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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于白月九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她怎么可能让这老太太死了呢?

“要在这里扎针么?”这中年男子是个孝子,显然这会儿以及把白月九的话听进去了,于是左右扫视了一圈,这沙滩上凉风嗖嗖,怎好扎针?

而且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叫阿娘如何脱衣裳。

可是他这话才问出,只见蜜儿已经帮白月九将银针包打开了,他见此越发着急起来,“姑娘,你就打算这样扎针么?”去城里的时候,他也看到那些大夫给别人扎针,可不是这样扎针的,都要叫衣裳脱了,『露』出『穴』位的地方来,而且这里黑灯瞎火的。

白月九见他着急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那要怎样扎?海风这么大,总不能将衣服掀起吧。”她说话间,一面像是在看中年男子,一面又像是在看老太太,而与此同时,她已经下手了,长长的银针竟然毫无预兆的就直接扎入了老人家的身体中。

中年男子等人还没顾得上惊讶,老人家那浑浊的眼神忽然凝起,审视起白月九来。无比惊讶,这小姑娘竟然丝毫不差,直接扎在了自己的『穴』位上。

当然,隔着衣裳直接扎针的神医,在神医岛也不少,但自己的身体和旁人根本不一样,经过这么多年的毒素淬洗,脉络根本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所以她尤其惊讶,白月九是如何知道,又是如何精确的判断到她的准确『穴』位?又或者,刚才这一针她只是碰了运气。

可是下一刻,一针再度落下,同样丝毫不差。

白月九也瞧见了老人家眼神里的变化,索『性』朝着这中年男子夫妻,也不顾二人同样惊讶的眼神,“大哥现在总归相信我了吧,只是我扎针之时,需要安静些,你看你们是不是?”

她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尤其是身后还有那么几双羞『射』的眼神看着,的确叫她很不自在。

中年男子反应过来,连忙将那几个小青年赶走,蜜儿和蓝凌也退到一旁去。

然中年男子一家三口却还站在这里,白月九不得不提醒,“我的意思是,我与你阿娘一处就好了,免得到时候我分心。”

中年男子却是不放心,可是正张口要拒绝白月九,竟收到他阿娘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意外的看了白月九一眼,这才带着疑『惑』不解的妻子和孩子离开。

但也没有走得很远,就在十丈之外停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白月九觉得也已经够了。目光收回,与手里的银针一起落到老人家的身上,一面笑道:“可见,您老人家也是有话要同我说的。”不然,怎么可能示意她儿子离开呢。

老人家果然咳嗽起来,片刻之后才用那沙哑得有些可怕的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月九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怀疑自己的身份,忍不住好笑道:“巧了,我也想问问前辈您从前是个什么身份。”眼神从她的脸上游移道她手腕的疤痕上,“有些东西,一旦沾上,这一身只怕也难洗去了。”

“你!”老人家听到这话,顿时变得激动无比,竟然挣扎着身子,想要起身来,顿时引得身上那些银针颤抖不已。

白月九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下来,一面淡淡道:“您不必激动,我身上并没有您这样的图腾,只是像您这样的人,我也见过那么几个,要么是家族楚翘,要么便是奇人异士,我瞧您这一身武功,显然不是百兽岛之人,只是不知从前是哪里人士,为何最后愿意在这荒村痛苦的度着余生?”

说痛苦,这的确不假,身上那毒,只怕日夜都犹如百虫啃噬吧。所以白月九才尊称她为前辈,毕竟不是说有的人都能有勇气承受这份痛苦,而即便拖到此刻残躯也坚强的活着。也正是这样,白月九敢这样直接问她从前的身份,毕竟她根本不想死,不然也不会容忍曾经能飞檐走壁的自己,成为活死人,成为儿子媳『妇』的累赘。

而不想死的原因,一定是心里还藏着什么秘密,要么就是有什么未解去的心愿。

可不管是哪一样,对于白月九来说,如果她能窥探到,都是收获。不过叫她没有到的是,这随意找了一处偏僻之地上岛,竟恰恰好巧不巧的遇到这样的人。

难不成这就是命运么?

如果真的是所谓的命运,白月九也高兴不起来,她并不愿意被命运支配!

