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聂无情在,白月九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自己要的『药』。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聂无情帮的忙,临别时他忽然伸手将白月九的手抓住,只是白月九反应得快,他最终只拽到了一丝袖角,脸上不觉『露』出些苦笑,“我又不会干嘛,你怕什么?”
白月九此刻的确不相信他会干什么?甚至心里是感激他的,只是他这样抓自己,莫不是要自己说几句感谢的话?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他的确帮了大忙,自己是该表示感谢,因此便由衷道:“这一次谢谢你,待以后有机会,必然会还你的。”
听到这话,聂无情将手一松,反而放开了她,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是不要还了,这样你兴许还能一直想着我呢,要是还了,依照你的『性』子,肯定觉得两清,以后只怕是大街上遇到,也不见得同我打声招呼。”
白月九觉得,他还真是了解自己,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他的这身份实在是……虽说跟庄澈也是兄弟,但到底他和赢墨麟还要亲一些。即便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帮自己,但是说不准是为了一己之私呢?于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今日帮我,莫不是对这权力有几分想法?”
没想到聂无情却一脸受伤的夸张表情,然后捂着心口难过道:“想不到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若是真要权力,早在发现父皇死在御书房的时候,就该大喊大叫了。”
白月九原本被他的表情惹得直抽嘴角,只是接下来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有些防备起来,“那你为何不叫人?”忽然发现,越发捉『摸』不透这聂无情了,他究竟想干什么?
聂无情见到白月九脸上的防备,忽然苦笑起来,“你看,你又这样,我真要害你,现在也不会帮你。”然后又自顾叹道:“我的那些小秘密,你是不是一个也不信呢?”只是这句话的声音太小,白月九根本没听清楚。
见他还跟着自己,并不想那机关叫他发现,便道:“送到这里就好了,今日之事不管你有什么动机,但你终究是帮了我,我会记着。”说罢,示意他可以停下了。
聂无情果然没在继续向前走,然后目送白月九进入殿中,好一阵子收回目光,缓缓的转过头,只是目光里一片黯然,一面低声叹道:“我怎么觉得,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呢?他比我好多了,连父皇都可以为了他去死……”
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却没有人在听到。他自顾在庭院中站了片刻,才缓缓的朝着凤阳宫外走去。
外头,可真是热闹十足啊!只是可惜父皇还冰凉凉的躺在一旁呢。
有了『药』,白月九当晚就将『药』熬制出来,虽不说及时见效,但庄澈的状况总算好了许多。于是白荼打算先在这里安顿几日,等他的身体好些在启程离开。
而此刻上面两方虽说吵得不可开交,但却还是没有真正的撕破脸皮,三殿下四殿下还分掌着之前的朝事,将和安帝的葬礼准备得风风光光。
但一旁也没有疏忽对于追查白月九之事。
东夏使团在葬礼之后,对于此刻大秦王朝的状况,已然比他们预期的还要满意,自然也高高兴兴的回国。
大秦此刻算是真正的内『乱』了,当然也没人顾得上将他们留下,尤其是四殿下,他虽然喜欢这绮羽,但是却隐隐感觉到,这阵子自己因将时间都花费在他的身上,现在很多事情竟然已经不需要他来决定,千时谨直接就做主给办了。
之前他自己还觉得这样极好,他也不大愿意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这种琐事上,可是随着许多大臣都开始频繁的出入云侯府,而非来寻他之时,他方觉得不对劲。
立刻进宫觐见母后。
皇后对于此刻他才同自己表达此事的不满,心中一阵冷笑鄙夷,脸上却『露』出和蔼的笑容来:“这样岂不是很好,凡事有谨儿帮忙,你到时候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莫非皇儿你也想像你父皇一样,终日为这些朝事烦心?”
皇后一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又提起每日劳碌的和安帝,使得赢墨麟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千时谨了,毕竟从小到大,很多事情都是他来做,自己只需要答案就行。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会有一种被空架了的感觉呢?
