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白月九摇着头,一面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小庄也不啰嗦,手指一用力,直接把那人的喉咙捏断。
似乎为了解除小庄的疑『惑』,这时白月九才冷静的叙述道:“容少将已经到了,海贼不可能还在浅海停留。”
小庄的疑『惑』似乎很多,只听他问道:“那小姐何以判断是容家军?小姐又是如何让这人到此?”
白月九蹲坐在石头上,双手抱着膝盖,“除了容家军之外,湖州地方衙门的自卫队,根本没有这个胆子,而且地方衙门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情,不管刺史知府,他们都不是本地人,只想任期间不要出任何岔子,待任期一满就立即回京,所以他们断然不会这么做。”哪怕已经熄了火折子,但她的情绪还是暴『露』了出来,一股悲凉和自责从她的声音里传出来。
小庄微微皱眉,并不言语。这时又听白月九说道:“我在房间中放了一张假的藏宝图,世人皆爱财,只要被人搜到,贪心都会使得他独身前往。”
“可是,这样做对于容少将军有什么好处,而且他在湖州期间,还出现这样的大事,对于他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小庄又问,丝毫没有发现他所问的这些问题,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这个身份该关注的。
但白月九却没有丝毫隐瞒,只是讥讽一笑:“他只是想退婚而已,要的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想来前阵子我来庄子之前,你也听说了城中有海贼一事吧,我们府上还死了一个护院,说是被海贼杀死的。其实,是我杀的,他们想要毁了我的名声。”
她的声音淡淡的,有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却让小庄心里不是滋味。
“后来雨下个不停,又是我惹的祸,好在老天开眼,我以为我躲到了这海神峰,应该能安生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反而害了这么多人。”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甚至是有些哽咽起来。
可小庄明白,她是在因为那渔村的人。不由自主的蹲下来,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伸手朝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这并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责。”他似乎并不擅长安慰人。
好在白月九也不是个柔弱的人,那些人因为她死,她自然会好好的活着,然后替他们讨回公道。她吸了吸鼻子,忽然一把反手抓住小庄的手,“你认识临川的人么?”
小庄顿时心生防备,“你想做什么?”
这时只听白月九急促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需要人来背黑锅,据我所知,飞鱼首领于震天已经暗中投诚,以飞鱼和临川之间的关系,这件祸事十有八九是要算在临川的头上了。”
小庄皱眉,心道自己还是小看了白月九,于震天投靠朝廷的事情,他们也才得知,所以老庄才趁着采买的事情,去通风报信,因为在过几天,临川跟飞鱼之间会按照约定去给赤海老首领祭酒,这是道上的规矩。
此刻听到了白月九的话,再联系起来,莫非于震天是打算借着祭酒之时,与容家军联合,将临川覆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就也顺理成章了。但是小庄不明白,白月九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因此问她:“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你为什么告诉我?而你,又如何知晓这么多?”
白月九回答得坦诚:“因为我想让你们知道,即便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对于你们也没有任何威胁,我不会去告发你们,甚至为了让你们相信,告诉你们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就比如我被容少将费尽心思想办法退婚一事。”
明明是说自己的事情,可她竟然丝毫不觉得丢人,这让小庄觉得她这个人有些奇怪。但同样想到了她的动机:“你想让我们帮你办事?”
“话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交易,不过你放心,强人所难的事情我白月九不会去做。”小庄的理解能力比白月九想象的还要清晰,这让白月九省了很多时间去解释,但同样也有些意外。
小庄没有在接话,而是问白月九:“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
“如若我没有猜错,天亮之后,城里就会来人,容少将也许也回来。”毕竟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嘛。
小庄怪异的看了白月九一眼,她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因为要被退婚一事而难过,又看看那死人,“先上去再说吧。”
白月九的确不想跟一个死人待在一处,当即颔首点头,与小庄一前一后回到之前的山洞,几个婆子立即凑过来,见她没事都松了口气,虽说齐氏不喜欢她,可到底是白家的嫡女不是,她们也不希望她出些个什么事情。
一夜几乎都是兢兢战战中度过的,直至快天亮的时候,白月九才带着人从山洞里出来,庄子里如同她所预料的一样,熊熊大火之下,几乎将所有的庄子都化为废墟。
但出乎意料的是,白月九没有在庄子里停留半步,而是立即跑到下山去。
渔村也是一片废墟,大火之下杀戮鲜血早无痕迹,她青雉的面容上,满是呆滞,只是小庄还是看到了那藏在眼帘下的哀伤和恨意,是那般的浓烈。
如同白月九猜想,容少将和白家的人都来了,看她完好无损的坐在村子外面的废墟时,也都呆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才短短几年没见,容淮已经长得很高了,身穿着金『色』的铠甲威风凛凛,俊美无铸的容貌上,满是深情担忧,一看到情绪低落坐在沙石上的白月九,连忙疾步走过来:“月九妹妹你没事就太好了。”
“多谢容少将关心。”白月九抬起头,眼眶里满是泪水,脸上皆是惊魂未定的楚楚可怜,可见昨夜是吓得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