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自然欢喜,当即谢了恩,“那还请玉桃姐姐帮我在姑娘面前美言几句。”
事实上当白莲衣提及以后让她服侍容大公子的时候,玉桃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比她漂亮的玉芬,但近来姑娘的这些事情玉芬都不知道,姑娘自然是不会抬举她的,但为了以防万一,玉桃还是想将玉芬留在这府上,至于姑娘身边缺下的这个位置,那纹儿倒是不错。
一来相貌普通,二来又好拿捏,眼皮子还浅,一丁点的好处就叫她找不着北。
得了东西立刻去见白莲衣,进去正好看见玉芬正在给白莲衣梳头,想是因为白莲衣夸了她几句,便有些沾沾自喜的模样,玉桃有些看不惯,故意凑到跟前去。
白莲衣见她回来了,又一脸冷静,便知道事情成了,自无心在浪费时间梳妆,便示意玉芬下去。
玉芬知道姑娘有事瞒着自己,最近又常常叫玉桃伺候在面前,心里有些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便强笑道:“奴婢最近学了一种新的点唇法子,画出来的唇跟……”
可她话还没说完,玉桃就抢先道:“玉芬,姑娘不是叫你出去么,怎么还站在这里。”
玉芬一脸不甘,心道同样是奴婢,你凭什么使唤我?正要回口,却见白莲衣不耐烦的眼神望过来,只得悻悻的退了下去,心中却不是滋味。
正好叫楼下的纹儿看见她这副模样,一下楼就凑了过去:“玉芬姐这是怎么了?”拿着下巴指了指楼上,“是不是玉桃姐又?”
纹儿脸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叫玉芬顿时有种被人体谅的感觉。顿时没了防备,没好气道:“那个死蹄子也不知跟姑娘说了我的什么坏话,近来姑娘就很少让我到跟前去。”
纹儿闻言,心中只冷笑一声骂了句蠢货,面上去苦笑着说道:“她素来这样霸道专横惯了,我们底下的都习惯了,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敢这样对玉芬姐。”
玉芬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生气,尤其是想到姑娘近来对她如此冷淡,就越发肯定是玉桃在背后搞鬼。
纹儿是不嫌事大,反而火上浇油说了几句。玉芬越想越气,这里又没自己的事情,便去找自家老娘诉苦。
话说她这老娘不是旁人,正是齐氏身边曾经的左膀右臂刘妈妈,只是因为当初在湖州因为白月九的事情刘妈妈几次都不给力,所以齐氏便冷落了她好一段时间,直至最近齐氏重新掌管府上事物,忙不过来,这才重新将她重用。
可即便如此,刘妈妈也觉得夫人那里总是防着自己一般,从前库房的钥匙都是交给自己,如今却全给了黄嬷嬷,她不是嫉妒黄嬷嬷,是心里不解。
本就不得意,所以便做错了些小事,少不得被齐氏说几句,正好在屋子里喝烧酒,见闺女回来,便问道:“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二姑娘那里找你了怎么办?”眼见着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二姑娘身边又是一等丫头,心里算是有些安慰。
玉芬拉着脸直接到桌前坐下,自己也倒了杯烧酒一口喝下,气呼呼道:“二姑娘这会儿可用不上我呢。”
闺女不对劲,刘妈妈立马就看出来,连忙坐正了身体,担忧的问道:“闺女,怎么了这是?”
