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白月九听到这话,真的差点就没能忍住从床上蹦起身来,什么叫自己这姿『色』,庄澈留自己在身边怎就为难他了?她还真有些想立刻起身去质问庄澈,可是这么一回事?
当然,她是理智冷静的,而且她也想看看庄澈怎么处理。
庄澈觉得自己这些年跟阿九在一起,『性』子已经磨得犹如温玉一般了,早没有了少年时候的残忍。而且随着年纪渐长,他的耐『性』也好了些。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了,倏然起身,方才不过看似冷漠,然而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人一般,全身上下都是强大的威慑。
纵然是这一岛之主的雅儿,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他身上的威慑震到,下意识的退开身去。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她品头论足?”随着庄澈这毫不隐忍的怒声,雅儿只觉得什么冰凉凉的东西划破了脖子上的细肉。
毫无预兆,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随即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的弥漫。她立刻反应过来,这庄澈竟然对自己下手,而且出手如此之快,顿时惊得两只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满脸难以置信的指着庄澈惊恐道:“你……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庄澈的确划破了她的喉咙,根本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可言,但是也没有叫她马上断气。此刻面对这雅儿的质问,更是没有半点耐心,而是目光朝着离间探进去,“你什么时候耐『性』如此之好?”
里面的白月九这才懒洋洋的起身来,一面走出来,看到捂着那满是血淋淋脖子的雅儿,有些同情道:“怎么就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似乎,她才是那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一般。
雅儿就算是在傻,此刻也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更多的是不相信,毕竟那毒如此无声无息,她怎么发现的,竟然没有中毒?可此刻白月九就像是个正常人一般站在她的面前,甚至还打量着她潺潺流血的伤口。她有些不甘心,也顾不得去憎恨一言不合就对自己动手的庄澈,而是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位置摆正,“就算你侥幸躲开又如何?难不成你们能躲开那些蛇?”
此刻外头惊悚的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显然那些人也都死透了。
然而她得意的声音才落,外头便传来庄三的声音,“禀报姑娘,所有海蛇已经清理清楚,蛇胆属下已经全部剔下,是给您放到冰室里去么?”
白月九没有去管雅儿此刻什么表情,而是笑着应道:“一半放在冰室,一半切开晒干磨成粉,我有用。”
随着她吩咐声音,外头的庄三应了声音,脚步声也随之移开。
雅儿只觉得脖子上的血再也止不住,身子忽然间变得虚软无比,犹如没了筋骨一般,软软的倒了下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可是随着之前她不断开口说话,喉咙上的伤口越来越大,使得此刻气息也变得弱了许多。
庄澈看着她慢是厌恶和不耐烦,“怎不叫庄三将她扔出去。”显然,嫌她在这里脏了屋子。
白月九却是蹲下身来,犹如见了什么宝贝一般,“这可是蛇岛的主子,被外面的人传成神一般的人物,我自然要仔细看看,到底是哪里与常人不一样。”
庄澈闻言,竟还真回了她一句:“也没有哪里不一样,就是舌头长了些。”然后还没等那雅儿『露』出得意的表情,他又道:“上次看了本医术,这大抵跟唇裂一样,应该是胎中时缺了些什么,所以才出现这样的畸形。”
虽说这是事实,但是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来,那又是人家被奉为蛇岛主子的根本,却被他说成一种天生疾病,这不是要把人活活气死么?
