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义提起这茬,苏远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你是不知道啊,和林小姐聊天实在太愉快了,林小姐学识渊博,而且不吊书袋子,深入浅出。我遇到她时,她也在看千里江山图。她从小就学国画,也许她还能和你聊聊书画。”
“看来你这一趟收获不小。”公义听着苏远神采飞扬的转述也露出了微笑。
苏远讲得口干舌燥,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公义对此甚感痛心。
“林小姐是真的很喜欢文物,也很热爱自己的工作。”苏远叹了一声,“如果她能看见物灵的话,估计会更开心吧,当时千里江山图的物灵就在她身后。”
苏远可惜地哀叹,公义被茶水呛得咳嗽声连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苏远的迟钝。
“林小姐见过的物灵可能比店里的玩意都多。”公义不得不把事实说出来。
“啊?”苏远大脑宕机了一瞬。
“林小姐也能看到,她修复那个酒盏的神情有些不寻常,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公义继续娓娓解释道,“虽然博物馆里大多数的文物都是死的,但紫禁城过去可是天子之城,宝物不知凡几,在你看来可能价值连城的宝物在那里不过是积灰的东西。”
苏远惊讶地咂咂嘴,回想起林小姐第一次来店里时在一堆古董的议论声中不动如山,这次又对千里江山图视若无睹,便觉得奇怪。
“既然如此,林小姐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怕惹麻烦吧,有时候特别的反而更容易遇到危险。”
彼时,冬并不知晓公义和苏远正在讨论自己,她回到家吃过饭后就开始每日的绘画,毕竟她还在上学,不能落下功课。在冬正在挥墨把脑袋里的《千里江山图》画下来时,一道嗓音幽幽地从旁边传来:“只是形没有神。”
冬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整幅画都毁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千里江山图》的物灵。
《千里江山图》的物灵外表看起来是个翩翩少年,带着少年特有的稚气与傲气,它的模样让她瞬间忆起了那个天才少年王希孟。王希孟十多岁入宫被宋徽宗赏识,十八岁时仅用半年就完成了名垂青史的鸿篇巨制《千里江山图》,可谓是真正的天纵奇才了。
她与王希孟相比确实只是个庸才,冬面色平静地收起已经毁掉的画,重新铺开新的宣纸。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冬一边画一边问这个不速之客。
不谈画,这个物灵就收敛起了那种挥斥方遒的少年意气,显出少年特有的内敛与腼腆,他支吾着指着冬手腕上的玉石:“那个东西有种特殊的力量,能让我脱离桎梏。”
物灵所说的桎梏通过冬一直以来的观察,应该是指物灵不能离开本体太远,离开太远或者太久它们的力量就会变弱,甚至消失。至于这个玉石,她冷哼一声,她就知道公义给的东西不可能这么简单,她当初本想回家就摘下来,结果这玩意戴上就摘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