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九无奈的叹了口气,“宇文知舟,这人并非你的良人,而且也留不得,今日我动了他,便要将他打入万丈深渊,不然来日他归来,不管是我跟云家,只怕都要在他手上吃亏。”
云娇娇心里到底还是有这宇文知舟的,不过她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只知道吃喝玩乐,但孰轻孰重她还是懂的。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宇文知舟竟然拿着云家的东西去收买云家人的心……。她这心里难过,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为哪件事情难过。
只是如今听白月九这样讲,倒是看开了许多,“我知道了姐姐,只是他应该没有什么事吧?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她喜欢宇文知舟,不仅仅是因为宇文知舟的贤德公子名声在外,而更多是因为清楚他在宇文家的地位比较尴尬,知道他的难处,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因此才如此放纵他在云家任意妄为,但是到底她还是看得太浅了。宇文知舟要的,不仅仅是权力!
“没有什么心,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只看他心里承受能力到底怎么样。”不过白月九要的,就是他承受不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因为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的确狠狠的羞辱了他一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这个人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可是想要功名利禄,并非得要站在权力之巅,他与宇文家少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倘若以自己的才能全力辅助,照样也能赢得他想要的一切,可是相比起名声和在手的权力,他更看重的是那个位置,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我会针对他的原因。”她就是要将宇文知舟窥探云家家主位置的心在萌芽中掐死。
白月九见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也罢了,你去玩吧,主意安全。”
云娇娇颔首,她的确不想去看什么账目,于是跟白月九道了别,便高高兴兴的去了。
白月九看着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几位门客,朝他们颔了颔首,示意去往书房,这才启步离开。
她因在路上和云娇娇说了这么几句话,到这边正好遇到账本拿过来。
仅仅是这个月的账本,就有着一个衣箱那么多。便是几个门客都有些看傻眼了,毕竟他们平日里只管出谋划策,这种接近云家中心的东西他们是不碰的,所以此刻看到,难免是有些震撼。而与他们的震撼对比起来,白月九则是一脸淡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般,这叫几人心里有些忍不住又生出惊讶来。
吩咐人将账本一一拿出来分来堆放好,白月九便率先拿起账本查看。
她的速度很快,也很会看重点,不多时就看了一本,而且还拿炭笔勾出了几个有问题的地方,转交给这管事确认的时候,吓得那管事连忙跪倒在地上。
白月九见他这举动,有些不满的蹙起眉头来,“起来,这才一本而已,你既然知道的害怕,为何要作假?”
她脸『色』虽然不悦,但是声音却是平稳的,但即便如此,还是吓得这负责财务管理的管事吓得是瑟瑟发抖,连忙解释:“奴才……”
白月九却是扬手止住他的话,“错处太多,我没有时间听你一处一处的解释,亏空的地方你补上即可,以后若有错,依旧如常,只要补上,一切都好说。”
可是这管事却面如死灰,顿时瘫坐在地上,他倘若能补得上,还用得着作假?
于是第一天白月九查看账目,就将这替云家管理了账务数年的老管事卸了任,而且他全部家产充公抵债,一家老小从锦衣玉食之中将为最低等的云家奴才。
可是却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位大小姐的雷霆手段他们已经罢了,能留着小命就是,而且亏空最多的,还不是宇文知舟来的这几日里,数目便超过了这么多年所累积下来的数目。所以即便心里有恨,恨的也是那宇文知舟,倘若他不来『插』手云家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现这么大的错误?
