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宫中的一律大小宫女太监,也都全圈禁起来。
使得消息在最短暂的时间里被封锁,即便是太后娘娘的慈安宫也未曾听闻。但天下并没有那不透风的墙根,没多久太后到底是知晓了,气得当即传了懿旨过来,立即降去齐贵妃的品阶,打入冷宫。
皇后有些迟疑,到底这齐贵妃是陛下的心尖尖,而且齐相爷那里,她也有些顾及,便也等不及陛下忙完,只让身边的小桂子去御书房一趟。
话说也是巧了,和安帝赢肆刚从御书房出来,就叫小桂子遇到,立即上前磕头请安。
他是皇后身边的人,赢肆自然是认得的,便以为是皇后要请他过去晚膳,但自己却已答应了齐贵妃,因此不等小桂子开口就抬手示意他起身:“回皇后,朕明日有空,自当回去凤阳宫走一走。”
小桂子闻言,见陛下会错意了,这才连忙道:“回禀皇上,娘娘正在雅兰宫里等着您。”
“哦?”赢肆闻言,顿时就不满的蹙起眉头来,直觉是才安分没多久的皇后又去寻齐贵妃的茬。
宫里哪个不是人精,那小桂子一眼就看出皇上的猜疑,可是雅兰宫里的那种事情,他岂能张口说出来,而且事关龙仪,只得朝皇上身后的内监大总管李公公看去。
李公公约『摸』也是与皇上一样认为,便悄悄的朝他拔了拨手。
小桂子见此,心急如焚。而那厢赢肆已经气愤的朝雅兰宫的方向去了,俨然一副去找皇后质问的表情。
小桂子见皇上走远,这才连忙站起身来,朝着皇上身后到了李公公追了去,将他拽住,“公公,雅兰宫里真的出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你若是个精明的,今儿这差事就不该你来。”李公公提点道,哪个不知那齐贵妃是陛下的心肝。
小桂子急得脸颊通红,直接急得赶紧在他耳边附语。
李公公顿时脸『色』一变,满目的难以置信,“此事可是当真?”
“假不得,这是要杀头的,奴才哪里敢谣言,此刻诸宫的娘娘们都在那里,除了我们皇后娘娘,她们是亲眼所见,就连太后娘娘也知晓了,懿旨也传了过来,皇后娘娘深知贵妃与陛下的感情,只念她一时糊涂,不敢做主,只叫奴才来御书房打探。”小桂子连忙说道。
那李公公却已经傻了眼,反应过来怒极的瞪了他一眼:“此等大事,怎不早说!”一面连忙朝皇上远去的脚步追上去。
小桂子不知李公公要如何回禀陛下,只是晓得陛下必然是龙颜大怒,不敢靠前,只如蜗牛一般在后面尾随。
此刻宫中如何,赢墨麟并不知晓,只是心情十分舒爽,早早的就坐在菁华楼里等着千时谨。
那千时谨也不知他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收到消息就立刻前来。一进来见他满面春光,不禁好奇道:“这真是奇了,昨儿殿下还在为三殿下去南巡之时不悦,今日怎如此高兴?”
赢墨麟的确高兴,连忙起身拉着千时谨坐下来,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娶那文安侯府的三姑娘么?如今可是有什么眉目?”
千时谨闻言,一头雾水,随即想到莫不是因为端阳节那日,白月九救人的事情传到他的耳里,所以他才对这个问题如此积极?
然而他还在疑『惑』,赢墨麟却已经拿出一叠面值五千的银票:“你一会将这些银票与我送去给她,今日的事情本殿下记下了。”
“这是?”千时谨可不记得,赢墨麟何时如此大方过,又听他让自己把银票给白月九,一时就联想到了莫不是白月九做了什么让他十分满意的事情?当即问道:“殿下今日如此开怀,莫不是她?”