这关忧的话一问,就惹得玉芬那委屈了好久的眼泪顿时流出来,一下扑进她娘的怀里:“娘,这日子没法过了,玉桃那个小蹄子天天挑拨离间,不知在姑娘面前怎样说我,我怕在下去,姑娘那里可就真不用我了。”
刘妈妈这里颇有些被冷落了感觉,自然能感同身受,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儿,甚至联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所以害得闺女也被二姑娘冷落?拍着玉芬的后背哄着:“我的儿别哭,天塌下来还有娘在呢,那小蹄子也作不了多久,等过一阵子夫人那里开口放话,娘第一个就将她配给后院的瘸子。”
是了,玉芬竟然将这事儿忘记了,在怎么说娘也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即便玉桃哄得二姑娘欢心又如何,到了配人的年纪,还不是照样逃不过。
玉芬顿时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见她娘就喝酒,便起身道:“我去炒两个菜,反正二姑娘那里今天大约也用不上我了。”索『性』就叫玉桃在多嚣张些日子。
刘妈妈颔首,连忙起身去拿肉,那是厨房里的婆子们孝敬的江南火腿肉,她一直没舍得吃,给挂在了房间的帐子顶上。
话说母女俩这一吃一喝,竟到了傍晚,直至有人来找刘妈妈,玉芬也才回去,因为喝了酒怕被白莲衣发现不高兴,就尽量躲在自己的屋子里。
玉桃本还怕她坏事,早早的就打点了纹儿,让纹儿盯着些。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打更的走过了,白莲衣便在玉桃的掩护下,悄悄的从楼上下来,灯笼也不打,直接靠着小湖的西厢房去。
纹儿虽然不知这个中内情,但因青苗那里给的『药』,心里便有些好奇,毕竟正经的姑娘家,谁拿这东西做什么?保不齐是要做什么勾当呢?于是一直仔细的盯着动向,这会儿看到两人去了湖边的西厢,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过去。
却见西厢里竟然迎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瞧着高高大大的,气度更是不凡,只是与二姑娘的关系也匪浅,当着玉桃的面就将二姑娘搂进怀里。
两人许久不见,好不容易一解相思之苦,那玉桃也就懂事的避开,守到了西厢路口去。
却没想到这西厢门口的花园里,还藏着一个纹儿。
虽说许久不见,但今日容淮却总觉得比往日那般想要怀中香软的女人,便有些控制不住,迫不及待的就朝那香唇吻了上去,却觉得还不够,手不安分的上下『乱』动。
这若是往常,白莲衣早就拍开了,可是今日却不见动静。
容淮心下兴奋,只当她也动情了,索『性』越发胆大。
却不知此刻的白莲衣脑子里所想到的全是那天晚上的悲惨,这让自己觉得似又重临当晚的地狱一般,好几次想要将容淮推开,最后还是忍住了,逐渐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药』效之下,她也沉沦其中。
外面的纹儿蹲在花丛里,虽不经事,可平日里没少听那些没皮没脸的媳『妇』没浑说,便也懂了个大概,甚至有些恨不得那屋子里的人是自己才好。
这一蹲便足足两个多时辰,她的腿都麻了,衣裳也被『露』水打湿了,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却也不敢吱声,直至见那对男女依依不舍的离别,玉桃来扶着白莲衣回去,她才从花丛里跳出来,哆嗦着回去。
不想那容淮竟然是初尝禁果,体会到其中的美妙滋味,便连着两夜都来夜会白莲衣,直接就在白莲衣的闺房之中。
玉桃就守在外间,不过隔了一层帘子,听得那声音,每次都脸红心跳的,好不煎熬。
所谓春宵苦短,两人过得快活,这时间也就快了,转眼便到了端阳。
府上一大早上各院就开始打扫,『插』菖蒲蒿草,做香囊。
白月九和兰草青苗都跪坐在屋子里的厚毯上,正逢着香囊,针线翻飞间,那闲话也自然从口流出。
“我昨儿瞧见那个纹儿了,看着不像是老实好拿捏的,你可要当心些。”兰草弯着脖子咬着线头,想起昨日瞧见那纹儿时,一双眼睛总是『乱』瞟,怎看都不是个安份的人。
青苗却不以为然道:“你不过是见她一面,又不认得她,她这个人好哄得很,一点东西就哄得团团转。”
见她不当回事,兰草心里难免是担心起来:“正是因为如此,才叫你当心,你能拿东西哄骗,别人就不会么?”
“是呢。”青苗这才仔细想着,方觉得后怕,又道:“不过应该没事,我又不曾在她那里留下什么把柄,她就是到处『乱』说,也要有人相信。”
白月九听她两人因为一个丫鬟吵闹起来,便打断道:“好了,若是真的担忧,叫庄五去看看,省得他整日喊闷。”
青苗想着庄五那话甲子一打开就关不上,嫌他烦,便连忙道:“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说。”这样今日说不定能清净一天呢。
做好了香囊,差人往各个院子里都送了过去,齐氏那里也令人发了粽子过来,不过白月九并不爱吃,索『性』带着兰草和庄六去看龙舟。
青苗不爱这种热闹,就留在稻香坞。
早些天就跟席沐澜约好,所以白月九也没去叫白云裳等人,自己一个人就出门了。
说巧不巧,竟在门口碰到了白云裳。
自打前些日子白若兰失踪后,老夫人就一直不让她们出门,这好不容易等到端阳人多热闹,才准许。所以自然没有一个人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出去玩。
白月妍素来以白莲衣马首是瞻,兴冲冲的就先上了马车跟着去。兰草这才发现没了马车,白月九竟然只得跟白云裳一辆马车。
白云裳的确是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笑不『露』齿,待人总是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她明明心里根本不喜欢白月九,可作出来的模样却还是贴心的大姐姐。