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白宏心中总算有了一丝欣慰,但看着这母女俩,总觉得是委屈了她们,便想到了那在将军府受苦的白莲衣,难得主动问起齐氏道;“莲衣那丫头,应该快要生了吧?”
提起白莲衣,齐氏那眼泪流得就越发汹涌了,索『性』趁机开口求道:“侯爷,莲衣可是您的亲生骨肉,您只怕也看不得她在这样受苦,待她产下这孩子,求您替她做主和离。”
“和离?”白宏倒是没有仔细想过,可如今听齐氏提起,心中有了几分意思,虽说这样与如今正得圣恩的将军府没了关联,但同样也跟那个杀人如麻的钦犯容淮没了关系。当即点点头道:“我会考虑。”
青海使者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所以白若兰之事很快也传遍了满城。
钟家自然是第一时间来要寻文安侯府的麻烦,可是后来一想,那白若兰如今是平安郡主了,又和亲青海。若那青海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也就罢了,可那里偏偏有诸国中最为出『色』的战马,于是最后钟侍郎也只得不了了之。
不过却也连夜让人把儿子的坟墓刨开,将那个无名氏的骨灰拿了出来,为此事那钟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的,竟就这般病了。
白若兰受封为郡主,家中大小出门皆盛装出门接旨,风氏白月妍等人也在,那白月妍的母亲吴姨娘也被接了出来,同样是庶出,如今白若兰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郡主,成了王妃,而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
而且现在齐氏一心都在自己亲生儿女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自己,那白云裳又是个高冷的人,自己根本凑不到跟前去,所以白月妍想着想着,便想到了白月九。
不说如今白月九名声如何,就凭着她敢自己与文安侯府划断来往这份魄力,就让白月妍忍不住想,她必然是有很大的底气,所以她又想起曾经的那个念头,也许将希望放到白月九身上,兴许能有个盼头呢。
她却不知此刻风氏也是如此打算的,虽说齐氏也偶尔将家中的权力给自己,可却时时派人盯着,那一副防小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信不过自己。可既然信不过自己,又为何要在外人面前装大度?
所以这回了院子,见小鱼手里还玩着白月九送给她的玩具,心里想要去找白月九的决心就越加坚定了。想是因为一直她盯着那玩具看,惹得女儿抬头来看她,任何比划了几个手势。
她自然看得明白,自从白月九离开后,就无人在找女儿玩了。而且那齐氏虽然面上看着十分照拂她,但背地里却没少让人嚼舌根子,说是自己克死了相公……
偏偏,这种话老太太信,她这些日子去请安,甚至都被阻挡在门口,有一次甚至有婢女在她背后讥讽道:“克死了三爷,又把女儿克成了哑巴,如今还想来害人,也亏得咱们夫人大度,还将她当妯娌来相待……”
随着脚步越来越远,风氏也不知那丫鬟背后的话究竟有多难听。只是如今她想起来,还是心里难受。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让她真正觉得心寒的是,女儿的嗓子根本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下来毒,至于是何人下毒,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人不过以为自己腹中是个儿子,而那时候老太太又偏向三爷,所以难免是引人嫉妒,不过她可能没想到,自己怀着的是女儿。
也是女儿命大,只是伤了喉咙,但是她想替女儿讨回公道,却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么多年,物是人非,而且现在她那个大嫂已经是侯爷夫人了,老太太如今避自己犹如洪水猛兽,怎么可能会帮自己?