“不错,阿谨啊,这女人果然不能小看了。你知道她今日干了什么?”想起此刻在宫中狼狈不堪的齐贵妃,赢墨麟就忍不住放声大笑,一面将宫里的的事情告诉千时谨。
千时谨知道白月九心很毒辣,毕竟他是亲眼看见过她如何看着白莲衣被那些泼皮混混夺了身子。可他也亲眼看到过白月九的善良心地,为了救一无辜的产『妇』而不顾名声和自己的身体。
他不知道白月九是个怎样的人,总而言之,每次在想起她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种强烈的奇怪感觉。眼下听赢墨麟说起宫中的事情,既是诧异,又觉得理所当然,半响才叹道:“好个呲牙必报,而且心狠手快,齐贵妃只怕如何也想不到会栽在了她的手里吧。”
“是啊,本殿下此刻也觉得恍惚,不过此女着实手段毒辣!”不过赢墨麟自认为是天定的未来天子,什么样的人会降不住?白月九是把利刃,而他自认为是这把利刃最合适的主人,也会合理的运用这把利刃。
因此看朝千时谨之时,便多了许多期待:“阿谨,不要叫我失望!”言下之意,千时谨必须将白月九娶到手中。
千时谨听着他的这话,不知怎的,脑子里竟然闪过自己迎娶白月九的画面,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坐下身来,倒了杯凉茶清醒。
与此同时,不过是隔着几条街,白月九正在长安『药』房后院的厢房里。
她抱着怀中的小孩儿,不过是一日不见,便觉得变了样儿。小草满脸笑意的守在一旁,满怀期待道:“我家夫人醒来如果看到小公子,必然十分开心。”
白月九闻言,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这两日她恢复得尚且还好,只是始终没能醒过来。便抱着孩子坐到床榻边:“这是你的孩子,你难道就不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他么?”
忽然又想起什么,只向小草问道:“我听你们的口音,似乎不是京城人士,不知可是通知了家人?”
小草闻言,面『色』有些为难,半响才搪塞道:“我们是岳州来的,少爷在外经商久未归,夫人便寻着消息来京都。”
白月九没有思量她的话有几分真假,只是口音的确与岳州有些相似,便笑着安慰道:“没有消息也别着急,眼下先顾好你家夫人的身子跟小公子才是要紧事情。”
小草连连点头,又朝她谢了一回。
白月九见时间差不多,便将孩子递给『奶』娘,一面交代着小草:“好生照顾你家夫人,我若能出府必定来看她,如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叫外面的苟大夫。”
小草连连点头,送了她出去,正好遇到子瑜。
他便是那日的少年,看到白月九便『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立即迎过来道:“白姑娘,我已经休书回家,不在读书,以后就打算跟着白姑娘学习医理。”
白月九之前也听苟大夫说过子瑜要弃文从医之事,不过见他年轻气盛,并未当一回事,如今见他竟然又旧事重提,不禁好笑道:“你学这个做什么,听闻你家里世代书香,你又是独苗,就该回去继承家里的衣钵,莫要叫长辈们失望。”
没想到子瑜却摇头晃脑道:“白姑娘这是狭隘了吧,我祖父父亲桃李满天下,授课教书,我的是让下的众多学子能有所成,将来能为国出力,可我学医也是一样的,救更多的人,甚至能上战场做军医什么的,也是为国出力啊,一样是为国,为何要在乎途径呢?”
白月九知道他能言善辩,自然没有想过要说服他,而且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便只是笑道:“好好,说不过你,你既然如此热切,那就先在学怎么认『药』吧,如果『药』都不认识,又如何看病救人呢?”
子瑜连连点头,又见白月九松了口,立即跳上前道:“那我可不可以拜你为师?”
“不可以。”白月九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然后指了指外面的苟大夫:“苟大夫医术超凡,而且又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你应当去拜他才对。”
“我不,我就要拜白姑娘为师,你要是现在不答应,我就天天去你们文安侯府门口磕头。”子瑜一脸坚定的说道。
白月九生怕他真会如此,只得没好气道:“就算要拜我为师,也是要先认『药』。”
“这样说,你是答应了?”子瑜顿时高兴的跳起来,一面拉着小草道:“你与我做个见证,免得她隔日来又反悔。”
虽然是子瑜的马车撞了她家夫人,夫人现在也没醒来,但究竟不是故意的,所以小草也不恨他,反而感激他这些天跟着照顾夫人和小公子,所以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嗯嗯。”
白月九见此,无奈的笑了笑,与别过便去同苟大夫说起病人的病况,交代完了后,才离开『药』房。
一上马车枇杷和颂儿立即迎过来,对于她去了哪里也不敢多问,白月九见二人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不禁笑道:“莫非我还会吃了你们不是?都是聪明人,该什么样子便什么样子。”
两人闻言,兢兢战战的应了声,却不敢在多言。
马车便在这样的沉静中往文安侯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