的分量与地位便越见加深了。
自几十年前行天宫最后一次为了八部众要来部分珍藏典籍后，便再也未与焚香谷有过任何联系。
如今忽然得到这么一点消息，叫他如何不惊？不说曹蕊曹彦是否重新掌握了焚香谷的全部势力，就是只是得到其中一部分的秘籍，也足够再造出又一个八部众了。
面对如此诱惑，牛辅如何不心动？
“你若为我效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跟着于成山这又老又丑的老东西受气。不是吗？”
牛辅脸色变幻，显然已被说动，如今，曹蕊虽是女流之辈，但曹彦风流成性，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
宫主不知还能活多少年，他们一直观望，不过就是想等曹彦彻底不行后分家行天宫，多得一些好处。现在曹蕊本事这么大，曹彦也还康健，若是完成正常过度，曹蕊就是下一任的掌门，作为追随曹蕊左右的牛辅，他的地位自然也就跟着飞升，至少，一个区区堂主显然是跑不了的。
更何况，曹蕊还当着他的面许诺，这样说来，自己多年逗留现在的武学境界终于能够有所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