于是便问着女儿道:“鱼儿,娘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去找月九姐姐么?”小丫头比划了一下。
“嗯。”风氏点了点头。
小姑娘顿时高兴起来,三姐姐说会治好自己的,而且三姐姐从来不嫌弃自己,也只有三姐姐愿意跟自己玩。
见到女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风氏也不管其他的了,既然这家里的人都这么看她,老太太也不愿意见她,那她也就不在替三爷尽孝道了。
白月九听闻白若兰的事情之时,虽颇为意外,但也没有如何放在心上,不过却在这时收到了风氏的信,约她见面。
白月九想都没想便应了,虽说和风氏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她绝对都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如今来找自己,只怕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因此便应了她的消息,去往茶楼见面。
白月九推门进去的时候,风氏已经来了,她并未带丫头来,可见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白月九便叫颂儿在门口候着。
“三婶。”白月九叫了一声,朝她行礼。
风氏示意她坐下,削瘦的脸上,那眼脸下一片青紫,可见这一段时间,她的日子并不是很如意。
“不知三婶有什么事?”白月九倒了茶给她递过去,自己也坐下来。
风氏已经许久没见到白月九了,此刻看着她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若是自家女儿也这般大了,那该多好。此刻听到白月九的话,谢过她递来的茶,这才苦笑道:“我想离开文安侯府,你小叔这么多年都没消息,只怕真的不会回来了。”失踪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派人去找,可是却从来没有丁点的消息。
风氏颔首,示意她坐下,瞧着不过半年多不见,如今就出落得如此标志的白月九,听说当年公孙霓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自己虽从未与她这位妯娌见过面,但从白月九的身上,大抵也能看出当年公孙霓的影子。
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好人,竟是错托良人。
白月九见她苍白的脸颊比从前消瘦了一大圈,眼脸地下全是青『色』,便知她这些日子过得必然不好,心里有些同情她,与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小鱼最近可好?”
听到白月九先开口就问自己女儿,风氏心里不由得一暖:“都好,只是想你了,昨日还问我。”
白月九自顾捧了杯茶水,想起小鱼的嗓子,便道:“既然今日三婶来找我,那我便同三婶说一件事情。”
见她神『色』严肃,风氏神情不觉也有些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听到她这么问,白月九反而好奇起来,“莫非三婶已经知道了?”能让无欲无求的三婶动容的,除了有关五妹妹的事情之外,白月九几乎想不到,所以她可以肯定,只怕自己要说的事情,三婶已经知道了。
风氏缓缓的垂下头,不想让白月九看见自己脸上的自责,毕竟当初若是她仔细些,也许就不会吃下那毒『药』,女儿也不会变成哑巴了。可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将她此刻的情绪跟出卖了,只听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对一个未曾出生的孩子下手。”
白月九觉得齐氏给风氏下毒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当时老太太最疼爱的便是三叔,若是三婶真的生下了儿子,谁知道那世子之位会落到谁的头上去?所以齐氏这样坐在正常不过了。她叹了口气,想要劝风氏,可是却发现无从开口,毕竟伤口不在自己身上,又不能感同生受,所以这言语的安慰,便显得有些苍白。所以这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三婶现在有什么打算?”
风氏听到白月九问,这才道:“我想离开文安侯府,只是就这样走了,我又不甘心。”她说的就是实话,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离开。怎么着,也得给齐氏留下些什么吧,哪怕是恶心恶心齐氏也可以啊。
“带着五妹妹么?”白月九又问。
“恩。”风氏点头。
白月九见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没打算在劝说,毕竟那文安府现在也没了什么意思,而且自己听闻现在老太太对风氏也不是很好。但是要离开文安侯府,以后这衣食住行安全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因此便道:“你若是离开了文安侯府,可是想好在哪里落脚,以后又打算如何维持生计?”风氏根本没有什么嫁妆可言,老太太速来又是个口个抠门的,只怕她还不如那吴姨娘富裕呢。
果然,这两个问题一下难倒了风氏,她垂着头沉默片刻,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月九道:“所以,我想……”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月九打断道:“三婶,可否信我?”
风氏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心里忍不住想,三姑娘这么聪明,肯定已经想到了自己想要求她做什么,她手头也不宽裕,所以……不过这时又听白月九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让三婶拿到文安侯府里那份属于你们三份的家产,甚至是更多。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这些东西,三婶不管走到哪里,也委屈不了自己,以后还能给五妹妹置办一笔丰厚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