所以,在听到他这话之后,那雅儿的喉咙里果然传出‘咔擦’的一声,然后喉咙里迸发出一口脓血,白眼一翻竟然就这样死过去了。
白月九满目诧异,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朝庄澈看了一眼,蹲下身来朝着她鼻息边试探了一下:“死了……”
“死了便死了。”庄澈没好气的说道,转头朝着外面吩咐道:“扔下去。”显然,是要叫人直接扔进海里去。
那庄三来的很快,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没多看一眼便扛起,朝着外面去,只是也没有立即直接扔入海中,反而是将那手脚筋都挑断,确定真的死了,这才扔进大海,然后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将那被剔了海胆的成捆海蛇也一并扔下去,又有人从另外一边打水上来将甲板清晰干净。
蛇岛上,此刻群蛇忽然疯狂的从蛇窟中出来,那慌『乱』的场面让不少人都吓得纷纷而逃,毕竟在蛇岛上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大家也不知如何应对,偏他们的蛇神娘娘此刻并不在岛上,若只是寻常的小事也就罢了,几个管事尚且还能处理。所以大家只得去找大祭司,没想到此刻大祭司却满脸苍白,目光紧紧的盯着庙宇中的蛇神雕像。
那蛇神雕像是蛇岛上最为尊贵的神灵,即便是蛇神娘娘在她的面前,也要俯身跪地,然而此刻大祭司却满脸苍白,目『露』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那神像,肩膀不断的发着抖。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啊!蛇岛也要被海水吞没了么?看,快看,神像的眼睛落了。”
神像的眼睛,犹如毒蛇的眼睛一般,哪怕是那黑漆漆的夜『色』里,也能『露』出荧绿的光芒,夺目得很,更犹如灯塔一般。可是现在那双绿『色』的眼睛却从神像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了,正好砸在了大祭司的身旁。
惊恐中大祭司被这犹如人脑袋一般大小的眼睛珠子响声惊到,恍然反应过来,手指一双,蛇形拐杖从手中脱落,只见她颤颤欲倒的身子慢慢的弯曲下来,将那黯淡到了绿『色』翡翠石头抱起来。
只是她年老将近,根本没多余的力气将眼珠子抱起来,反而险些摔倒。
有管事上前将她扶起,一面出口责斥那妖言『惑』众的蛇岛子民。然而这时却听大祭司苍老的声音无力的说道:“娘娘……娘娘陨落了。”
也就是说,娘娘这一次去寻找真命人,失败了。不但如此,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这神像的眼睛脱落,就是象征。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大家却都听得十分清楚。
蛇岛上蛇神娘娘是有传承的,在上一位蛇神娘娘去世之前,必然会先找好下一位传承人,而且是要一个出生阴年阴月阴时之人。这样的人虽说难找,而且还要小女婴,但对于蛇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这一代的蛇神娘娘今年不过双八年华,以往寻找传承人之时,都是蛇神娘娘迟暮之年。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蛇岛失去了传承人……
就在大家刚陷入这惊恐之中时,那大祭司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得将消息传出……”
她身旁的几个管事也在惊骇中冷静下来,连忙吩咐下去。
蛇岛没有了传承人,那些以往被蛇岛女人控制得犹如兔子山羊一般温顺的蛇忽然开始咬人,这让蛇岛上的男人们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女人们若是再也控制不了蛇群,那他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然而,此刻在大海之上,临川的船已经行了数里。庄三看了床榻上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庄五,到底是有些担心:“他还有多久能醒来?”听姑娘说,庄五这身上的毒有些棘手,但是他相信姑娘的本事,必然能解,只是这都过了好些日子,却依旧不见庄五醒来,到底是忍不住担心。
颂儿这几日也都在庄五这里伺候着,似依旧不计前嫌了,可是庄三却隐隐有些担心,因为总觉得颂儿看庄五的眼神变了,不似从前那样。
她这个样子,似乎也只是尽到本份而已。
回头忍不住同枇杷问起:“颂儿到底如何想的?”
这些日子,枇杷和庄三的关系逐渐变了,但是大家也没有说破,只是总比从前还要亲近些,因此说起话来,便也不似从前那么注意。
“叫人捅了刀子,你难不成回头还能原谅了不是?”枇杷回着话,目光却带着警告『性』的看着他。
庄三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这……他那不是中了毒么?”其实那些日子庄五如何对颂儿,他是最清楚的,只是到底庄五是自己的兄弟,所以自然也要为他说话。
枇杷的『性』子可比不得颂儿那般柔和,小巧的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中毒?那这毒如何中的?|”若不是他坚信雅儿是个好人,如此掉以轻心,会被下毒么?所以哪怕他最初带雅儿上船的目的『性』是好的,但是一上船就惹了颂儿不高兴,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应该立即将雅儿打发下船,而不是让夫人将其留下。
不得不说,枇杷是个有原则的人,她说着,目光扫视了庄三一眼,“你最好老实些,我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没有颂儿姐那样好。”说罢,见庄三那低头伏小的模样,方将他饶了,说起正经话题道:“姑娘让你将消息放出去,待一会儿船靠了岸,你便赶紧去,蛇岛上的那些男人里,可是有不少都是从这些岛上抢过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