不过当他抬头看到母后心疼自己的面容,便觉得一定自己想多了,母后怎么可能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才是母子,至于那和千时谨,不过是他的一只手罢了。
如此一想,心里倒也豁然开朗:“是啊,是孩儿多想了,只是如今母后有什么打算,难道就真的任由赢墨祯霸占着刑部户部么?”刑部尚且还好,可是户部却主管着财政大权,如今可以说库银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如此让赢墨麟不得不担忧。
皇后见此,心中冷笑,只觉得这傻子越来越好糊弄了。听到他问话,却没有当一回事,而是说道:“当务之急,应是将那白月九赶紧缉拿归案,如此以慰你父皇在天之灵,你也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
说起此事,赢墨麟心里便十分气愤,“母后明明是国母,自然是本殿来继承大统才对,赢墨祯有什么资格与本殿下争?”
却不知此刻就在这殿中的下方,白月九正从那里走过。
这几日庄澈的身体也有所好转,白月九也知道他的毒发越来越严重,竟然是将内力灌输给了自己所造成的。如此在想起那一阵雀儿教自己练剑,便晓得那时候他已经开始计划了,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不过幸好现在他的毒已经解了,只要等着拿到庄四九那里来的解『药』,身上的所有毒素,也应该清楚了。
想到此,白月九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这一世,庄澈也不会死,真好。
她到庄澈休息的殿中,见大家都收拾好,便拿了东西,从暗道直接出城。
不过虽说这地下城可以直接出城,但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关卡,不过白月九已经想好了办法。她知道东夏使团今日会离开,所以才打算今日启程,混杂在他们的队伍中,带过了京城的地盘,到了其他的州府,便简单多了。
绮羽因早就收到白月九的消息,所以出了城后便将行程放缓下来,等着白月九的队伍到了,混在其中,这才离开。
到底是东夏使团,所以搜查自然不会那么严厉,白月九也丝毫不担心,两日后出了京城的地域,便改走水路,去往湖州。
江南那边的耶律蓁等人,早在数天前就启程去往临川。所以不出意料的话,一个月后他们会在临川见面。
一路到湖州,路程也十分顺畅。子瑜原本是打算留在江南的,可是却没想到传来的消息竟然是白月九刺杀和安帝,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他生怕连累家族,所以便同白术他们一起离开。
此刻耶律蓁已经乘船先行,他和白术白芥子则等着白月九等人,手上拿着临川庄四九送来的解『药』。
这厢见大家平安过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起上船离港,往临川的方向航行过去,一切似乎都看起来特别的顺利,连白月九也觉得,终于脱离苦海了,虽然有些人没死,自己的大仇没有能报,可是相比下此刻劫后余生,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她便觉得那些仇恨释然了。
可是白月九错了,她放下,却不代表别人能放下,比如此刻还不知道她成为朝廷钦犯的白若兰,在得知当日救她的那个月族男人是六皇子之后,便设计杀了青海王,自己自立为王,开始做准备回大秦,然后得到六皇子。
当然,这些白月九并不知道,她坐在船舱里翻看着从地下城带出来的那两厢书。
前朝的开国皇帝不知到底是个怎样才华横溢的人,他所着的这些书,对于白月九来说,几乎都可以用稀世珍宝来形容,比如此刻白月九所看到这本《兵鉴》中,便有许多白月九活了两世也从未听说过的武器,甚至是上面所画的抛石机,都要比大秦甚至其他国的『射』程率还要远,还要精准,甚至还有大型的弩床,白月九甚至认为,这弩床最为合适放在船上来用。
如此也难怪,有着这样的开国皇帝,那地下皇城被覆盖了这么多年,依旧能保存完好。但是可惜,祖宗在如何了不起,也架不住这不争气的后世子孙。
假若他们多翻翻这箱子里的书,只怕也不会有此刻的大秦存在了。
她因着『迷』这些书,所以索『性』搬到了庄澈的船舱里,她自己看,庄澈精神充沛时,也拿来看。与白月九一样,无不被上面的内容惊艳到。
忍不住朝白月九叹道:“多年前便听师父说,地下城藏着绝世宝藏,我跟寻欢几乎将地下城都翻遍了,除了些俗物之外,并没见到什么财宝,如今想来,只怕就是这两箱。”
“是啊,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书籍都有,我前两天才看了一本医术,上面记载了很多从前我都从未听说过的病症和『药』方,还有什么抑郁症,不过我觉得最精彩,眼下对于咱们来说最实用的,还是这本。”白月九说着,放下手里的书,从箱子里翻腾了一阵,将一本航海小札拿出来:“这本上面,说的也是咱们这片海域上,曾经这位君主在未建国之后,似乎也在大海上漂泊了好几年,这些是他上面所记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