老人家此刻却是不言了,抿着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紧紧的盯着白月九,眼睛里满是防备之心,好半天见白月九也没有下一句话,而是继续给她扎针,这才忍不住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可你若是动我的儿子他们一根汗『毛』,我老太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哪怕是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

最后这句话,满是狠厉,由此可见,在她的心里,也许迟迟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就是想要守护儿子一家吧。

白月九听到这话,缓缓的抬起头来,朝着中年男子一家三口所站的方向往过去,语气忽然变得清冽,“其实,我真想杀人,莫说是他们,便是这整个村子,我都能无声无息的杀了。”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般,从老人家的心口划过。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再一次挣扎起来,“你休想!”

而十丈之外的儿子一家,根本听不到二人说什么,只是见自家母亲忽然动了一下,一个个都神情激动。那小孩儿更是欢喜的叫道:“这个姐姐果然好厉害,祖母都能动了。”

老人家没有听到孙子说什么,但却看到孙子那欢快跳跃起来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咬了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月九想做什么?她的目标很明确,更清楚的知道幻音身边的人,无一是庸才,就拿那君缘跟着平阳玉来说,这都绝非简单之人。而他的身边,更有数不清这样的能人异士。

手中的第三十九根银针落下,只听她那清冷的声音此刻变得有些沙哑起来,“幻音杀了我的丈夫,他的身边,都是像你这样的人。”

明明是很平淡的口气说出来,可是却给人一种无尽的悲伤。

老人家一直绑紧的眉头忽然缓了下来,但同样也是满脸的震惊,口中不由自主的喃喃念道:“千秋幻神!幻……”瞳孔猛的一缩,难以置信的朝着白月九看过去:“你见过一代的圣子了?”

白月九明白,她说的圣子,只怕大概就是幻音吧。不过千秋幻神,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一样,只是却又想不起来。“见过了,还将他的伤治得七七八八,不过后来我又给他下毒了,此刻他应该往神医岛赶去了。”她说完,一副坦诚相见的表情打量着这老人家:“现在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了么?你身上那图腾,又代表着什么?”

老人家神『色』相当复杂,显然也没有要告诉白月九的意思。这时耳边却听白月九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我相公死了,我只想为他报仇,至于报仇的过程怎样,我并不在意,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便用我的方法来问。”

话语很是轻飘飘的,给人感觉分明是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可偏偏是她说的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就越是叫这老人家担惊受怕,惊恐的看着她,“你疯了么?我问你,你是什么世家,你背后又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倘若没有,我老婆子劝你倒不如打消这个念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活着更要紧了。”

这话应该是推心置腹的劝导了。

可是白月九越是表现得这样平静,就表明了她报仇的决心是何等的坚定,这样的话到她这耳边,也一如那耳边风一缕,吹吹就过了。

“我什么势力都没有,如今孤苦伶仃,所以我没有什么要怕的,不像是你,还有儿子一家要守护着。”她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过,老人家的半边身子,几乎一家叫她扎成了刺猬一般。

“既是这样,何必不珍惜,你不懂得,那是怎样的可怕。”老人家似乎并不愿意回忆过往烟云,说起来的时候,眼里还充满了恐惧。

可这时候白月九却站起身来,一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知他们如何恐怖,我只知道,如果不杀了幻音,我这一身就算是活着,也必然十分痛苦。你试一试,身子怎么样。”

老人家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半边身子能动了,筋骨里那些无法形容的痛苦也减轻了,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种被虫子啃噬的疼痛感觉。而就在她的惊讶之中,白月九再度从她身边蹲下来,“你的毒不像是受外界所下,想来也是你们这些人给你下的了。如今你也瞧见了,这毒我能轻而易举的解了,甚至是可以恢复你的武功,这样的我,难道你不觉得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一生,不去报仇好么?”

白月九这会儿一直在说话,明明说的是自己的痛苦,自己的血海深仇,可是口气平缓得像是在同人聊家常一般平淡不已。

然而越是这样,越是叫这老人家再也不小看她,尤其是她口里的那些猜测都是对的。而且还真的将自己身体里如何也驱散不了的毒轻而易举的解去。但她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中毒,她一来没给自己解毒丸,二来也没有『逼』出毒血什么的,到底如何让自己没有感觉到痛苦,甚至还能动?如此,她不免疑『惑』的朝白月九望过去:“你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