而且不少钱财都是叫他拿走了,虽说就是分给了云家的不少人,可是他也不能去要回来啊。
所以这一次这管事可谓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有苦说不出来。
众人以为原本要整理几天的账本,到当天晚上戌时就看完了,事关做假账的人也一个不留的清理了,又重新提拔了新的管事,不过并没有人生半分异议。
因为这位新管事还是云家旁支的人。
而大家这个时候也才发现,这位大小姐单枪匹马到底来到云家,身边连个心腹都没带,只听说有一个中年老仆,曾经好像是那柳家的的门客。
白月九整理好账目,便去见了云长生,自己配的『药』他吃了一副,显得很有精神。对于白月九今日的所作所为,他也已经知晓了,只道:“我既然信了你,这些事情你就不必在与我禀报。”
白月九有些愕然,不过她觉得还是应该说一声,检查了一下伤势,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去休息。
今日一闹,她也没空回美人香,只叫孟然回去让绵绵帮自己把东西收拾一下,叫他带来。
至于外面对与她和宇文知舟今日的传闻,更是比之前云家私生女的事情影响更大,甚至还有那钟家的阿音小姐。
听说钟家在听到传闻后,竟然不为所动,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直至这天黑了,传言不但没有被压下,反而越来越离谱,最后甚至扯到这一切都是钟家家主和宇文知舟一起谋夺云家的阴谋之后,钟家的家主这才坐不住,立即派遣人去宇文知舟的别馆打听消息,只是叫人意外的是,这以往去宇文知舟别馆不必通报就能进去的钟家人,如今竟然被拦在了外面。
钟老爷听回来的人一说,顿时火冒三丈,“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但是阿音的名声被他连累,连带我钟家也背负了谋算云家的罪名,他倒是好,身后还有个宇文家,可是我钟家呢?他这是要把钟家陷于不义么?”
钟音音也在,眼圈哭得红红的,毕竟一个姑娘家名声受损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此刻听到父亲的这些气话,心里越发难受,“舟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刚才也许就不该派人去。”此刻不是应该不要来往,该避嫌才对的么。
钟老爷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又有些心疼,说到底还是自己家世不如云家,不然怎能叫女儿吃这样的苦头?但是想到宇文知舟的所作所为,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他既然与你许下白首之约,就不该去打云家的主意,如今倒好,不但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你的名声给连累了。”
钟音音也不懂,为什么宇文知舟就非得要云家的权力?难道和自己作对普通的小夫妻不好么?而且钟家不差,他又是宇文家的嫡出公子,一切都很好,为何非得去追名逐利呢?
见女儿不说话,钟老爷以为是自己的话重了,于是这口气便放软了些,“阿音,爹如今只想问他一句,可否娶你。”
钟音音闻言,耳边不免想起了宇文知舟的那些甜言蜜语,他若是不真心待自己,何必自降身份同自己一处?他完全可以去找柳家的小姐云家的小姐啊。所以,她坚信,宇文知舟是爱自己的,那些说要娶自己风光进门的话,也是真的。于是面『露』羞怯的点了点头,小声道:“爹,我信舟哥哥,这件事情您先也别担心,反正也这样了,要怪就怪云家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大小姐,实在是狠毒。”
她话刚落,她的同胞兄长钟盛南就进来了,满脸怒气腾腾的,感情外面的消息他也知道了。一进来看着同样怒容满面的爹和哭得红了眼睛的妹妹,一口气血又重新上头,立即转身离开。
他这一惊一乍的,天知道他又去做什么,但绝对没有往他会去云家找白月九替妹妹讨回公道的事情。
而钟音音与钟老爷说了些话,故作休息,却趁着父亲没有留意,连贴身的丫鬟都没带,直径跳入自家后院的湖水中,趴在鱼兽上任由它将自己带往宇文知舟的别馆中去。
这水路是相连的,当她从宇文知舟的别馆后院湖中爬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湖心小亭里站着的宇文知舟,那一刻她只觉得心里阵阵揪疼,恨不得此刻就已经在他身边,好生安慰他。
可是她离宇文知舟却还有一段路程,而且自己全身湿漉漉的,她也不想就这样上去,于是便先去以往她换衣裳的房间,那里宇文知舟给自己备了很多衣裳。
宇文知舟并不知道钟音音来了,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钟音音会来找自己,毕竟自己刚将钟家的人赶回去,她脾气纵然在好,只怕此刻也会有气,不会在上门来。
于是也没多想,而是约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虽然不似钟音音一般从水里来的,但却也不是从正门来的,而是从后门。
她一来,动作就十分豪迈的从后面搂着了宇文知舟的腰,然后就立即不留情的嘲讽道:“我说了吧,那钟音音到底上不得台面,你在云家才得势几日,她就迫不及待的将和你的关系摆放到明面上来,如今可好,她名声尽毁,想来父亲也不会允许你娶这样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